欧阳春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以后了,他依旧是先把欧阳夏荷送回学校才回的宾馆。 陈红却依旧还没回来,她和张鹏正坐在彩灯高悬,灯火通明的游船上,观赏黄浦江两岸的夜景。 此时的黄浦江两岸游人如织,灯火辉煌,浦东新区的高楼上打出的灯光秀美仑美奂,变幻莫测,绚丽多姿,相机的闪光灯在夜空中频频闪烁,在黄浦江两岸形成了两条灵动的灯带。 陈红显得很兴奋,挤到船顶平台上,扶着安全护栏不时指指点点。她虽然来过上海,但坐船夜游黄浦江还是第一次,这让她的情绪好到了极点,所有的郁闷和烦恼,在这一刻似乎都已烟消云散。 领略了两岸的风景之后,从船上下来,张鹏坚持要带着陈红去豫园夜市转转。 陈红见时间太晚,本不想去,但架不住张鹏一再邀请。 陈红似乎也是余兴未了,也就点头答应了。 两人从外滩出来,又穿过两条街巷和一片稀疏的竹林,直接来到了豫园夜市。 豫园夜市离外滩很近,能够清晰地看到外滩上射向夜空中的变幻的光柱,数栋古色古香的飞檐式越层建筑错落在一座很小的湖边,此时,楼上金碧辉煌,彩灯环绕,上面悬挂着各式彩幡。 楼下的空地上灯火通明,游人摩肩接踵,络绎不绝,吵嚷声和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不远处的夜市一条街上,各式小吃琳琅满目,让人垂涎欲滴,流连忘返。 湖上正中心,一座九曲桥横跨湖面,桥栏杆上缠着彩灯,湖面上倒映着鳞鳞的灯火,与楼上和桥上的灯光浑然一体,异曲同工,人在桥上,如行画中。 张鹏拉着陈红的手直奔九曲桥。 九曲桥上人满为患,所有的人挤在桥上,相互推扶着缓慢挪行,根本无睱顾及周遭景致。 陈红见桥上人太多,也很危险,停在人群外。 “人太多了,还是不上桥了吧。”
陈红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手一直被张鹏拉着,她急忙把手抽出来,不由偷眼看了一下张鹏。 陈红很奇怪自己对张鹏没有任何防范之心,她居然心甘情愿地被张鹏拉住手,那么自然,又没有一丝反感,隐隐地还有几分期待。 张鹏的手劲很大,握得她的手微微有些酸麻。 陈红把手抽出的那一瞬间,张鹏毫无防备,等到他意识到陈红要收手的时候,他手上急忙用力,陈红的手却已经抽了出去。 这让张鹏感到微微有些懊恼,他不想放开陈红的手,他想一直就这么握着,他觉得陈红的手绵软无骨,小巧光滑,只是微微有些凉。 张鹏眼睛看着九曲桥,神情有点失落。 “排队很快的,来这里不走九曲桥等于没来,而且,走过九曲桥就会交好运,会心想事成的。”
陈红已经恢复了平静。 “瞧你说的,才不要那么灵验,我真怕被挤下水里。”
“没事的,有我呢,不会有危险的。”
陈红还想拒绝,张鹏不管不顾,一把抓住陈红的手腕,拉着陈红挤过人丛,来到了九曲桥头。 两个人站在人丛中缓慢地向桥上移去。 “这里是上海最热闹的地方,来上海旅游的人没有不来的。”
“我当然知道,我以前也来过,似乎人没这么多。”
“这里的蟹黄包你没吃过吧?还有前边不远处的一家生煎味道超好吃,一会下了桥我领你去尝尝。”
张鹏的手依旧紧紧地抓住陈红的手腕,似乎只要一松劲,陈红的手就会滑走,人也会离他而去。 陈红几次用力想把手抽出来,却每次都被更大的力气牢牢攥住,弄得她的手腕象被套上了铁箍,她干脆任凭张鹏抓着她的手腕。 “反正人多,也没人看得到。”
陈红这样想,同时,她也感觉这样被人牵着手,更让她有一种安全感,这种感觉与邓凯在一起时的感觉不同,似乎更加可靠和踏实。 陈红被张鹏拉着手,随着人群慢慢走上九曲桥。 桥上的人摩肩接踵,不时有人踩到陈红的脚,逼得她不得不不停地挪动双脚,即使寸步难行,她也不得不原地踏动,否则就会有脚踩过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总算挪过了九道曲廊,重新回到岸边,陈红长出了一口气。 “我的妈呀,这桥走得真累人。”
张鹏“哈哈”一笑,道:“这样才有味道,冷冷清清的就不好玩了,走,我领你去吃蟹黄包和生煎。”
说话的时候,张鹏还想抓着陈红的手,被陈红轻巧地躲开了,张鹏心里暗暗后悔,不该下桥的时候松开了陈红的手。 陈红并不觉得饿,但她对豫园的蟹黄包却早有耳闻,一直无缘一品为快,很想借这个机会尝尝,于是,跟着张鹏向湖边的一处小楼挤去。 卖蟹黄包的小楼共三层,一层是收银台和厨房,二楼、三楼摆放着桌椅板凳,供客人就餐休息观光。 此时,门外等着买包子的人排起了数米的长龙。 陈红见人太多,冲张鹏说到:“还是算了吧,人太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排到。”
张鹏抻脖向楼里面看了看,扭头问陈红。 “这里的蟹黄包可是全上海最好吃的,你真的不想尝一尝?”
陈红很想尝尝这里的蟹黄包究竟怎么好吃,可是,时间太晚了,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安稳,毕竟对张鹏还不了解,虽然张鹏让她感觉很真诚。 陈红微微皱着眉头,说到。 “我当然想尝一尝啦,可是人太多了。”
“想吃咱就等,很快的,好吃不怕晚。”
张鹏似乎一定要让陈红吃上全上海最好吃的蟹黄包才甘心。 陈红有心转身离开,但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张鹏一脸的真诚和兴奋,她居然不忍心抛下张鹏一个人离开,她不想扫了张鹏的兴致。 “那好吧,不要太晚才好。”
张鹏立即开心地说到。 “放心吧,不会太晚,你明天就走了,也算是我尽了地主之谊。”
陈红笑了笑。 “你的地主之谊已经尽到了。”
“你说的是请你吃饭吧?那不够诚意,我要让你吃到最正宗最好吃的蟹黄包和生煎才行。”
“看来我只能客随主便了。”
“当然,你别无选择,否则我会有遗憾。”
“我没吃到才会有遗憾,你有什么遗憾呀?”
“没有请你吃到最好吃的东西,这会让我遗憾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