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和和张蕊都默默地低着头吃起了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李家和抬起头,似乎一切终于想通了,端起酒杯,笑了笑说到。 “听了你们的一番话,我茅塞顿开,嫂子说得对,儿孙自有儿孙福,顺其自然吧,来,喝酒。”
四个人一起端杯碰了一下,李家和和欧阳春一仰脖喝干了。 孟春桃急忙阻止到。 “酒不能这么喝,喝急酒伤身体。”
欧阳春笑着说到。 “开心的酒千杯不醉。”
李家和也说到。 “嫂子,放心吧,不会喝多的。”
接着,一边吃着狗肉一边继续说到。 “我还真怕因为两个孩子伤了我和老马二十年的交情,所以,我一直没敢去找老马说这件事,总觉得没法开这个口,他知道我对马驰有成见的,我又怕他把马驰打个好歹。”
李家和点了点头,见李家和似乎听进去了劝,于是继续说到。 “他和我说,他可对迎娣没有成见,也没怪你们,倒是一直担心伤了你们的和气呢。我建议你找个机会,主动和老马见个面,把话说开,一起想办法,总这样闷着也不是长久之计,时间长了,难免会生分。”
李家和终于下定了决心,说到。 “说实话,我好几次想找老马把事情挑明,可又怕影响到两个孩子,事情反倒更糟。如今,孩子自己把事情挑明了,我真该找老马一起商量一个办法。孩子这么偷着走了,什么都没准备好,万一出点啥事,可真是追悔莫及了。”
张蕊白了一眼李家和,说到。 “死要面子活受罪,听了欧阳和春桃的话,我心里也想明白了,两个孩子愿意在一起,那就在一起,拦也拦不住。人家两个小人去南方了,不一定怎么乐呢,咱们两个老家伙倒是吵得没完没了,在这里怨天尤人的,这不更成笑话啦。明天我就去找老马,把话说开了,二十年的交情,情重如山。”
欧阳春一拍巴掌,赞到。 “好,这才大气,家和,你和张蕊比起来,你的肚量可是有点小,和老马比,你也是小上那么一点儿。行啦,都过去了,不是有那么一句歌词嘛,往事随风,今天你请我们吃饭,这样的气氛可是辜负了这美好的时光,还有这美好的包房。”
欧阳春的话让李家和和张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两人一起举起酒杯,张蕊抢着说到。 “都是我们不好,来,喝一杯。”
“莫负春光,不负韶华,来,干杯。”
四个人的情绪又都好了起来,四个酒杯碰出响亮悦耳的脆响,似乎刚才的不愉快如一块浮云飘过,并随风飘散,重新又露出了晴朗朗的天空。 就在欧阳春四个人在高丽园吃饭的时候,李迎娣确实和马驰在一起,两人正坐在去广州的火车上,火车已经过了山海关。 由于抚东市没有直接到广州的火车,马驰和李迎娣是坐长途汽车去的省城,在省城的火车站买的去广州的火车票。 原来,马驰与马骏飞吵翻,一气之下拖着事先已经整理好的皮箱当晚离开了家。他和李迎娣早就商量好了,东西也都提前准备好了,两人原本想悄悄攒够钱就一起去广州,没想到马骏飞打了马驰,马驰也没顾上李迎娣,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家。 由于变故仓促,马驰并没有准备好,他见天气已晚,没好意思打扰朋友,就在火车站前随便找了一家旅馆住了下来。 马驰没有立即去广州,他不知道李迎娣做好准备了没有,他不能撇下李迎娣一个人走。 第二天,马驰悄悄回了一趟向阳院,由于张蕊担心李迎娣也离家出走,特意请了几天事假在家看着李迎娣,马驰也没敢露面。 李迎娣不知道马驰去哪了,更担心马驰撇下她一个人去了广州,不由忧心如焚,见张蕊整天看着她,却又无可奈何,于是索性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吵也不闹。 如此过了数日,张蕊见李迎娣并没有像她想像中的那样寻死觅活,大吵大闹,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请的几天假一完,便回单位上班去了,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就用锁头把房门从外面上了锁。 马驰等了几天,实在是不想再等了,从朋友处借了点钱,又与广州的朋友联系妥了,他准备回去看看,如果李迎娣还出不来,他就一个人先去广州。 马驰猜测张蕊对李迎娣的看管肯定会放松,正是李迎娣离家出走的好时机,他是真的不想撇下李迎娣,这才于昨天上午回了一趟向阳院。 马驰趴在墙头向李迎娣家观察了好一会儿,见张蕊并没在家,他便悄悄进了院,见房门上着锁,他直接来到了李迎娣房间的窗外,用手敲了敲窗户玻璃。 李迎娣正躺在床上愁肠百结,那天看到马驰赌气出走,她也想一起走,可是被李家和拦住了。这几天,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马驰,可她不知道马驰去了哪里,她一个姑娘家又不能一个人在大街上流浪。况且,她也没机会出去,心内虽然如火如焚,却也只能干着急,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躺在床上听音乐看书,她相信马驰不会一个人先走,肯定会回来找她。 此时,听到有人敲窗户,李迎娣一个人在家,不由一阵害怕,急忙从床上起来向窗外看去,见马驰正向他招手,她喜出望外,几步来到窗前,低声问到。 “你怎么才回来找我?我以为你一个人走了。”
马驰压低声音说到。 “我怎么能撇下你?先不说这个了,我问你,你还想不想和我一起走?”
李迎娣猛烈地点着头,大声说到。 “我当然想,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找我,你现在帮我把窗户打开,我现在就和你走,我爸把窗户也上了锁。”
马驰抬头看了一眼,见窗户的把手上锁着一条铁锁链,又问了一句。 “你真的想好和我一起走?”
李迎娣顿时来了气。 “你墨迹什么呀?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假话,你快点,一会儿回来人我就走不了了。”
马驰也没说话,回家取来了一把螺丝刀,将钉在窗户上的把手撬了下来。 李迎娣用力推开窗户,回身将皮箱递给马驰,便从窗口跳了出来,回身将窗户重新关好。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再说话,马驰拎着皮箱,两人一溜烟地跑出了向阳院。 这一切,张蕊并不知情,她下班后急冲冲回到家,在屋里没见到李迎娣,又在屋里找了一圈,还是不见人影,不由暗暗担心。 张蕊重新回到李迎娣的房间,见地上的皮箱不见了,窗台上的花盆被移了位置,急忙来到窗边用手推窗户,窗户一触即开,她顿时意识到李迎娣是越窗逃走,肯定是与马驰私奔了,她一屁股坐在李迎娣的床上,一时不知所措。 刚好李家和下班回来进了家门,见张蕊表情木然地坐着,立即意识到出了问题,急忙问到。 “你怎么了?迎娣呢?”
张蕊见李家和回来了,顿时来了气,但自己的女儿和男人私奔了,这是有辱门庭的事,是丢祖宗的脸,她可不想让邻居们笑话,于是,强忍怒火,低声说到。 “你还问我?她的东西不在了,你说她怎么了?真是丢人啊。”
李家和顿时明白了一切,他也觉得是丢人现眼的事,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没理会张蕊的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抽烟。 张蕊担心李迎娣的安全,见李家和什么也不说也不做,没好气地埋怨到。 “你怎么还坐着啊?倒是出去找啊?出了事你成霜打的茄子了,你的威风劲哪去了?”
李家和也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我去哪找?你养的好姑娘,整天不务正业,这下好了,光宗耀祖了。”
“我养的好姑娘,还不是你李家的种?你家的种不好,怨我这块地吗?你的姑娘你不教育,反倒赖我头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