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放暑假的时候,欧阳秋实和陈英没有回来,两人来电话说要一起去四川旅游,已经和同学约好了,就不回抚东了。 那妮放下电话就来找孟春桃了,两人一见面,张妮就拉着孟春桃的手不撒手。 “春桃,我刚接了英子的电话,我咋心里突突的呢?总感觉要出什么事似的,你说秋实和英子两人没事吧?”
孟春桃已经接到欧阳秋实的电话,她拉着那妮坐下,安慰道。 “那妮,你咋这么沉不住气啊?年轻人闹点别扭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不两人一起去旅游了嘛,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其实,孟春桃在安慰那妮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因为她也有同感,总觉得其中有蹊跷。 那妮还是放不下心。 “这两孩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咋看都不对劲。你说这要是两人真分了,这子一辈父一辈的,咱们以后还怎么见面呀。”
孟春桃笑了笑。 “孩子是孩子,咱们是咱们,咱们永远是好姐妹。”
那妮苦笑了一下。 “你现在说得好听,到时候一翻脸,还不把我赶出去?”
孟春桃笑呵呵地推了一把那妮,开着玩笑。 “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你信不信?”
那妮赶紧讨饶。 “我信我信,我说错话了,我是真的希望两个孩子能到一起。行啦,不用你赶,我还有事,自己先赶我自己了。”
那妮说完话,起身回了自己的家,她心里装不住事,搁在心里闹心。 事实上,欧阳秋实和陈英并没有去四川,他们压根就没有这个计划,两人已经准备分手了。原因是陈英喜欢上了那个意外相撞的男孩,已经和欧阳秋实摊了牌,不想再继续处下去了。欧阳秋实似乎也早有心理准备,两人商定暂时都隐瞒消息。 陈英接到那个男孩电话是在春节假期从家返回学校不久,那天她躺在宿舍看书,手机突然就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犹豫着接通了电话。 “喂,还记得外滩的那一个拥抱吗?”
一个听起来稍显稚嫩的声音伴着嘈杂的音乐传了过来。 陈英顿时喜出望外,声音都有些发抖。 “记得的,你好。”
电话里传过来男孩子的笑声。 “你在哪?要不要出来玩?”
陈英似乎一直有所期待,紧张得也没多想。 “好,你在哪里?”
男孩反问了一句。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复旦大学。”
“好的,你在路口等我,一会见。”
男孩子挂断了电话。 陈英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她一直在等这个电话,好几次都懊悔当初没有要电话号码。她对着镜子补了妆,然后一路小跑着出了宿舍楼来到了路口。 几分钟后,一辆奔驰轿车缓缓停在了路口。透过前挡风玻璃,陈英看到了那个男孩,从男孩下车到走到她的面前,她的目光像被粘住了似的一直停留在男孩的身上。她的脸上带着娇羞,像是一个花痴。 男孩帅气地冲陈英伸出右手。 “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林明风,上海大学,请问芳名?”
陈英有些不知所措,慌乱地握住林明风的手。 “陈英,很土气的名字。”
林明风笑了笑,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名字只是代号,请上车。”
陈英指了指奔驰车。 “这是你的车?”
林明风见陈英迟疑着不上车,伸手拉住陈英的手。 陈英感觉到一种触电的感觉,不由自主地跟着林明风上了车。 轿车穿过繁华明亮的街道,直接停在了一家娱乐城的门口。 娱乐城是一座五层楼房,长条形,像一个楔子似的嵌在两座二十几层的高楼中间。高大气派的门脸上,五颜六色的彩色灯箱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地面上的几座射灯在上面投射出不同的光柱,显得梦幻十足。 陈英从未来过这样的场合,坐在车里犹豫着要不要下车。 林明风打开车门,把陈英拉下了车,然后拉着陈英的手往娱乐城里走。 陈英心里一阵阵紧张和害怕,她本能地不想往里走。林明风手上用力,拉着陈英快步走进了娱乐城。 里面的装修让陈英大开眼界,豪华的装修富丽堂皇,是她见过的最好的装修。一楼是游戏厅,摆放着数十台不同的游戏机,很多年轻人陶醉其中,显得喧闹和嘈杂。 林明风没有停下脚步,拉着陈英直接上了二楼,二楼长长的走廊两侧全是包房,里面传出凌乱的音乐和歌声。 林明风拉着陈英直接停在了靠近里侧的一间包房门外,猛地推开门,顿时嘈杂的音乐让陈英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 包房里的欧式装修同样豪华,墙上悬挂着一台等离子电视机,宽大的茶几几乎被果盘和啤酒占满了,七八个年轻人胡乱地扭动着身体,显得有些疯狂和歇斯底里。 林明风手力拍了拍双手,音乐和人群顿时停滞了下来。 林明风大声说道。 “兄弟姐妹们,我今天带来一位新朋友,陈英,大家欢迎。”
包房里立即响起了掌声,紧接着音乐声再次响起。 林明风拉着陈英坐在一个空着的位置,用牙签挑着一块西瓜送到陈英的嘴边,微笑着示意陈英把嘴张开。 陈英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还没有哪个男孩子当着别人的面这样喂过她,欧阳秋实也没这样过。她感到羞涩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激动和渴望,她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咬住了林明风递过来的西瓜。 坐在旁边的女孩羡慕地拍了陈英的肩,开着玩笑。 “陈英,你不好太幸福的,伊可从来没有这样喂过女孩子。蛮有缘的,喝一杯吧。”
陈英不好拒绝,端起林明风给她倒好的酒和女孩碰了杯。 放下酒杯,女孩问陈英。 “你是大学生吧,哪个学校?”
“复旦,你呢?”
“我们是一个学校的,上海大学,不值一提的。”
陈英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的环境让她兴奋刺激的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女孩笑了笑,说。 “侬不要紧张啦,习惯就好了。明风同学人不但帅气,而且是个活跃分子,是我们女孩子的男神,你要好好珍惜的。”
陈英扭头看了一眼林明风,林明风正在唱歌,扭头冲陈英笑了笑,笑容灿烂和迷人。 包房里的人纷纷和陈英喝酒,初次见面,陈英又不好意思拒绝,来者不拒。好在她的酒量还不错,离开娱乐城的时候,她虽然感到有些头晕,意识却依旧清醒,她还能左右自己的身体。 林明风打电话叫了个代驾,然后和陈英并排坐在后座,头斜靠着车窗,显然喝了不少酒。 陈英忽然有些心疼,轻声问。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林明风摇了摇头。 “不用,你去哪?我让代驾送你。”
陈英见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知道这个时间宿舍已经关门,她想去学校对面的家庭旅馆住一夜。但她没有和林明风说,她怕林明风拉着她去酒店,她撒了个谎。 “噢,把我送回学校就行。”
林明风头有些疼,也没细想,点了点头。 十几分钟后,代驾打车来了,林明风让代驾先把陈英送到校门口,然后直接回了自己的家。 陈英看着林明风的车拐过信号灯,这才穿过人行道,去马路对面的一家家庭旅馆开了一个单间。 旅馆与娱乐城有了鲜明的对比,躺在旅馆粗硬的单人床上,陈英感觉像是做了一个梦,刚刚过去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但她不想醒来,她喜欢那样的梦,她希望那样的梦再长点,她不知道欧阳秋实什么时候能给她这些。 “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给。”
陈英在心里把欧阳秋实和林明风再次进行了对比,最后得出这样的结论,她觉得自己很无耻,甚至有些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