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只是微微一愣,便扬声道: “华天宗,花雨,必不忘元兄之约。”
李寻渔这才收了剑境,看着元宗消失的位置,皱了皱英挺的眉毛,道: “这元宗,还真是奇怪。没想到,他竟是星罗天宗的人。”
花雨知晓李寻渔的意思,笑了笑,道: “我倒是觉得,这元宗是个率性之人,天宗弟子,果然不凡。”
“若真动手,小雨你可有把握拦下他?”
稍作沉默,花雨摇了摇头。 “没有,这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实力完全碾压我的存在,好在,他似乎对我们并无恶意。”
李寻渔捏了捏手中剑,变得有点沉默。 “三婶,我们走吧,不过,离目的地不远了,未免意外,我们得收敛气息。”
两人一路潜行,尽管收敛气息,仍难免遇见敌人,好在,并未再遇到如元宗这样的变态,都还在两人的实力范围之内。 五日时间,两人终于赶到了光柱所在的聚集地。 入眼的,是冲天而立,十余米粗、百米之高的巨大石柱,以及一片混战的场面。 数十上百人,为争一根石柱的位置,打得头破血流。 好在,他们都是在石柱之顶争斗厮杀。 花雨看得出来,围绕最外层石柱争斗厮杀之人,修为都在存神三四品左右,引不起他出手的兴趣。 他来参加星罗榜战,不仅仅是为了留名星罗榜,更欲借此扬名。 “三婶,我们往里走。”
李寻渔点头跟上。 行走在不知何种材质的石板铺就的昏黄地面,两人畅通无阻地前行了数百米。 在百米高处的石柱之顶争斗的参赛者并未搭理他们,不少人看见他们,也只是微微皱眉,或是不屑一笑。 围绕光柱的石柱数不胜数,以花雨和李寻渔两人如今的实力,没有阻挡物的情况下,看清二三十里外的状况不再话下。 即便如此,两人也仍未能看到光柱发出的中心之地。 越往里,在石柱之顶争斗的人越少,但实力也越来越强。 往前继续走了十余里,花雨停了下来,一路上也有不少同行之人,但大都在中途便挑了一根石柱参与了战斗。 能行至此处之人,已是寥寥无几。 最主要的是,此处往内的石柱之顶,大都乃是一人占据,几乎没有了多人争斗情形出现。 “三婶,这根石柱之顶的主人,似乎也是一位剑客,你去试试吧。”
仰头看了看百米之上的石柱之顶,只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剑意环绕,看不见人影。 “嗯,我去试试。”
身形一动,李寻渔便如一柄利剑,向着石柱之顶直冲而上。 及至石柱半腰,占据石柱之人感应到了李寻渔的挑战。 原本在石柱之顶缓缓环绕的剑意,顿时汇聚,引动天地灵气凝成巨剑,向着李寻渔直刺而下。 直飞而上的李寻渔看着在眼中越来越巨大的剑影,神色淡然。 呲吟! 一声剑鸣响起。 李寻渔扬剑而上,这直刺而下的剑影被劈成两半,她从冲天而起,眨眼便至石柱之顶。 占据这石柱的,乃是一名身着暗色华袍的长脸青年。 说是青年,在这个几乎人人修炼的战域,存神境也有十万载寿命,面貌并不能反映真实年龄。 长脸青年盘膝而坐,一柄长剑横置膝盖之上,眼神冷漠地看着李寻渔,道: “能接下我一剑,你有资格挑战我。出剑吧,我给你施展剑法的机会。”
如此倨傲的态度,李寻渔没什么感觉。 她是个纯粹的人,除了保护花雨、山外山庄,还有花家村外,她几乎不生恶念。 对于同修剑道的对手,她从来都会给予足够的尊重,手捏剑指,抱拳行了一个剑礼,道: “华天宗李寻渔,请指教!”
一剑使出,便用上了她领悟最深的《凌月剑诀》。 “月升!”
剑出,有明月升起,无可阻挡地跃出海面,带着惶然而无量的光芒,洒下人间。 这是长脸剑客的神念所感应到的景像,但在现实中,伴随着李寻渔一剑递出,便有万千剑气自生,带着穿透一切之意,刺向盘坐的他。 什么?! 长脸剑客眼中尽是震惊,身形猛然弹起,凌空后退。 呲吟! 横置膝上的剑也已握在手中,瞬间出鞘。 长脸青年剑出鞘,便同样生出万千剑气迎向李寻渔一剑生出的剑气。 剑势之中,也有着漆黑如墨的意境之力显现。 不到眨眼时间,长脸青年使出的万千剑气,甫一接触李寻渔的凌月剑气,便瞬间瓦解消散。 他尚来不及惊讶,李寻渔的剑已至身前。 剑招已来不及出,他只得横剑挡于胸前,抵住剑尖。 其剑瞬时弯曲,李寻渔的“月升”剑招,蕴含着月出沧海,天地不可阻的庞然巨力,他来不及反击,便被这巨力击中身体,猛然倒射而出,斜向下重重摔落地面。 “承让!”
长脸青年爬起身,抹掉嘴角血迹,仰起头,眼神阴冷地看着站于石柱边沿向自己行剑礼的李寻渔。 “华天宗李寻渔,我记住你了。”
李寻渔原本平淡的神色稍冷,眼神直接略过他,看向花雨。 “小雨,上来吧。”
长脸青年眼生怒色,脸色变了又变,终究还是自己忍下了脾气。 花雨也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便腾身而起,到了石柱之巅。 立于这石柱之上,才更见这无尽石柱之林,形成的宏伟广阔气象。 遥望那通天彻地的光柱,即便相隔足有数百里,花雨也能感应到那光柱蕴含着极为恐怖的力量,足以让他身死魂灭的力量。 收回目光,看向李寻渔,笑着道: “三婶,你用了几分力?”
李寻渔也扫过无尽石柱,以及石柱上或站,或坐,或躺,或卧之人,眼中也满是感慨。 “三分。”
看了看颓然而警惕地往石柱外圈走的长脸青年,花雨不由道: “那看来我们还能往里再走一走。”
李寻渔的神情有点犹豫,花雨知晓自家三婶的脾性,自然也知晓她的犹豫。 “三婶,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争名夺利而来,既然做了选择,便自然有承担一切后果的心理准备,你不用觉得是抢夺了别人什么,只是竞争输赢而已。”
李寻渔笑了笑,轻摇甄首,道: “我都明白,只是公平竞争而已,走吧。”
说罢,便转身看向前方更内一圈占据石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