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内,黄枫猛地睁眼,双目如刀,看向有了气息波动的山壁。
眨眼,李寻渔当先出现。 黄枫略一感应,收起持于手中的刀,上前道: “见过三姑姑!”回到熟悉的地方,李寻渔心情也变得放松,温和笑道: “常年驻守于此,辛苦你了。拿着,这是陛下特意让我带给你的修炼功法。”
黄枫不过成窍境,尚使用不了玉简这样的高档记录信息之物,所以给他的乃是两本以秘法凝练的书籍,可万载不腐。 激动地接过功法书籍,黄枫立即转身,满脸崇敬地对着李寻渔出来的地方,单膝跪地行礼道: “臣,叩谢陛下!”
李寻渔目光一动,眼中浮现笑意,黄枫的表现,让她很满意。 只是,刚从山壁中走出的宋缺,一出来,便看到了正对着自己跪膝行礼的黄枫。 饶是他一颗刀心万世不动,此刻也不由极为尴尬地沉默了。 李寻渔脸上笑意更浓,开口解围道: “黄枫,起来吧,你的心意陛下会知道的! 此次归来的,只有我和太师两人,陛下暂时不会归来。”
站起身的黄枫珍而重之将功法收好,向宋缺打了个招呼,才看向李寻渔道: “三姑姑和太师归来,可要在别府稍作歇息?”
他并未询问李寻渔两人归来的目的,但也能猜到,两人被花雨派回,必是有大事要做,便引着两人出了山洞,前往别府厢房。 看着这旧居之地,李寻渔脸上的笑意从未断过,仔细地看着一路上的一草一木,都倍感亲切。 “黄枫。”
其后随行的黄枫立即道: “三姑姑请吩咐。”
“通知一下无名,让他秘密来别院见我。”
“是。”
黄枫恭敬地应下,心中却不由升起了些许疑惑,感觉,三姑姑身上似乎有了些陛下的威严。 随即,一旁的宋缺道: “还需麻烦黄大人安排一下,暂时隐藏将我与院长大人归来的消息。”
看着面容如玉,带着微笑的宋缺,黄枫的心猛地一紧,看来三姑姑和太师两人此次归来要做的事,怕是极大。 “太师放心,我这便安排。”
五十年过去,无名的样貌反而变得年轻了许多,看起来,只如一普通中年,无甚特殊。 甫一进门,他的目光拂过,便将房内一切收入眼底。 随即,稍微加快步伐,向着屏风之后的内室走去。 一入其中,便看见了放在圆桌之上的九龙御令,立即神色一整,快步上前,抱拳躬身,重重一拜,道: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拜过之后,他才直起身子,眼神落在李寻渔身上,笑道: “李院长,这一晃,可是二十多年未见了。”
李寻渔笑着道: “无名先生也想过去看看?”
无名哈哈一笑,冲宋缺打了个招呼,才道: “是有些静极思动了,不过,一切听从陛下安排。”
作为最早便跟着花雨与无名接触的李寻渔,很清楚面前这个看似普通的中年人的强大智慧,对于他的想法,自然不能忽视。 “以无名先生你对大衍的重要性,这事只能等陛下归来你再说与他了。我跟太师,此次却是带着陛下交予的任务归来。”
半晌,由宋缺将一切尽数告知无名,无有丝毫隐瞒。 听完,无名却是叹道: “唉,陛下也太看得起我这个老头了,这样的事,可比改朝换代,还要困难无数倍啊。”
宋缺笑着,顺口就是一个马屁拍了过去。 “先生大才,所以陛下特意叮嘱,此事需与先生商议。”
学识渊博如海,更历经世情,无名的智慧已超越这个时代。 并且,自花雨少年时便与之相识,可以说,这世上若有谁最能明白花雨的思想,非无名莫属。 故而,他也最能认识到这件事的困难。 最关键的是,这件事已成为大衍晋级的唯一之路,便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他脸上的苦涩之意更浓,满脸勉强地道: “罢了,陛下既有此志,臣自当效命。”
作为大衍最大的情报头子,他是最知晓大衍形势之人。 三人便在这灵泉别府住下,商讨起了“以质增国运,以晋运朝”的详细落实之法。 半月之后,无名悄然出了灵泉别府,而李寻渔和宋缺两人,则光明正大地自别府正门出,往朝都而去。 自两人出现在灵泉别府正门,他们的消息便在两人行进之时,便已到达了诸多时刻关注此地之人的耳中。 昭衍殿,大衍大太子杨暕所居。 李寻渔和宋缺两人归来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昭衍殿。 正在西阁静心读书的杨暕,听了下属禀报的消息之后,神色毫无变化,连眼神都未动一下,只是认认真真看着书。 禀报消息的下属,却是躬腰垂首,不敢抬头。 房间中安静地出奇,仅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半晌,杨暕带着几分冷厉之意的眼睛,才从书上移开。 轻轻合上书,放在书桌之上,品了口茶,起身踱步到了窗边。 推开窗户,便是蒙蒙细雨,再往前,便是薄雾笼罩的湖泊。 看了片刻,他始终未曾言语,那下属便也只能继续躬腰垂首,甚至连呼吸都屏住。 蓦然,阁楼之下有声音传来。 “启禀太子,礼部时大人求见。”
“准!”
稍顷,一位身形挺拔,神情沉静,双目张阖间流露霸道之意的青年,在昭衍殿小太监带领下到了西阁。 “微臣拜见太子!”
杨暕伫立窗边,并未转身。 “时卿寻孤何事?”
就这称呼,便知两人关系不差。 时宇上前几步,至杨暕身后三米处停下,道: “院长和太师归来了。”
“这是好事。”
“但陛下未归。”
“那又如何?”
“两种可能,其一,陛下有事缠身,无法归来;其二,国朝将有大变,院长和太师便是先锋。”
杨暕未答,片刻后,才道: “孤乃太子,陛下但有安排,必身先士卒。”
“但陛下并不信任太子。”
“大胆!”
杨暕猛地转身,神情暴怒而威严地向着时宇斥道:
“你竟敢挑拨孤与陛下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