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礼佛一事还有个来头。 花老爷子与老太太青梅竹马,感情极好,两人十七岁就成了亲,可是直到二十七八了,也未生下一子。 这种情况下,两人及家中老人着急了。 不知听谁说送子观音很灵验,当时还年轻却又无法可想的老太太,便央求家中老人出谷请了一尊送子观音,并置一佛堂,日日参拜。 说来奇怪,之后第四个月老太太便有喜了,之后也陆续有了几位儿女。 自儿女成人后,老太太便每日潜心拜佛诵经,以报送子之恩。 除了一些喜庆日子和团圆饭外,老太太足不出户,连花雨一年也只见到三四次。 话说老爷子到了内室后,也没和妻子打招呼,直接就到床榻下的暗阁里取出一本金箔封面的一指厚的书,上书《天华秘典》四字。 老爷子拿着书走到杜一娘面前,干脆地道: “一娘,此乃我族至宝,你先拿着。待会儿你到大厅后堂避着,若有事,你就带着这部秘典逃走,并且必须把秘典交到雨儿手上,其他的什么也不要管。你,记住喽!”
杜一娘双手接过书,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老爷子松了一口气,转首对已站到身旁的老太太说: “老婆子,族中面临生死存亡的大事,走,陪我去看看吧。”
老太太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深深地看了老爷子一眼后,展颜一笑,起身拉着老爷子的手。 老爷子也没再多说,两人会心一笑,牵手出门。 杜一娘赶紧收好秘典跟了上去。 老爷子和老太太到了大厅,杜一娘则到厅后的隔间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老爷子一到大厅,入眼的却是一幅哄闹的景象。 村中多数人都挤到了这个大厅中,外出狩猎的也回来了,花老爷子的几个儿子也都在其中,手里还拿着长矛和短刀之类的捕猎武器。 大家都在围着那领头的白衣人询问什么,七嘴八舌的,到最后却是什么也听不清。 后面的人看见了老爷子,叫了一声族长后就大声吆喝道: “族长来了,大家都让一让。”
族长的威信还是很大的,大家立马就安静了下来,并给老爷子让开一条通道。 白衣人起身道了一声: “花老先生。”
然后,便闭口不言了。 花老爷子回应了白衣人一声后,便坐到厅中的主坐上。 然后对白衣人道: “你看,村中人都来了,想来今夜就能把事办好。对了,不知我父花生仁可还好?”
白衣人微笑答道: “当然,尊父在宗派中深受华长老器重!”
老爷子一听这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寒声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谎言接我族人又是为何?”
白衣人眼底有讶色闪过,但表情不变,依旧温和道: “老先生既已怀疑,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只要老先生交出《天华秘典》,我等立刻离开。”
话说完,定定看着花老太爷。 花老爷子紧握了下手,沉声道: “那我先祖等人,现下究竟如何?”
白衣人仍是一成不变地温和道: “贵祖确实为华天宗长老,但其余人等我确实不知,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
“这么说,你不是华天宗之人?”
白衣人微笑不语。 “这样看来,交或不交秘典,你们都不会放我族中人活下去了?”
“老爷子是大智之人,但老爷子若是交出秘典,我会保证贵族之人不会有任何痛苦。”
花老爷子一拍桌子,怒声而起道: “我族中一千多人,你二十五人,当真以为吃定我们吗?”
听到花老爷子这样说,领头的白衣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 “老先生多虑了,贵村的人,最强也不过是凝虚境初期,而且只有两人,我等皆为凝虚巅峰。贵族人就算是一心对抗,我们也不过是多费点时间罢了。”
“既然横竖都是死,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动手!”
花老爷子一声怒喝,一掌拍向领头白衣人。 厅中的众族人早就怒火冲天,但出于对老爷子的尊敬,都生生忍着,憋着。 此刻听到老爷子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凶狠地向一众白衣人杀去。 村中人从小开始修炼,多数都在后天顶峰,先天之人亦有不少。 一众白衣人虽说境界都是远超众人,但毕竟人少,一时之间杀了面前之人,却又立时有人补上,始终被围困于人墙之中。 老爷子的一掌含怒而发,一身功力也全力发出,一个丈许掌影击向领头白衣人,一边对身旁妻子说道: “老婆子,快,带一娘离开。”
说完就又继续欺身而上。 老太太只道了一句“小心”,便飞速向厅后驰去。 白衣人一掌迎向老爷子的掌影,掌影散,白衣人晃了两晃。 凝目望向老爷子道: “好掌力。但职责所在,对不住了!来人!”
话音落,两名白衣人闪到了这领头的后面,齐声道:“队长!”
“你们负责他。”
又转身对左侧一白衣人叫道: “柳五,随我来,其余人等,斩草除根。”
说完便闪身向老太太掠走的方向追去。 大厅里早已血流成河,残肢断臂几乎布满了大厅的每个角落,全都是村中之人。 花家几兄弟,早在第一波冲击中,就已被杀。 老爷子怒吼连连,老泪横流,却硬是强忍住不发一言,只是手下更加凶猛,完全是一种拼命的打法。 在这种拼命的打法下,其中一名白衣人硬生生被老爷子打断了几根肋骨,但老爷子自己,却也付出了一只手臂的代价。 并不宽广的大厅中,充满了怒骂声,以及人临死前的惨叫,原本安乐祥和的世外桃源,却在一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老太太冲进大厅之后的隔间里,看到的却不只是杜一娘一个人,还有正被杜一娘捂着嘴,神色愤怒地教训着的小花雨。 老太太一看这情形,对杜一娘问道: “一娘,怎么回事?雨儿怎么还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