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前的巨树下,早已有两位管理宗族的妇人等待着,一见花雨,便上前拜见。 花雨虽然不喜这些礼节,但是为了宗族的稳定,在花云和李寻渔的再三劝说下,也就任之由之。 不过,在他一再坚持之下,倒是把除了祭拜先人外的跪拜礼节都取消。 看着自己的长辈向自己行跪拜之礼,花雨怎么想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取消之后确也自在了许多。 两位妇人是目前负责管理族长大院的人,同时也负责在花雨不在的时候管理村中的一切集体事务。 自那场大乱之后,村中已经没有了年长的男人。 宗族的管理,挑选的全部是当时存货下来的遗孀,这两人能力得到村中所有人认可,做起事情来比大部分男人还要利索,花雨才放心地将村中的事务交给了她们。 而他和花云等人则在村外继续奋斗。 “玉竹婶,小月婶,我回来了,这次估计能多呆一段时间。”
花雨笑着对两位妇人说道,语气中也能听出轻松和开心。 年稍长的是张玉竹,面容和煦温柔,眼角总是带着笑意,在花家村中极受爱戴。 年轻一点的另一位妇人名为秦小月,脾性却正好跟张玉竹截然相反,五官端正秀丽,肤色略黑,不苟言笑,却另有一番英武之气。 其做事也如其表现的一样,严肃而生硬。 村中赏罚之事皆由她负责,大部分年轻人都在她手下吃过教训,有些畏惧。 张玉竹比秦小月更擅与人交往,一般需要沟通一类的事情都是由她出面。 跟李寻渔及其他少年们打过招呼,两人便分立花雨两侧,沿着入村的青石大道往族长大院行去。 一路上,张玉竹向花雨汇报着村里发生的事情,取得的成果等等,偶尔还有秦小月略作补充。 其实,花家村人淳朴自然,没有太多心机勾斗,基本上用不着什么管理,最多的也就是族人们读书修炼之事,一切都显得轻松祥和。 只有那从劫难中活下来的七十多妇人,在偶尔的遥望中,还能看到眼底深处的痛苦,悲伤和无奈。 村子重建之后,花雨等人逐渐有选择性地把真相告诉了这些妇人。 虽然悲痛欲绝,但她们也都挺了过来,把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了村子的重建和对存活下来的一百多小孩们的照料培养中。 数年下来,有部分妇人已经习惯了照料族人的生活。 再加上自身能力的原因,她们开始放弃了仇恨,转而开始全心建造这个村子。 初时,花雨并不能理解她们,杀父杀母之仇,灭家灭族之恨,怎能放下?! 但随着在外界经历世事的繁杂,花雨的思想愈加成熟,也开始理解她们的选择。 世间本来就不止一种颜色,每个人也都必然有着自己要走的道路,自己不能,也没有资格非要强迫他人跟自己走同一条路。 更何况,她们都是自己的亲人。 仇要报,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而且还要活得好。 花雨早已不怪她们:我们负责报仇雪恨,她们,负责活着! 回大院的路上碰到许多族人,大部分都开心地跟花雨打着招呼。 年轻一点的,则都羡慕崇拜地看着花雨,私下里开始探讨各种或编撰或脑补的,关于这位少年族长的传奇经历。 村子里的一切都没有变,淳朴,轻松,自在。 不像外界那样繁杂,劳累。 一路行来,花雨嘴角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这里,是他心底最美好,最柔软的地方,也是他这一生发誓用尽一切力量去守护的地方! 村子里的族人们早习惯了花雨他们经常性的回来又消失,所以花雨回村算不上什么大事。 除了那些心性跳脱,总羡慕着外界广阔繁华的少男少女们有着一些激动外,其他人打过招呼后,也都是自做自事了。 抱着小红到了族长大院,这里跟花老爷子在时没有什么两样,干净、整洁、朴素、自然。 按下心中的悲伤和感叹,花雨嘴角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每次回来,花雨都必然会首先去祠堂拜祭,凤西原等人早在秦小月的示意下离去。 穿越大堂,走过两进院落,穿过一块方圆二三百米,夹杂生长着稀疏青草,白麻颜色石块铺成的广场,便是花家村祭祀祖先的地方——宗祠。 花老爷子在时,这里叫族祠,仅有花氏族人死后方可入内。 后来被花雨改了规矩,花家村六姓合为一宗,只要是花家村之人,死后都要入内立灵位。 这样的规矩让花家村活下来的人更有归属感,也更亲近团结,算是没有辜负花雨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