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还没进得公堂,就被及时迎上的卫贞贞带往了后宅。 或许是缘分,他在山庄中除了对花雨和李寻渔以及寇仲、花云有几分亲近外,对其他人从来都是一脸不温不冷,超然淡漠的态度,却唯独对初次见面的卫贞贞眼有柔和。 连花雨也啧啧称奇,人跟人的缘分还真是难以言述。 徐子陵不知花雨把他从山庄叫来打算如何安排,但也能猜到,必然是要让他担任什么棘手的职位。 实话说来,他更喜欢山庄的环境,与山水为伴,与天地自然为友,求真悟道,何等自在与满足。 如果没有战队统领以及山外学院执法队的职责,他真的会从此不理世事,一心求真悟道。 但是人生一世,谁又能真的做到了无牵挂,不受红尘羁绊?! 越是淡漠的人,便越是重情,因为他们的情很少,便显得更加珍贵。 因为这份恩,因为这份情,山外山庄的事情,他便责无旁贷。 既已来了,那就顺其自然即可。 “贞贞姑娘,你不用那么生分地叫我六公子了,就叫我子陵吧,以前素婉和秋玲她们都这样叫的。”
卫贞贞闻言一呆,旋即俏脸发红,看着徐子陵清俊的脸庞,如星辰般清亮的眼睛,忙不及地把脸垂下,嗫嚅的声音如蚊蝇般。 “这。。。。这不好吧,你是六公子啊。”
一边说着,还一边忙不迭地倒退了一步。 徐子陵轻柔一笑,俊颜展露,如清风流云般自然而亲切,道: “没什么不好的,大家都是这么叫的,再说庄主,三婶都不会介意,反而还会喜欢这样。”
听闻花雨还喜欢这样,卫贞贞有些疑惑,她常听的可是尊卑极严,这样的话岂不是失了尊卑? 不由抬起头,带着疑惑而讶然的神情道: “真的吗?”
旋即脑中也闪过这些日子来花雨的言行举止,好像,好像庄主确实不太在意这些。 所以就又自问自答道: “唔,好像是这样啊,嗯,那好,我就叫你子陵吧,你也可以叫我贞贞。”
随着言语,卫贞贞的脸也就没那么红了,反而有着几分开心地同意了徐子陵的提议,还投桃报李地允许了徐子陵叫她贞贞。 看着俏丽自然,带着笑容的卫贞贞,徐子陵也不由笑得更柔和,他也说不上为什么,自从见了卫贞贞,就对她有一种无法言语的亲近和好感。 要是换一个人,以徐子陵的性情,亲近?那只能是个笑话。 此刻的公堂之中,却是有了变化。 卫贞贞走了没多久,便有巡检卫跑步传来了消息,郭玉峰得了消息后,跨步回到公堂,一拱手,道: “启禀府主,有巡检卫来报,秋玲和郝偷两位副总巡检负责的西区发生群体斗殴,所有人等都已被拿下,由郝偷副总巡检正带来府衙。”
花雨眼睛微微一眯,毫不在意地将手中秘籍一收,道: “呵呵,看来今天咱们总巡检府是要开张了,去告诉郝偷,直接带来公堂,本官亲自审理。”
“是!”
不过半刻钟,郝偷便带着一队人走了进来。 身穿官袍的郝偷到底有了几分正形,面色严肃,目中含煞,虽不说是龙行虎步,却也方正刚硬。 由于他一身功夫皆在手上,而且也不是什么冲锋喊号的小喽啰,便也不必如巡检卫一般必须身悬腰刀,只是双手自由悬于两侧摆动。 进了公堂,郝偷快行几步,到得公案之下,对着案后肃然端坐的花雨躬身一礼,道: “郝偷参见府主!”
言行举止,有板有眼,只是不时滴溜一转的眼珠子大大坏了这一副好形象。 花雨也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端坐堂上,威严自生。 “何事?”
郝偷一愣,立马也反应过来,府主这是想下狠手啊,眼珠一转,恭声答道: “回禀府主,属下今日辰时末时在城西区巡逻,于柳里街见有人聚众殴斗,毁市砸屋,扰民乱治,特尊大隋律法上前劝阻,但此群流氓恶霸不止不听,还辱骂官府,侮及朝廷,属下不得不依法将之逮捕归案,听候府主发落。”
郝偷在堂下说的振振有词,一脸认真,堂上的花雨却是目光幽幽地盯着他,心里既好笑又惊讶,以前居然没发现这小子居然如此奸猾黑心。 这一番回禀,明里是据实以告,实际却是直接给这伙人扣上了扰民、毁财、无视法度、辱骂朝廷四项罪状,而他自己则成为了秉公执法、一心为民的大好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