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巡检府正门前的广场之侧,数十辆或奢华,或高贵,或雅致,或朴素的马车整齐地停列,但无一不是名贵至极。 府门之前的巡检守卫也比平日里增加了数倍,正逢迎着一位位气势不凡的世家之主。 今日,花雨以总巡检府的名义在总巡检府内宴请江华州各大世家门阀之主。 自三日之前总巡检府与海沙帮一战之后,漕帮突兀崛起,江华州势力版图大变,再加上总巡检府一直以来的强势表现,无人想因为这件小事得罪于花雨。 而且,一些消息灵通的势力也听闻了花雨即将出任三州总巡检一事,这情况对于他们来说是好是坏谁也说不清楚。 今日来此,大多也带着探询的目的。 总巡检府内,在公堂之后,练武场与公堂之间,是数十间连片的房屋和院落,景致千般,以作待客之用。 前来宣旨的文华便也居于其中一座院落之中。 今日宴请众势力之人便也在其中一座院落——浩然居,有门楹:养浩然正气,极风云壮观。 一位世家之主颇通文墨,品着对联之意,赞叹说道: “好联,好气魄,好胸怀!”
同一时间,内院的待客厅中,郑家家主郑铣、百里家家主百里华风、林家家主林无月、长风镖局总镖头张怀远、漕帮帮主水傲云,还有花雨,掌控整个江华州的六大势力之主齐聚。 至于海沙帮没来,众人都默契地没有丝毫谈及。 张怀远与花雨甚为熟悉,但这种场合,也不多言,倒是郑家家主郑铣显得更为长袖善舞。 “花府主,你那浩然居的那副对联确实是气势磅礴、雄乎壮哉!”
郑铣笑眯眯地看着花雨说道。 花雨也笑了,径直说道: “郑老哥倒是观察细致,今日邀请众人相聚,也唯有浩然居能表我心。”
听此言,其他几人也不由将注意力转到了花雨身上。 “浩然者,天地之正,盛大之貌。我等手握重权,掌千万人命运,当有浩然之心,养浩然之气,担济世扶民之责。”
花雨这番话说的确实是浩然磅礴,但观再做其他几人的表情,都不似赞同之意。 连与之最为亲近的张怀远,也眼神微凝地看向花雨,对他们来说,这话说的太过冠冕堂皇了,实质上没什么意义。 深知这些势力之主并非傻乎乎的理想主义者,花雨自然不是仅有这些听起来能让很多人热血沸腾的言语,他继续说道: “但是,担此重责,当有规矩。”
看了看眼神有些微冷的郑铣、林无月、百里华风三人,花雨淡然一笑,道: “我领朝廷圣旨,接掌江华州、徽州、洛州三州总巡检,不日将要启程上任,但我总巡检府之根基却在这江华州,所以才在这上任之前欲与诸位共同商议一些事情。”
见郑铣欲张口说话,花雨探手微止,道: “郑老哥稍待,等我说完,如果郑老哥觉得有何不妥之处,咱们再行商议。”
郑铣止住话头,笑道: “好,那我们就听听花老弟有何大计,哈哈。”
花雨自然不谦虚,道: “江华州历来都是人杰地灵之地,但是却多逢战乱,其中因由想必诸位都是心知肚明。那二十大超然势力不会允许江华州再出现一个统一起来的超级势力,但是诸位都有经世之才,就甘愿终生困在这洼池之地?”
百里家族是剑道世家,家主百里华风当然是当世顶尖剑客之一,其人亦如剑,冰冷如剑眼睛盯向花雨,道: “你想蛊惑我们对抗他们?”
语气中的不屑之意甚为明显。 其他几人也是差不多表情,唯有张怀远素来知晓花雨不是空口白话之人,所以并未开口,但眼中也有着疑虑。 花雨淡然笑道: “对抗?我们为何要对抗?以我们的实力,就算真的联合起来也无法从他们手中讨得好处,但如今朝廷与他们之间已如水火,正是我们从中渔利的大好时机。诸位可看到我们江华州如今拥有着冲天而起的机遇?”
“机遇?花府主莫不是在开我等的玩笑?”
林无月眼神冷厉地说道。 他们堂堂世家之主岂容他人玩笑?! 作为各自掌控着一个一流的大势力的他们,自忖眼光智慧皆是上上之等,若真有那所谓冲天而起的机会,他们又岂会不知? “林家主稍安勿躁,待我细细说来。一个势力想要发展,离不开财、侣、法、地,而长久以来,江华州的这四种资源都已分至各大势力手中,想要再做发展极难。而如今,运河将通,连贯四方,我们只要把扬州城做成这连贯四方的中心,无数资源自然而然汇聚于此,作为一地之主的我们,自然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不出扬州,便也能尽享天下之利。”
在场众人都是能力绝佳之人,都隐隐心有所悟,却并不明晰。 郑铣开口问道: “花老弟,你所讲之策诚然不错,但是我们又该如何才能把扬州城做成连贯四方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