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昌城中各大势力彻夜未眠,总巡检府如此凶猛的态势让他们隐隐感觉到一场暴雨欲来的压抑。 这跟他们之前所了解到的关于花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他们所得到的消息中,花雨行事平稳,虽然偶有强势,但也不会像如今这样粗暴狠辣。 刚刚入主徽州总巡检府第一天,屁股还没坐热呢,竟然就果断出手,将整个徽州的灰色势力推到了对立面,而且不留丝毫缓和的余地。 这样一个强势霸道的府衙,对于他们这些世家豪门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作为徽州的扛把子,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周氏家族的族堂之中也是灯火通明。 一位长脸短须的中年男人一脸阴鸷地看向上首的周氏族长周昌华说道: “族长,这新来的什么巡检府主竟然不知会我们一声就在金昌城内大肆抓捕,这是对我们周家的挑衅!我们必须给予还击!”
这人也是周家嫡系,算起来比周昌华还要高上一辈,在族中颇有分量,只是为人风评较差,借着周家之名跟徽州的一些灰色势力相交较深。 而花雨的府令直接针对他的那些利益盟友,所以他才如此积极地跳了出来。 周昌华面色平静,薄唇微抿着,眼如幽潭,深不见底,扫了这人一眼后,才开口吩咐道: “去叫二公子来一趟。”
“是!”
一旁侍候的老仆立即应声而去。 一位族老不明其意,问道: “族长,周印樊还不够资格参加家族会议吧?”
周昌华面色不变,只是转了转眼睛看向这位族老道: “印樊陪端木文璃前往扬州时,曾与这总巡检府主花雨打过交道,叫他来是询问一下关于这位花府主的情况。”
那老仆引着周印樊来到了厅中。 一眼看去,数十位家族实权人物都齐聚在此,而且都是长辈,周印樊不由升起几分紧张。 但看着上首目光平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周印樊暗暗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紧张之情,踏着稳健的步子从大厅中央走向父亲。 “父亲!”
周印樊躬身行礼。 “嗯,说说你对花雨的认识。”
在来的路上周印樊便得了老仆点拨,对于父亲周昌华的问题已有准备。 “回父亲,各位叔伯长辈,据我在扬州跟那位花府主近距离接触了解来看,这人一手飞刀之术强大绝伦,且性格雄略刚强,行事缜密而大气,所为所图皆是环环相套,从未失算。最重要的是,此人除了双腿残疾之外,我没能发现他有其他任何弱点。”
周印樊的话刚说完,还是那位面色阴鸷的中年男人便直接斥道: “周印樊,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周家的人,对一个挑衅我周家的人如此推崇,你有何居心?”
真是疯狗咬人,防不胜防,周印樊对自家的这位长辈知之甚多,直接无视,对着周昌华一礼道: “父亲,我对那位花府主的了解仅有这些。”
周昌华微颔了颔首,看着周印樊问道: “你曾与之交过手,可知他到底是何修为?”
周印樊微皱眉头,想了想才道: “我在他手下连他一式飞刀都未能接下,而且感觉他尚未尽全力。只是,,,在我的感应中,他确实未入先天之境,但却比后天境界强出太多,孩儿愚钝,实在无法判断他的具体修为。”
周印樊不可能在这种场合说谎,所以他的话便立时激起了千层浪。 有宿老便直接惊道: “怎么可能?印樊已是先天七品修为,更是修炼我周家家传《道图云华功》,一身实力在先天当中也是顶尖,那花雨小子一残废之身,岂能一招击败印樊?!”
面对多名长辈炯炯的眼神,还带着的怀疑,周印樊也不由面皮发红,但是他还是恭敬答道: “印樊也自认实力不差,但,所说也确是事实。”
想着自己曾经还对花雨心有怨怒,周印樊也不由有些感慨。 当日离开江华州后,他心绪平静下来后便有了新的体悟,就他与花雨之间发生的一切事情来说,他,确实不如花雨。 头脑恢复冷静之后,他便能对花雨有了方才所说的客观评价。 不如别人并不丢人,但不如别人还不敢承认,那就是真的有些丢人了。 周昌华对周家有着绝对的掌控力,一抬手便止住了众人闹哄哄的议论,道: “印樊,这次江华州之行,你长进不少,不错。”
听得父亲夸赞,周印樊面色一喜,道: “谢父亲夸奖!”
周昌华看着自己这位二子,脸色有几分柔和,道: “戒骄戒躁,继续努力,你先下去吧。”
“是,孩儿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