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元摆手止住上前的师弟,呼出一声佛号后道: “师弟不用担心,花府主已经手下留情了。”
旋即转身看向花雨,道: “三刀之约,老衲一刀都未能接下,花府主的飞刀已达出神入化的境界,先天之中恐怕无人能挡。但为了东禅寺数百僧众的命运,老衲还要再比一场。”
花雨神情不变,手负背后,淡笑道: “可以,东禅寺传承十数万年,相信一定有坐镇的高手存在,本府很期待。”
花雨对身侧的一位白眉白须的老和尚道: “师兄,还得劳烦你去一趟达摩洞,请悟了师叔前来。”
“阿弥陀佛!”
这白眉白须的老和尚双手合什一礼,转身而去。 片刻,一身着白色僧袍的俊朗青年和尚凌空而落于堂前,神色冷峻,落地之后便背手而立,盯向花雨。 “你便是大隋总巡检花雨?”
青年和尚声音清冷,却饱含着让人心境祥和的禅蕴。 花雨早就感应到凌空而来的青年和尚,面色未变,却心下微凝,来人速度极快,对他的飞刀克制极大。 吞咽下送入口中的酥嫩豆腐,花雨看向这身着白袍的俊朗和尚,道: “正是本府。”
悟了和尚脚下未动,人便已到了堂门之内。 “你跟方丈的三刀之约,便由老衲来接。”
如此年轻的和尚,却自称老衲,画面莫名的有点诡异。 不过,武功至高深处有延寿养颜之效,略微惊诧之后倒也都能接受。 花雨起身,淡笑道: “好,希望不会再让本府失望。”
悟了和尚神色未变,但花雨却突然间莫名感觉有些发冷。 两人便都沉默,却又都在以精微的精神力量感应着彼此的气机,找寻着彼此的破绽。 十个呼吸,又十个呼吸过去,两人都没有出手。 悟了和尚是凝虚境的宗师高手,若持续拼比气势和精神力量,花雨必败。 但是这位悟了和尚一身修为圆融无暇,周身气机流转不休,他未能找到发出飞刀的时机。 悟了和尚心中同样震惊不已,非是宗师,未入凝虚,周身尽是破绽,但却给了自己明明白白的威胁,压得自己一直不敢出手。 没想到,还是小看了这位年轻的花府主。 他神色不变,双手却逐渐合什,手势变换间,牵引起了一股绝强的力量在凝聚。 上首战立的空元瞳孔一缩,内心惊道:悟了师叔竟然直接用上了《摩云手》,这位花府主居然强大到了这样的程度?! 彼此锁定的花雨和悟了两人,却是再也顾不得外界,气机牵引之下,花雨手中飞刀如一道微光,转瞬即逝。 几乎在同一时间,悟了和尚身形侧移了少许,合什的双掌向侧平推,恰恰击中射来的飞刀。 本来朝着他右胸而来的飞刀擦着右肩掠过,在洁白的僧袍上划出一道长痕。 掌力未尽,悟了脚下却不停,错开飞刀的刹那便抓住时机,身如流光般一掌向着花雨劈落。 紧盯着悟了的花雨没有丝毫慌乱,他的小李飞刀虽擅远攻,但是面对悟了这种轻功绝顶的人,远攻却是比较受限。 唯有拉近距离,他手中的小李飞刀才能真正展现例无虚发的绝世风采。 指捏飞刀,气机交感,紧紧锁定着几如跨空而来的悟了。 就是这个时间!指尖飞刀电闪而逝,一道刺耳鸣声响过,悟了脸色顿变,劈落的掌微微变向,带着汹涌澎湃的真气挡住了飞射而来的飞刀。 飞刀破音! 破音秘技下,飞刀上凝聚了花雨那独特的真气运转产生的强大劲力。 即便是主动进攻下的悟了,仓促之间也不能将这强劲的飞刀挡下。 瞬息之间,悟了一声低喝,手掌之前,一株青松之影浮现,挺拔而立,如掌青天。 青松出,悟了的掌力立增数倍不止,飞刀前进之势稍缓。 但是,悟了却是脸色大变,他感应到了极度的危险。 本能地全力催运起体内全部真气,青松之影变得有几分真实,飞刀被强力的真气相阻,恰恰在贴近掌心的刹那停了下来。 来不及再出手,悟了猛地收束真气,尽数形成气罡护于身前。 却也没能护住,小李飞刀之下,气罡只是稍稍阻了刹那便被穿透。 悟了只感应到了三寸飞刀擦着颈部飞射而过,旋即便愣然停了下来。 此时他离花雨已不足两米之距。 眼中神色变幻数次,终是收整身形,冷面合什道: “阿弥陀佛,贫僧输了。”
说话间,运使真气收缩颈部肌肉封住了飞刀划过的伤口,顺便清除了伤口处的特殊真气。 花雨也收手站立,笑着道: “悟了大师武功非凡,若再晚上刹那,输的就该是我了。”
俊朗和尚看着花雨,眼中神色重归平静,放下合什的双手,背于身后,道: “输了便是输了,无谓是何理由,你的最后一刀,是何武功?居然有了一丝天人合一的蕴味?!”
花雨笑着,冲着悟了拱手一礼,道: “大师果然是一代高僧,胸怀非平凡人能比,在下那最后一刀便是小李飞刀。”
他对悟了所说的天人合一不懂,心中其实也有些兴趣,但是他是抱着目的来的,总不能在这种事情上露出自己的无知。 悟了目光祥和深邃,没再多问,对着花雨合什一礼,又转身对着方丈空元一礼,身形一动,飘然而去。 只留下一道传音响起: “花府主飞刀绝世,天下间几无可挡,却戾气深藏,前路难测,愿府主以善为念,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