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道之所以叫做有情,那就是因为重情。
一旦他最重要的人,因为他的疏忽大意陨落,那么这条道路李泰也就没法再走下去了。
可是盘古的真实目的,似乎并不是破坏李泰的道。
看到他收回了道韵长剑之后,开天斧便迅疾如风的朝着他劈了过来。
而且目标尤为明确,就是朝着李泰的头顶而去的。
“好算计!”
李泰咬牙切齿的赞叹了一声,赶紧朝着旁边闪去。
前文就有提到过,在混沌破碎之后的世界中,规则已经被压制到了极限。
所以李泰虽然躲开了要害,但他的右臂还是活生生地被开天斧的一击给带走了。
“呵呵!现在知道有情道的缺陷了吧?”
看着李泰那双通红到快要冒火的眼神,盘古就像是欣赏自己的杰作一般。
甚至他的口中还不忘了嘲讽上一句。
“那又如何?”
李泰强忍着心中几欲喷发的怒火,硬生生的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如果连感情都没有了和禽兽有何异,就算修炼到巅峰你又能得到什么呢?”
这句话就像是触动了盘古的某处神经一样,让他愣在了原地。
看他脸上的神情,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但他脸上的回忆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便再次变成一片冷然。
用极度嘲讽的眼神看着李泰,语气更是充满了不屑,道:
“我追求的是极致的强大,感情不过是拖累罢了!
就算你说再多也无法动摇我追求的道……”
他的语气虽然很坚定,可越是这样李泰就越是怀疑。
总感觉盘古一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或者是暂时没有想起的事情。
因为从盘古刚才那一瞬间的眼神之中,他能够很明确的看到其中必定有故事。
念头及此,李泰一边用语言稳住盘古,一边快速翻找起关于上一个纪元的记忆来。
很快他便在记忆的角落中找到了蛛丝马迹。
也来不及再去翻找其他的记忆,就在开天斧即将带走他另一条手臂的时候,喊出声。
“惊蝉!”
看到开天斧堪堪停在自己头顶,李泰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于是他再次补充道:“你之所以会走上无情道,是因为惊蝉姐姐对不对?”
这回,盘古终于是彻底愣住了。
世界化成的开天斧,竟然都有些不稳了起来,看样子似乎要挣脱盘古的道韵桎梏,重新变回世界。
见到他这般模样,李泰脑海中关于惊蝉和盘古的记忆也全部涌了出来。
大致浏览了一遍之后,他便再次开口道:
“你之所以会这样,是不是因为当初误杀惊蝉姐姐而感到内疚?
你在恨自己,对不对?
所以你才会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对不对?
其实你自己心里最是清楚,你比谁都在乎。
先前你杀死太皓的时候,我分明是从你的眼中看到了悲哀。
你说话啊!
大道之子,我们兄弟姐妹之中最强大的大兄太初,难道你只会用逃避来掩饰自己吗?”
“懦夫!你就是彻彻底底的懦夫!”
……
李泰的话语就像是一柄钝掉的匕首,一刀一刀的扎进盘古的心脏之中。
盘古沉默了许久之后,眼角淡淡泛起淡淡的晶莹。
两条泪痕在他刚毅的脸庞缓缓滑落。
那只抓着开天斧的右手,此时已经是青筋毕露。
可以想象此时他的内心是有多难受。
但李泰的话语却是犹如滔滔江水般,依旧没有停下。
他并不是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他是想要唤醒藏在盘古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让他从那虚假的无情道之中解脱出来。
“别说了!你别说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李泰不断描述两人当初的话语下,盘古终于是彻底绷不住了。
泪水就像天河决堤,从他的脸上冲刷而下。
晶莹的泪水落到新生的紫色世界之中,瞬间便形成两条崩腾的河流。
一条向东,奔流不息。
一条向西,带不走忧愁。
见此,李泰终于是住口了。
就那么淡淡的看着盘古,似乎是在说,你不要在伪装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
盘古血红着眼睛缓缓站起身,看着李泰,声音极其沙哑的说道:
“老五!动手吧?”
李泰反而是被他这一句话给弄懵了,不由自主的问道:“大兄!动什么手?”
“动手!我让你动手杀了我!”
盘古几近咆哮的吼道。
李泰也终于是明白什么意思了,不过他却非常坚决地摇了摇头,极其真诚的说道:
“大兄!我说这些并不是想……”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盘古再次出声打断。
只见他唰的一把将开天斧扔出老远,无比沮丧的再次蹲下,道:
“我知道!我知道……”
“可是我对不起惊蝉,对不起盘王!”
“老五!求求你送我去见你嫂子,大兄所有一切都是你的,只要你动手送我走……”
声音到了后面,甚至都带上了三分迫切,气氛恳求。
可想而知,如今的盘古是有多么渴望赶紧陨落。
不过听他提起盘王,李泰也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惊蝉!盘氏惊蝉公主!
乃是上一个纪元三千大道域中排名第一的盘王掌上明珠。
在上一个纪元,李泰自打记事起就在盘王域中生活。
最后更是成为盘王亲传弟子,说他和盘王的感情亲如父子也丝毫不为过。
太初也就是盘古,那都是后面在遇到了在外历练的惊蝉,情投意合之后才到了盘王域。
要说当初的盘王,修炼的正是三千大道之中最强的力量之道。
实力在三千道尊之中,那是绝对无敌的存在。
可最后他却是死在了玄尊的手中,为了保护太极他们死的。
李泰也想起了,玄尊就是现在的大道。
……
“唉!”
念头及此,李泰也是不由得苦涩地叹了一声,再次缓缓开口道:
“大兄!我们现在不能就这么放弃,想想师尊、想想嫂子的仇。
我们只有振作,将来才会有报仇的机会!”
闻言,盘古猛然抬头,赤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李泰。
似乎有某种东西要从他的眼底深处钻出来。
不过很快他又是重重摇头,嘴角露出一个苦笑,说道:
“没用……没用的!”
“你不知道现在的玄尊有多强,现在整个混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们连他的桎梏都无法突破,何谈报仇?
当初最后一战你没有参加,你不明白面对他时候的那种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