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都这么心急的吗?不再等几天?”
胡桃都没想到,就在第二天大清早,就有人在外面敲往生堂的大门,把她吵醒了。她麻利地穿好衣服,一边向大门走去一边打哈欠说“谁啊”;没想到打开门一看,还能是谁,旅行者和派蒙呗。 “派蒙是被旅行者拉过来的,不关派蒙的事哦。”
派蒙连忙用两只小手在身前比了个大大的“X”,表示自己才没有心急。……好吧,是有一点心急啦,但是绝对不像旅行者那样哦。 “不说这些了,我老婆呢?”
旅行者努力往胡桃身后看去,没有看见若陀的身影。 “如果你说的是阿紫的话,他应该还在睡吧。”
胡桃说着,拿出特意从仓库里取出来的护摩之杖,拦在旅行者身前,笑眯眯地,“啊,对了,你最好不要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哦。不要忘了,这里可是往、生、堂。”
“好、好……我记住了……”本来还想着老婆在睡觉那是不是可以冲进去上演《玫瑰公主》经典场景的旅行者看了一眼胡桃手上的护摩之杖,冒出一滴冷汗。算了算了,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那你先在门外等着,我去叫阿紫起来。”
胡桃这才收回护摩之杖,打着哈欠向派蒙招手,“派蒙,要进来吗?外面太冷了,里面暖和点。”
“嘿嘿,那我就进来啦。”
派蒙开心地飞了进来,伴随着旅行者大喊“那我呢你都不问我进不进来还有没有兄弟情了”的声音。 见胡桃居然真的那么狠心留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孤寡,旅行者不禁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好吧,并没有泪水。寒叶飘零落满地,兄弟插刀伤吾心啊…… “旅行者,你坐在外面干什么?”
早早就起来在璃月港闲逛的钟离远远就看见了在往生堂大门口坐在地上的旅行者,于是走上前去询问。 “还能干什么,被我的好兄弟胡桃关在门外不让进了呗。”
旅行者一看,原来是钟师傅,立马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拉着对方诉苦,“钟师傅,你是不知道哇,我本来是想趁着我老婆还没醒去他房间叫醒他的,谁知道胡桃居然不让,还把我关在门外。”
钟离回忆了一番过去在孤儿院被院长喊去叫醒若陀的情况,摇了摇头,说:“你应该庆幸去叫醒若陀的不是你,他起床气很严重,很容易朝人扑过来咬,十分危险。”
“我去,我老婆这么热情吗?”
旅行者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里,不过他也注意到钟离说这番话时语气听起来似乎颇为怀念,“话说钟师傅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叫我老婆起床过吗?”
何止,归终没来之前我被迫天天叫他起床,天天被咬都快形成肌肉记忆了。钟离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但是有一点很奇怪的是,从归终后来的描述来看,若陀似乎从来没有对她生气过,就好像他只对自己脾气那么差一样。 “并没有,我也只是听说。”
钟离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一直注意着钟离的旅行者怎么可能会忽略这个细节,他眯了眯眼,觉得钟离一定还有很多事在瞒着他。 正说着话呢,两人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拉开了,胡桃抱着睡眼惺忪的若陀,身边飞着捂着嘴一脸激动的派蒙,从里面出来了。 派蒙飞到旅行者身边压低了声音很是激动地和旅行者说:“旅行者,我跟你说,刚刚龙王亲我了诶!他看起来好可爱!”
听着派蒙激动的声音,旅行者只觉得自己受到了双重打击。可恶啊,亏大了!旅行者哀怨地看着钟离,似乎在问:啥情况啊钟师傅,和你刚才说得不一样啊。 “越永渡呢?”
胡桃又打了一个哈欠,这天实在是有点冷,明明昨天下午都才出了点太阳,怎么今天一起来又没有了。若陀也觉得很困,但是碍于这个姐姐的面子,所以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刚才没睡醒的时候他还以为来的是那个很可怕的男人,差点一口咬上去;一看是那个黄毛傻子身边的白色小家伙,及时收起尖牙。 “昨天他不是说在层岩巨渊等我们吗?”
派蒙替胡桃解了惑,胡桃有点混沌的大脑这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瞧我这记性。”
胡桃把若陀放下来,决定再给他扎一个好看点的发型。 “对了,钟师傅,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层岩不?”
旅行者想起来昨日钟离似乎没有说要不要跟去,于是又问了他一遍。 “不必了,层岩巨渊……不欢迎我。”
钟离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实际上,他想的是到时候悄悄跟在旅行者他们后面去,到时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状况也好随时出手。毕竟那里是层岩巨渊,是祂的地盘,而旅行者他们又带着越永渡和若陀……这一趟旅程,恐怕只会凶多吉少。 “那好吧,那钟师傅你就在璃月港等我们,我们回来之后给你带漂亮石头。”
旅行者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抱起若陀就往层岩巨渊的方向狂奔了,但是胡桃拦住了他。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没看到我在给阿紫扎头发吗?扎好了再说。”
…… …… 越永渡今天没去璃月港,因为昨日就答应了旅行者他们今日要来层岩巨渊找龙王的“父母”。想到这里,越永渡又有点无语,因为他也是地脉孕育之物,他自己都没见过这个明面上的“母亲”长啥样,怎么找? 正胡思乱想着,越永渡看见旅行者拉着若陀的手,身边跟着一个派蒙过来了。若陀一头黑色长发被束起,一左一右扎了两个丸子一样的发型,剩下的长发则披散下来,看上去倒像是当年在南天门那里第一次见到的蓝发小女孩。 “我们来啦,越永渡。”
派蒙因为是飞着的原因,很快就来到了越永渡身边,还不忘对他炫耀似地指了指若陀,“看,胡桃扎的,可爱吧?”
“很可爱,只是……”越永渡一时间有些愣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又觉得自己这样睹龙思人不太好,于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垂下眼看着地面,“我没想到居然只有你们三个过来,钟离居然不来。”
“哼哼,嘴上说着不来,你信吗?”
旅行者实在不愿放开若陀的小手,能和自己老婆贴贴,哪怕被钟师傅用岩枪砸死,那也值了,“派蒙都不信,还不是为了在胡桃面前给钟师傅留点面子才没拆穿他。”
“喂!”
派蒙听到旅行者后面那句话,又是生气地在空中跺了跺脚。真是的,不要总是把它当小孩子看啊!明明它是提瓦特最负责的向导,太气人了,决定给旅行者起一个难听的外号,就叫他“无妻徒刑”吧。 感知到远处那点还在接近的似有若无的熟悉气息,越永渡嘴角一勾,说:“确实,如果我没猜错,老钟头现在应该要到采樵谷了吧。”
虽说越永渡知道旅行者能使用提瓦特大陆上随处可见的锚点,也知道钟离有日行三万里的神通,但是亲眼见到旅行者只是眨眼间就带着派蒙和若陀出现在自己眼前,又感知到钟离的气息接近的速度那么快,还是免不了在心里感慨一句:我滴地脉哎,这能力,恁牛嘞。 “看吧,我就说钟师傅肯定会来。”
旅行者还有点得意,不过他之前也察觉到若陀对钟离的害怕,所以颇为不舍地松开了手,把越永渡拉到一边小声地问他,“哎,越师傅,为啥我老婆这么怕钟师傅啊?我听钟师傅讲的那些事,他们关系不应该是好得穿同一条裤子吗?”
“问得好,你问到我了。”
越永渡也压低了声音,“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从以前我从阿鸠那里听来的一些话来推测,他们应该是经历过一段纠缠颇深的虐恋情深……我只是个人推测,你倒也不必这么震惊。”
但是旅行者一向把若陀当自己老婆看,哪怕只是个越永渡的脑洞,他也不能接受自己老婆和别人有过一段……不过如果是钟师傅,应该大概可能勉强能接受吧?毕竟有句话说得好,天降难敌竹马。 远处正往层岩巨渊方向赶来的钟离不知为何觉得后背发凉,好像被人惦记上了一样。思来想去,也想不到是谁在惦记自己,说不定是准备今天再讲一次“创龙点睛”的田铁嘴呢。 “等等等等,这不对吧?越永渡你这是哪里看来的话本啊?”
一旁悄悄飞过来偷听的派蒙大受震撼,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被越永渡这个脑洞透出的信息弄得过载了。 “我自己编写的,概不外传。”
越永渡一挑眉,他这个早些年构想出来的人妖殊途的故事早就因为阿鸠和钟离之间关系的揭露被粉碎得一干二净,不过现在说给旅行者和派蒙听个乐也好,只是需要注意千万不要被龙王听了去…… “你们在说什么?”
清脆稚嫩的童声把旅行者、越永渡和派蒙都吓了一跳,低头一看,不是若陀还能是谁,更是把他们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他把刚才那个充满狗血与槽点的故事听去了多少。 “妈呀,老婆,你走路没有声音的吗?你是猫吗?”
反正就算听到了那也不是自己讲的,所以旅行者的心理负担比越永渡小了许多。 “你你你……刚才那个故事,你听到了多少?”
派蒙十分紧张地盯着若陀的脸看,生怕这位岩龙之王下一刻就会发火。 但是若陀没有看旅行者和派蒙,他只是仰起头,认真地注视着越永渡,鎏金色的眼睛里仿佛只容得下越永渡一个人的身影。他问越永渡:“你呢?你希望我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只要是你提出的问题,我都会告诉你答案。”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害怕那个叫钟离的……叔叔吗?”
越永渡蹲下去,尽量和若陀平视。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是他总是能感觉得出来,若陀对他带着一种近乎包容的感情,就像……当初“昆钧”对他的态度那样。 我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会……渴望接近你? “原来你只是想问这个啊。”
不难看出若陀脸上的表情有一点失望,不过他还是认真地回答了越永渡的问题,“因为我怕他会讨厌我,怕他不告而别,更怕他不要我。”
因为害怕,所以索性一开始就别靠太近,没有投入过希望,自然也就不会有失望。这样,对双方都好。 旅行者听到若陀的话都想哭了,说:“别太爱了,老婆。”
不管是当初封印里阿鸠和“昆钧”的那番对话,还是现在若陀认真的回答,如果不是真的爱得深沉,又怎么可能说得出来呢?这也就是为什么旅行者这么喜欢非人生物,因为它们爱就爱得十分用力;哪怕怨过恨过,它们还是会留在原地,等着你伸出手,对它们说一句“回家了”。 若陀听到旅行者的话后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很是疑惑不解:“是吗?是这样吗?这就是爱吗?”
如果这就能算作爱的话,那么他对越永渡的感情,又是什么呢?旅行者对他的感情,又算什么? “这个问题,现在对你来说还很复杂。”
越永渡心情复杂地叹了一口气,他一把抱起若陀,示意旅行者和派蒙跟上,“走吧,还是先往里面走看看情况比较好。”
旅行者和派蒙面面相觑,最后旅行者也只能拎起派蒙,跟上越永渡的步伐:“你把我老婆放下!我都还没抱过呢……” 但是越永渡就是不让,谁敢保证旅行者不会对龙王干点儿啥?所以还是自己抱着比较安全,况且层岩巨渊路又陡又有很多绊脚石,为了不让现在还处于幼体状态的龙王磕着绊着,越永渡决定这一路上都抱着龙王。 几人还没走几步路,就在人烟稀少的层岩巨渊里,遇到一个让旅行者感到意外的人。 “卡塔琳娜?你怎么会在这里?”
迎面遇上越永渡几人的,正是旅行者之前在层岩巨渊地下矿区深处遇到的一个愚人众的雷萤术士,卡塔琳娜。 而卡塔琳娜走起路来一扭一扭地,走近几人后,从紫色兜帽下传来有点奇怪的声音:“啊……我记得你,旅行者……还有,你身边的这两位。”
卡塔琳娜不是已经……知情的旅行者和派蒙都对卡塔琳娜出现在这里感到不可思议,心底对这个不明来路的“卡塔琳娜”生出了几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