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觉得你有可能也见过我说的这个人……”旅行者也看出来阿贝多似乎情绪不大对劲,连忙转移了话题。他还记得前年这位哥在雪山和自己说的那些大实话,这位也是个情绪失控起来能毁天灭地的主啊。 “哦?”
阿贝多居然真的顺着旅行者刚才说的那些话里的关键词认真回想了一遍。人造生命,逆熵,璃月……单独拎出来阿贝多觉得自己应该都能和认识的某个人对上号,但是连在一起,阿贝多就有点不理解了,“难道是……枕玉老师?”
“?”
旅行者听懂了,旅行者大受震撼,如果他没记错,枕玉是行秋的笔名吧……“不是,我记得沉秋拾剑录的作者就是枕玉吧,你就这么确定吗?好歹你们也是商业合作伙伴吧。”
“那不然呢?你刚才说的是住在璃月,我能认识的住在璃月的就只有他了。”
阿贝多摊手,一副无辜的样子。是你叫我猜的,那我就真的猜了啊,就算猜得离谱了也不能怪我不是。 “行吧行吧,”旅行者揉了揉眉心,“我收回刚才那句话,看你的样子,你应该是真的不认识他。”
戴因斯雷布认识越永渡,哈夫丹认识越永渡,但是这应该不能代表阿贝多就能认识越永渡;更何况,据阿贝多所说,他被创造出来的时候,那场漆黑灾厄已经发生了,越永渡又远在璃月,不认识也很正常吧。 “你让宵宫小姐带可莉和派蒙离开,不是为了单独问我这件事吧?”
阿贝多冷淡的语气中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虽然这件事确实不应该让可莉知道,但是你找我应该还有别的什么事吧?”
“你知道深渊教团吧?”
阿贝多也是个聪明人,所以旅行者也不准备再说谜语了,直接开门见山,“这次的容彩祭上出现了一位深渊咏者伪装成的人类,就是刚才可莉对你说的被她撞倒的那个人。”
“……哈?”
阿贝多的表情凝固了。他当然知道深渊教团意味着什么,也知道深渊教团给地表文明带来的危害;但是,深渊教团的人就这样伪装成人类大摇大摆地来稻妻是干什么?想搞事儿吗? “对了,忘了告诉你,那个深渊咏者旁边跟着的就是我刚才问你的那个人。”
旅行者又坏心眼地补充了一句,他很想知道阿贝多听到这两个重量级消息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事实证明,阿贝多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只是稍微震惊了一下,就迅速冷静下来,对旅行者说:“这就是你特意避开可莉他们要对我说的吗?确实,在不知道那个深渊咏者的真实目的和你口中那个人造生命的立场之前,让他们待在一块确实很危险。”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旅行者问道。 阿贝多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最好的做法就是先在暗中观察他们的动作,找出他们在稻妻的理由。如果他们确实要对稻妻不利,那我们就阻止他们,当然,不要让可莉知道这件事,我希望她在稻妻可以是开心地来开心地回去的。”
旅行者刚想说“无所谓,我会出手”,余光瞥到某个方向后,这句话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旅行者?”
阿贝多见旅行者一直盯着某个方向看,脸上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不由得问道。 “我的意思是说,可能我们没办法暗中观察他们了……”旅行者咽了口唾沫,雷电影居然和越永渡走在一起,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所以说我真的很讨厌这种不听人说话自顾自地就带着人逛街的行为啊。”
越永渡被雷电影跟在身边,他们俩后面渊上在一边看戏一边忍不住憋笑。刚才越永渡争执不过雷电影,于是无语地拉着渊上就要离开,没想到走了两步回头发现雷电影跟上来了。 “不是,大姐,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越永渡回头的时候差点没被一声不吭走路也没声音的雷电影吓个半死。 “你们要逛容彩祭,好巧,我也是来逛容彩祭的。”
雷电影知道“瓦沙克”就是出了名的嘴硬心软,所以她面上一副无辜的样子,任谁也看不出来她就是特意跟在越永渡和渊上两人身后的。反正雷电影知道,越永渡肯定只是嘴上放狠话,没什么实际威慑力的。 “谁要逛容彩祭了啊,我是来稻妻干正事儿的。”
越永渡后悔了,他现在就想立马传送到海祇岛;但是,但是,他还没有找到适合给他的王带回去当礼物的稻妻土特产啊。早知道会迷路,他当时就应该找“图灵”要一份电子版地图传输过来的。 “我记得有个摊位的团子牛奶很好吃,我可以带你去尝尝。”
雷电影有点心虚地转移了话题,试图用自己喜欢的甜食让越永渡开心一点。在很久很久之前,只要自己稍微表现得不那么开心了,瓦沙克就会和变魔术一样变出各种甜食来,她吃一口,都会觉得心情愉悦了不少;所以现在,她笨拙地学着瓦沙克,用甜食让越永渡开心起来。 “……好吧。”
本来越永渡是不愿意和雷电影同行的,但是听见团子牛奶,就改变了想法。听上去像是甜食,也不知道带回去,王会不会喜欢…… 于是就有了刚才旅行者看到的那一幕,雷电影没事人一样跟在越永渡身边,兴致勃勃地观察着周围这些装扮新奇的摊位;而越永渡满脸不情愿,就像一只闻到了鲱鱼罐头的猫一样,渊上则跟在这两人后面,如同渊下宫那座等离子火花塔一样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你说什么?”
阿贝多一开始还没听懂旅行者在讲什么,在顺着旅行者的视线看过去后,看到了对面那个存在感极强的组合,瞬间明白了旅行者话里的意思,“那个就是旅行者你说的深渊咏者和人造人吗……不过他们怎么和稻妻的雷电将军待在一起?”
“我怎么知道?”
旅行者在犹豫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看上去他们仨相处得都很和谐,也不知道这之间发生了什么。 这边旅行者还在犹豫,那边百无聊赖随意看着周围的越永渡也发现了旅行者……还有旅行者身边看起来很眼熟的阿贝多。 “哟,旅行者,又见面了啊。”
越永渡快步走过去,能找到借口远离雷电影就让他松了一口气,如果旅行者一会儿能把雷电影带走,那就更好不过了,“看来我们真的是很有缘啊。”
他着重强调了“有缘”这两个字。 “哈哈,是啊。”
旅行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他眼见着雷电影也看到他了,朝着他走了过来。这是什么情况,所以说为什么影子姐你会和越师傅待在一起啊?渊上就更不用说了,你们仨是怎么做到和谐共处的啊,真的不会打起来吗? “旅行者,我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来参加容彩祭……也没想到你们居然认识。”
雷电影有些意外,但是想到眼前的这个人是旅行者,也就没那么意外了。在她看来,旅行者一直都和一些身份不寻常的人有交情,那么认识同样身份神秘的瓦沙克也就没那么奇怪了。 很好。旅行者现在感觉自己的交际圈已经纠缠成了一条毛线,似乎他认识的所有人,都因为种种原因相互认识,这其中尤以越永渡纠缠得最厉害。如果这个世界能写成一本书,那么越永渡不是主角,起码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配角。旅行者想。 “确实,我和越师傅你估计在上辈子就纠缠不清了。”
旅行者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的。 一旁的阿贝多默默地盯着越永渡,没有说话。从见到越永渡的时候,他就觉得对方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有一条无形的丝线,连接在他和越永渡的身体之间。 “渊上,你不来和旅行者打个招呼吗?”
越永渡注意到了阿贝多在盯着自己看,但是他没有在意,反而把试图偷偷溜走的渊上拽住,把他拉了回来。离得近了,越永渡瞥见阿贝多脖子上那个标志,想起来了——这是莱茵多特创造出来的那个最完美的人造人,“白垩”。 “还打什么招呼啊,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渊上尴尬地笑着,心里想的却是自己今天一定是诸事不顺,先是遇到越永渡,然后又是雷电将军,现在都两次遇到旅行者了。这是在干什么,开茶话会吗?把和旅行者有关的人全都见一遍? “你和这位小帅哥好像不认识吧?”
越永渡挑眉,他说的“小帅哥”,自然就是旅行者身边的阿贝多,“要不你俩认识一下?”
“不、不用了吧……”渊上能感觉出来阿贝多和自己有着相似但又不同的气息,想必应该是那位传说中的“黄金”的造物。据说,“黄金”当年,也是从“深渊”,从“图灵”那里得到了创造生命的知识;所以算下来,眼前这个少年,和“深渊”也算是有点关系了。 “比起这位稻妻学者,我更想知道,你是谁?”
阿贝多这时开了口,对着越永渡微微一笑,“既然都认识旅行者,还不知道您的身份……?”
“早五百年前,我还是看着你诞生的呢。”
现在想起来,越永渡也不由得感慨万分,当年他亲眼见证了莱茵多特是怎么将无机物变成一个活生生的小婴儿的,这带给他的震撼无疑是无与伦比的,“真要论起来,我还应该是你叔叔呢。”
“嗯?”
雷电影因为越永渡无意识的吐槽,多看了阿贝多几眼,“啊……难怪。”
虽然雷电影也是今天第一次见阿贝多,但是阿贝多身上一些不起眼的小标志还是让她明白,这应该是一个人造人。提到人造人,雷电影想起来了,自己也用神塔留下的方法,和瓦沙克最后交给自己的一段树枝,创造出过一个人偶。只可惜这个人偶太脆弱,不符合自己的要求,就把他放在了一座秘境里,也不知道这个人偶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您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阿贝多有点懵,越永渡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但是合起来他就有些不理解了,如果他没记错,“黄金”应该是不认识天空岛的人的……除非这个人属于“深渊”,但是“黄金”接触过太多“深渊”的人,他不记得有这么一个现在住在璃月的啊…… “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一些往事,你就当我老了老年痴呆了吧。”
越永渡看到阿贝多,当初那个浸泡在营养液里蜷缩成一团的小婴儿,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就觉得有些惆怅。时间啊,真的不饶人。 …… …… 荧躲在暗处,看着越永渡和阿贝多神色如常地说起了话,松了一口气。她本来还在担心,恢复记忆的越人歌会因为当年莱茵多特不肯听他的话,强行研究逆熵生命导致坎瑞亚被星空之上与深渊之下不可名状的存在盯上陷入危机,从而迁怒莱茵多特的孩子;现在看来,完全是她多虑了。 想想也是,越人歌虽然当时放下狠话说再也不会管坎瑞亚的事了,结果最后不仅告诉自己和戴因斯雷布坎瑞亚将要发生灾厄,还在灾厄降临后嘱托“图灵”保护好坎瑞亚仅存的人民……他啊,虽然变得没那么爱哭了,但是嘴硬心软的性子,却是一点也改不了。 不过荧没有想到的是,巴尔泽布居然也和越人歌认识。在她对越人歌的印象里,这个张口闭口都是他家王的人,提过最多的七执政就是岩神摩拉克斯,除此之外,就没有提到过别的七执政了。 至于哥哥……荧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旅行者,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她的哥哥现在应该对越人歌的身份有了怀疑,甚至可能已经在调查中了;但是她作为过来人,自然是知道,她哥哥的调查因为猜测方向的错误而做了无用功,可能到时候知道真相的时候比她当年更崩溃吧。 在离开前,荧想了想,带走了旁边摊位上那本叫《来自地心的国度与献给你的花束》的轻小说。这本轻小说看上去平平无奇,只有作者的名字,让荧很感兴趣——鲷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