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窗的角落,阳光刚好打在身边,渊辰的身影刚好在阴暗的一侧。他将金黄色的绢布从盒子中取出,上面的红字绣的是:庚子年,蓬莱山,玉帝九公主大婚,时人,妖,魔勾结,利用上古神器困众仙于孤岛,以性命为要胁,妄图统一上界。众仙不从,是而混战!死伤人,仙不计其数。忽出一神,以性命为引,强入造化。破神器束缚,众仙得困,天帝降临,战乱遂止。而神亦不知所踪,天帝究寻三界,不见其终。——秋山,拂君在绢布下面还有张纸条,上面详细写明了拂君的地址。并直言若是想了解自己的身世,可以去那里寻找拂君。“喂,我们回来啦?快出来帮我们拿东西!”
狄澜高昂的声音在门口呼喊着。渊辰把绢布纸条塞进了怀中,盒子随手放在了身旁的书架上。秋白则已是开心的推开柜台的门,去迎接她们的凯旋了!出门一看,渊辰有些惊呆了,她们竟然买了满满一后备箱的东西。羽绒服,外套,裙子,饰品,美食,化妆品等等。渊辰扶额,“你们可真是没浪费时间,收获颇丰啊!”
狄澜得意的仰头,“那是,可累坏我们了,以后要拉上你,帮我们拎包!”
清露将一大盒生鲜塞到渊辰怀中,“以前吃东西,看你喜欢吃海鲜,我就擅作主张给你买了。有三文鱼,金枪鱼,芥末章鱼,刺身龙虾。都是新鲜的,你快去吃吧?”
看到此情景的秋白偷偷笑,果然是私情满满喔!“谢谢你,露露。”
渊辰单手托着食盒,另一只手伸直,“来,这只手给我满上。”
嗯,狄澜特别懂事的给他放上了七八只手提袋。都是不轻的家伙。哼,让你得瑟!二楼是休息区,有大客厅,卧室,洗手间,他们将东西都拿了上去。下午的时间,她们要好好的欣赏一下自己的战利品!当然,她们也没忘给秋白买了衣服和化妆品,有的还是三套一样的闺蜜装。这样她们走出去,就会特别拉风了。不过,渊辰除了吃的,毛都没有。狄澜的解释是不能惯着他,会娇纵。好吧?渊辰只得无奈的接受了!饭后,渊辰以不打扰她们试衣服为由,离开了。按照纸条上的地址,他找到了秋山,一个南城最偏僻一角的山林。林中有幢三层墅宅,从二楼的落地窗前可以俯瞰到清澈的湍溪和层层的碧浪。宅子的主人年近四旬,相藏金光。正是他要找的拂君!在三楼的阳台,拂已备好浓茶待他,汤色金黄,馥郁醇香。他,被侍女带进房间,夕阳的霞光给房间镀上了一层金色,原始的自然气息,伴随着时光的静好。“我是谁?”
渊辰将手中的绢布递给他,还有那张纸条。“写纸条的人说,你了解我的身世?”
拂友善的望向他,伸出手示意“坐下来喝杯茶吧,我刚沏好的九里霞。一岁一钱,不可多得!”
渊辰走过去,在旁边空着的椅子上坐下。白瓷润透,盛汤更显莹亮,他举起茶,在鼻间微微嗅闻,茶香袅袅,抚静心波,恍惚还有点醉人!他轻抿一口,丝滑柔润,味道醇香却澄澈,不似凡品的黏连。拂把绢布拿起看了看,是自己所写不假,纸条在他的手指搓动直接,瞬间化作虚无。“从前,你每次过来,都喜欢和我在这里品茶。你说,所遇太多会让眼睛看不清,所欲太多会让心里找不到方向。守静,可以让你不至于慌乱!可惜,你最终还是选择了那条执念强烈的不归路!”
拂放下手中的云杯,终于开口道。“什么路?”
拂看了他一眼,虽有疑问,但表现得并不是特别的迫切。“情路,而且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偏偏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我以前就对你说过,感情的事,最好的不是得到,是相处的喜悦。所以,我有很多红颜,却从没有什么麻烦。可你偏偏愿意为一个当初普通的她放弃前途和生存下去的机会。用你的话说,是时间来不及,可我们这类存在,不缺的就是漫长的时间。轮回往复,你何必困于这个轮回?”
渊辰迷茫,他不明白。关于过去的事情,他没有记忆。“锦帕是我曾经写的,放于蓬莱仙山旧址。不知何时流了出去?也不知是何人告诉你,我在这里。人间的事,太烦!我不想管了,要说他们恶吧?他们有时善良的让仙动容。要说他们善吧?他们有时比魔还要邪恶!太复杂,太复杂!”
“那他引我来的目的是?”
渊辰请问道。“让你知道一些东西。可有些东西,过早知道对你不好!”
拂掀开盖在腿上的毛毯,膝盖以下竟然是空的。“从前的你活于当下,现在的你也不必桎梏于过去。遵从自己的意志,守静,守心。修行一途,忌过于慌乱,失了方向。忌迷于诱惑,走错道路。”
拂的话让他想到了婉裳,她说的话大抵也是如此。渊辰对此,虚心的受教。在拂君这里感到的气息,渊辰以前也感受过。那是前不久遇见的秋轩。而他是天上的上神!即使身有残疾,他觉得拂君的实力也不会太过弱于秋轩。拂抬起右手,虚空一招,一枚锦帕包裹的棍状物被他召至身前,他将东西交给渊辰,“这是一截本命神枝,原本就是你的,现在我把它交还与你!你切记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即使最亲密的人也不行!”
当神枝触手的刹那,好多百年前记忆的碎片在渊辰的脑海中突然的涌现,海量的信息让精神力强大的他都头疼欲裂。他强压住那种感觉,将神枝放入了身体,可能是因为原本就属于他的缘故,神枝可以和他的肉体完美的融合。神枝当中的灵力也渐渐的逸散在他的体内,滋养着他的四肢百骸!“拂君,天地之间有天地,请问天地之外是否还有别的天地?”
这是渊辰在走过地球上的小世界之后,心中的疑问。“有。生命体本身有局限,只在在一方一隅。生命却也有无限的可能,万亿的生命存在于万千世界。只要脚步不停,你总会有新的发现。”
拂看着未知的远方眼睛微眯,然后对渊辰说,“你走吧?”
接着不由分说便抬手隔空推了渊辰一下,他就如光速一般远离那个空间,直到推力停止,渊辰才发现他已经身处铂安市的一处郊外!秋山,一枚硕大的掌印,覆盖秋山而来。金灿灿,黄澄澄的,上面的威压将山中的动物,植物瞬间压为齑粉。别墅内的拂君轻笑,右臂一挥,整座宅子即刻塌缩为虚无。连同他本身。不知是湮没了,隐匿了,还是去往了它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