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来挺好呢，自由多了！”
9月10日，无尽之海世界，第九游戏周期。 风息城外城，落霞湾。 希娅踩着碎金般的夕阳，新奇又欢心的参观着李风现在租住的二层小楼。 就像是自己住一样，她认真又仔细的看着房子，每一间房间，每一样家具，每一处角落。 还时不时给李风一些居住上的建议。 自从那晚，她得到悲伤剧院中黑龙先祖的力量，就一直躲在修道院的静室消化力量。 因为与先祖的实力差距过大，想要吸收那些力量，希娅这几天过的十分痛苦。 直到今天，她才算刚刚掌控了那些力量。 “怎么样？”
一楼小餐厅的门口，李风靠在门框上问正在看木橱柜的希娅。 “你是问我，还是问这间房子？”
希娅关上木橱柜的门，转身笑盈盈问道。 李风没答话，两个意思他都有。 “房子挺好的，虽然有些旧，但阳光很好，住起来会很舒适。”
希娅以她混迹人类社会大几十年的经验说道。 而后她歪着脑袋，故意用遗憾的语气： “就是外城区太远了，我以后来找你就挺麻烦的。”
以希娅的性格她肯定会变成猫避人耳目，不过对于短腿的猫咪来说，穿过大半个城区确实有点繁琐。 李风明白这一点，但不想惯着她，又忽然记起之前的事，他笑道： “你可以挑一个房间，然后放些衣服。”
李风是在揶揄希娅，揶揄她之前自创从猫变人并保持衣服的法术不管用。 希娅眨着眼睛愣了一下，她听明白了，鼓着腮帮子心中生气。 心说那是以前，我现在得到先祖的力量，以当下的阶位，自创再难几倍的法术都不是会失败！ 刚想着要反驳，但希娅忽然觉得如此简单的反驳没有力度，随即心思一转，有些看好戏的说道： “好呀，但万一那些衣服，被你带回来的女孩子看到，多不好吶！”
“没关系，我会说是我妹妹的。”
没有任何迟疑尴尬或是为自己人品的辩解，李风十分平常的回道。 希娅：……我为什么就说不过他。 暗暗翻了个白眼，希娅转变话题： “我晋升了，嗯，我感觉……” 她思索了一下，继续道： “差不多在四阶七等位吧，因为随着力量继续吸收，我发觉我的阶位还会再长。”
李风：…… 他刚才没迟疑，现在倒是迟疑了，并且心情复杂。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真实情况，李风心中还是大为震惊。 好家伙，到底是黑龙先祖留下的足以成神的力量，就算只是其中一部分，成果都绝对不一般。 直接让希娅从二阶七等位晋升到四阶七等位，甚至还会更高。 怪不得当年黑龙女王大费周章，也要对付石像鬼之母，得到悲伤剧院，因为它确实值得啊。 不过听海赞说，黑龙先祖的力量只有他的子嗣才能毫不浪费的吸收。 假如那些力量给总督或是自己，效果就远远没这么好了。 心里微微叹息一声，李风只觉心情复杂。 到底是种族不同，又有先祖蒙阴。 李风自觉自己借助系统，晋升已经够快了，短短九个游戏周期，他就晋升到四阶。 但和希娅相比，就…… 不过话说回来，作为天生超凡种族的黑龙，又是四阶七等位。 和人类战力比较，一对一的话，她现在应该可以轻松杀死总督复仇了。 毕竟总督费尔只有四阶九等位。 而且，据海赞说，只要没有神格，就算有人突破常规晋升五阶，那也不会出现天堑一般的差距。 默默的，李风开始盘算后续的事。 自己四阶，希娅四阶七等位，作为巨龙，她的四阶七等位其实要高于人类或其他种族的四阶七等位。 考虑到人鱼带走海底之城，晋升半神之路断绝，希娅现在就是无尽之海战力天花板一般的存在。 而且不但如此，她还有四阶九等位的守梦人海赞，以及三千高阶位的巨魔勇士。 以现在的实力，就算她跟总督摊牌，明面上打一仗，胜的几率都非常大。 只是，李风回想之前总督风轻云淡的态度，还有他背后的那个沾染了禁忌法术的噬魂者。 以及国王突然再度关注风暴岛，并命红隼即刻返回，都让李风觉得。 是不是悲伤剧院塌了以后，有什么事才真正浮出水面。 虽然十分想把事情迅速向前推进一步，但李风现在并不打算冒然行动。 他准备先复活海赞，让海赞持潮汐权杖在无人踏足的外海开辟一处空间。 假如起事失败，或是因巨龙和巨魔的身份被人类围剿，到时也好有个退路。 “现在是人类统治无尽之海，你要是毫不掩饰的以巨龙身份复仇，终归是下下策。”
通往二层的楼梯上，李风和希娅分析。 “我明白的，况且……” 希娅想到什么，冷笑一声： “况且，如果我黑龙的身份传出去，那些隐世的巨龙，恐怕也想弄死我。”
想起族群间的恩怨，希娅皱眉心中生出恨意，但现在还远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想你的猜测应该没错。”
不再想那些，希娅说起她在风息堡察觉到的事： “我发觉庞洛斯·费尔和以前不一样了，说不出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混乱的力量。”
听到这话，李风心中一凛。 所以，一定是发生什么了，以及即将要发生什么。 下意识走进卧室，李风又检查了一遍那枚人鱼卵。 橙红色的夕阳映照下，那枚人鱼卵原本焦糊的外壳已经剥落，露出鹌鹑蛋大小的娇嫩鱼卵。 “你怎么把这东西放在卧室里？”
跟着李风一同进入卧室的希娅，看着玻璃水缸里的鱼卵皱眉问道。 “这边阳光好，我怕它死了。”
李风回道，其实他自己也有点哭笑不得。 根据总督和红隼的反应，李风总觉得，这只被一直镇压在悲伤剧院底层的人鱼，或许会知道什么。 “嘁。”
希娅抱着胳膊转过头，半侧着身背对人鱼卵，似乎是在生气。 因为有祖辈相恋酿下的恩怨，几千年来，巨龙和人鱼一直互相憎恨，势不两立。 希娅曾经给李风简单提过这桩恩怨，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 都这么多年了过去了，一只幼龙见到陌生的人鱼，竟然还会敌视到这种程度。 “不是，你们两族的祖辈到底干了什么，结下这么大的仇？”
见希娅的反应，李风开始好奇，那个夸张版飞鸟和游鱼的故事。 想到令龙不快的往事，希娅撇了撇嘴，开始讲述她那位冤种祖辈。 故事发生在几千年前，黑龙和熔岩领主的战争已经过去许久许久，无尽之海的岛屿早已形成。 如所有言情小说一样，也不知怎么的，黑龙王储与一只人鱼相恋，然后天不遂人愿，人鱼死了。 “人鱼不是有复生的方法吗？”
李风问道，想起法拉尼尔自传中记载的复生法术，还是从人鱼族学来的。 “因为那条人鱼就是被她们族长杀死的，因为她偷了族里的情报给巨龙，所以肯定不会使她复生。”
希娅解释道。 “情有可原。”
李风点点头，又问道： “那后来呢？巨龙就没有复生的法术？”
他觉得再知道点详情，他都能抄出一本曲折纠葛的言情小说了。 “在代价极大的禁忌法术里，确实有不少可以操控灵魂的法术。 尤其是沾染了禁忌法术的噬魂者，对待灵魂他们总是有一些办法。”
希娅微微摇头： “但正统的，没有反噬的复生法术，只有人鱼会。”
“所以——” 按照套路，李风大约明白了什么。 “是啊，为了爱人的灵魂不消散，我的祖辈使用了噬魂者的禁忌法术——灵魂融合。”
希娅叹了口气，无奈又无力。 “灵魂融合是什么法术？”
李风来了兴趣。 “就是将两个灵魂融合到一起，然后共同注入一具躯体。”
看着李风略微惊奇的表情，希娅继续解释： “其实这个法术，本是用于突破两方阶位，融合两方超凡能力，得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但却被我祖辈拿来救他的心上人去了。”
原来还有这种法术，不过这算不算是真正的灵r合一？ 李风心中吐槽，随后又问： “那灵魂融合的代价呢？”
“需要鲜血，也就是说我的祖辈，需要不断的杀人取血。”
希娅说着扶额，当年的事情就是从这里开始不可控的。 “为了保护人鱼的躯体不朽，为了能使她以后可以复生。 我的祖辈修建了一个血池，将人鱼的躯体浸泡在里面，但血池中，每天必须注入新的血液。 当年人鱼主宰海洋，巨龙主宰天空和陆地，我那位祖辈的举动使得治下种族怨声载道，事情越发不可收拾。 后来人鱼开出条件，只要黑龙族拿出一件宝物共享，人鱼族族长就同意复活那条人鱼。 黑龙族和其他族裔的巨龙自然不愿意，但我那位祖辈宁愿放弃巨龙之王的继承权，宁愿被流放，也要交出宝物。 后来他们灵魂分离，人鱼复活，他们去了流放地双宿双飞。 可是人鱼族背信弃义，原本说好的共享宝物，可她们拿了宝物就整族搬迁，至今不知下落。 你说遇到这种事情，换谁谁不气？”
希娅皱着眉头，胸口起伏，显然是把自己说生气了。 李风倒是笑了，心说你祖辈甘愿当舔狗怨的了谁呢？ “到底是什么宝物，这么重要？”
李风想了想问道。 “是一本蕴含魔法的书，每到机缘成熟就会显现部分文字，记载的都是失落之地的线索，也叫失落之书。”
怕李风不明白，希娅继续解释： “我也是在吸收了先祖的力量后才明白。 原来黑龙先祖为了对抗熔岩领主，将足以成神的力量注入大地。 但先祖并非打算浪费那些力量，所以先祖传下了失落之书。 让后辈们根据失落之书上的线索，找寻失落之地，然后取回先祖的力量。 就像我从悲伤剧院得到力量一样。 可是那本失落之书，现在依旧在人鱼手中。 而且自从和人鱼那档子事儿后，黑龙族在巨龙内的统治岌岌可危。 后面发生了许多事，还有很多叛乱，许多只能口口相传的秘密也就断了，再加之后面的灭族。 要不是这回悲伤剧院自己出现，我们又阴差阳错进入其中，最后我得到先祖力量，明白其中之事。 否则关于失落之书的秘密，我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
希娅说着有些气，还有些庆幸，最终唏嘘的叹了口气。 她抬眼去看李风，心中明白，要不是李风，她肯定也不会通过悲伤剧院，也不会得到其中力量，更不会明白当年的秘密。 最后的夕阳照进透明的玻璃鱼缸，李风轻轻点头。 希娅刚才说的这些秘闻，倒是把所有已知的线索都串上了。 至于最后人鱼族的集体跑路，恐怕不光卷走了黑龙族的失落之书，还有那座海底之城。 目光转向眼前晶莹透亮的人鱼卵，李风猜测着，这只人鱼不知能不能给出更多线索。 不光是关于悲伤剧院的，还有海底之城，以及之前的那些事。 “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约莫是因为听了那桩爱恨纠葛，李风忽然好奇起这卵中人鱼的性别。 希娅闻言诧异的看向李风，下一瞬，她眼波流转说道： “男的哦，而且依我看，还是成年男人鱼因为受伤才缩回鱼卵中。 你要是有特殊癖好，把他继续留在卧室里倒是挺合适呢，因为我听说，人鱼都是在太阳落下的夜晚，才从卵里钻出来呢。”
“咳……” 你怎么不早说。 不用想也觉得有点恐怖，李风打算把鱼缸搬到别的房间。 然而正当他刚搬动鱼缸时，鱼缸中的水忽然震动，那人鱼卵动了。 时光飞逝，夕阳西去。 没过多久，无光的室内，一只身材曼妙，卷发及腰的人鱼从鱼缸中游出。 面对明显有着女性特征的人鱼剪影，李风看向希娅。 希娅抬头望天，一副我说你就信的表情。 李风：……好吧，我这是遇到知识壁垒被她给骗了。 房间里无语沉默一瞬，忽有柔软丰腴的声音响起。 “就这样见到二位，我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呢。”
黑暗中，那女性人鱼说道。 //这章用故事补了之前的一些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