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地雷遇挤即炸,外宗天人按常规打出一面石墙,阻其滚落,预防爆炸。 其余修士远远后撤。 薛通法诀一掐。 滚地雷触墙的刹那,猛烈炸开。 石墙瞬间上天,木棚灰飞烟灭,裂解成无数碎片。 一人踉跄飞出,摔落山坡。 两枚指影在其手腕一撸,摘走储物手镯。 指影速度极快,外宗天人被气浪冲得脑袋发蒙,刚刚反应,手镯已脱腕而去。 薛通法咒之威明显高出一等,外宗天人拿不定主意,该否动手。 薛通取了名帖,扔回镯子喝道:“今日饶你一回,下次便没这般好运了,滚罢。”
…… “盛灵药庄的人!” 薛通翻看名帖,识海浮现副庄主汤泰禾,冷淡待他和侯青丹的往事,又道:“早晚与盛灵庄冲突,今日遇见,警告一下也好,但离约定取药的日子尚有一年,盛灵庄怎知薛某来了?” “吾等低调赶路,沿途从未与人冲突,不知药庄哪来的消息。”
阎四海说道。 “总归走漏了风声,日后再查。”
薛通说道。 “这几年,盛灵庄必知霞山宗与宝成商行、延吉药铺的生意,特意试探,少不了要从中作梗。”
诸葛景说道。 “何况本宗拟浩都开店,岂不愈发卷入复杂的利益纠葛了?”阎四海又道。 “嗯,薛某故才手下留情,不想过早激化事态,慢慢来。”
…… 薛通早已规划好建园开店之所。 “西十六区低丘起伏,适宜修建园子,临街开铺。此区不算热闹,亦不冷清,设法买到千亩空地或旧园。”
薛通摊开地图,比划说道。 “置地开店需做慎重考量,最好先弄清浩都玄界现状。”
阎四海说道。 “六年前联络宝成商行、延吉药铺时,薛某曾做了解,你俩寻地之际,可再做打听。”
“浩都修士两百余万,城内还算太平,无一统全境的大宗门。”
“城外数千里方圆,才是众修恶斗之地,争夺资源,抢占地盘,譬如盛灵药庄,城内分店二十家,城外另建药园山庄。”
薛通说道。 “浩都最强一级的修士,境界如何?”阎四海问道。 “与侯圣相仿,但传言有更强者隐居。”
…… 浩都置地购园不难。 阎四海、诸葛景花数日功夫,基本谈妥一座千余亩闲置的旧园。 薛通面见园主。 园主天人中期,早打算离开浩都,挂牌售园已逾半年。 园内山丘两座,空荡荡仅几老房,一直空关。 位置稍偏,周围略显冷清。 阎四海建议,可去十里外更热闹的街区,另购一楼开店,勿需强求建在园子临街。 薛通觉得言之有理,敲定交易,支付灵石四千二百万。又在六条街外,另买了座两亩的小院,改建原先的三层店铺。 眨眼一月过去。 新铺准备临近尾声,霞山园却来了不速之客。 天人大成修士,瘦长脸,小眼睛,带随从数人。 修士自称孙中宸,展示字据,言称旧园主写的欠条,欠其三千万灵石,两年不还,便以此园抵债。 “园子属孙某,要么代偿三千万。”
孙中宸说道。 薛通冷笑,“道友也是有身份之人,地契上并无欠抵字样,如此搞法,莫非受了他人指使?奉劝道友勿乱搅浑水,霞山宗可不是任人揉捏的面团。”
“字迹乃旧园主亲书,地契上虽有疏忽,不影响园子归属的争议。”
孙中宸强词夺理。 “旧园主多半受了胁迫,孙道友要钱也好,评理也罢,至少先得把事主请来,多说无益,这就请便吧!” 薛通不再啰嗦,赶人了事。 孙中宸忍而未发,出了霞山园。 当日午后,西十六区即有传言,说霞山宗买了抵债的园子,赖掉旧账。 灵物铺左近,亦聚集一堆人指指点点。 下三烂的招数令薛通头疼。 人言可畏! “我们不急,那些人自然会急,另生事端。”
薛通思虑一番,下令暂不理会,如期卖货。 霞山灵物铺开张,所卖寒地灵药兽尸质优价廉,引来络绎不绝的浩都修士。 传言归传言,该买还得买。 …… 数日后宝成商行老大求见。 “侯宗主真没来?”行主刘致环顾一周,颇显失望问道。 薛通知他意指侯青丹没来,灵药交易多半要黄。 “薛某在就行,近期太忙,且离交货还早,就未去宝号拜访,请刘行主见谅。”
“哪里哪里,不用客气,宝成行收齐了六成的货品,但近期盛灵庄连番滋事,与贵宗的合作,前景堪忧!” “宝成行若想做大,而今便是天赐良机:与霞山宗合作!” “单论实力,盛灵庄不及本宗,无非欺霞山的远水,够不到浩都的近火而已。”
“行主有何为难,尽管开口。”
薛通说道。 “约好了盛灵庄后日商谈,霞山宗参与?”刘致亲赴霞山园,便是不想放弃约定,期望做成交易。 “薛某正想会会盛灵庄!” 薛通爽快答应,又问:“刘行主可知孙中宸其人?” “孙中宸?....好像与盛灵庄关系不错。怎么,薛副宗主见过?” “妄称前园主欠债,地契上无注明、事主亦不见人影,纯属无事生非!” “这么说谣言源自孙中宸?料其背后乃盛灵庄指使,侯圣不在,薛副宗主小心为上,勿谈谣言,只谈灵药。”
刘致提醒。 “薛某自有分寸!” …… 宝成药园坐落城外五百里,园前一座大院,薛通、阎四海、诸葛景到后不久,数辆马车驶入。 时隔七年,薛通再遇汤泰禾。 “浩都乃天下人之浩都,广纳四方宾客,霞山宗带来寒地灵物,丰富浩都资源,于各方皆有好处,望贵庄行个方便,莫要难为本宗。”
薛通开门见山,言语客气。 “道长言之差矣,盛灵庄一向欢迎各地药商,和宝成商行的小纠纷,与贵宗无关,你们想多了吧。”
汤泰禾一幅居高临下,调侃戏谑的模样。 “宝成收药,引发药价波动,影响了本庄!”盛灵庄另一天人凶巴巴说道。 “药剂小幅波动,再正常不过,此借口太过牵强。”
“霞山宗的生意几乎与盛灵庄无干,药庄所受影响极小,而此交易于霞山宗却是一等一的大事。”
“盛灵庄鬼迷心窍,以无关紧要的理由,毁吾宗之大事,究竟为何?” 薛通越说越难听。 汤泰禾眉毛一挑,薛通终于忍不住,走到了要发作的边缘! 阎四海、诸葛景甚觉莫名其妙,印象中薛副宗主心细如发,不可能口无遮拦、言语不当闯祸。 刘致暗暗摇头叹气。 “竖子无礼!” 汤泰禾身旁天人大成修士,骈指一点,青光直射薛通右肩。 此修早想找茬,憋劲良久,青光凝实厚重,嗤声大作。 薛通张手一抓,涳濛指影触及青光的刹那,仿佛经受不住立刻回缩。 青光穿过指影,刺破罡魔护层,在薛通肩膀重重一戳。 薛通连人带椅险些摔倒,面色潮红,气息不畅说道:“说不过理,便欺负侯圣不在,硬来了是吧。”
“薛道友说话小心,勿逞强图口舌之快!”汤泰禾挖苦。 “若盛灵庄主大驾光临,薛某或许会客气点...”薛通话说一半,被刘致打断。 “诸位稍安勿躁,刘某意思已备好的灵药就卖给霞山宗,后续谈妥了再定。”
刘致担心薛通吃亏,抛出第二方案。 “刘行主让薛某把话说完,若盛灵庄主愿谈,薛某这就去请侯圣,如想今日武力解决,也并非不可。”
薛通冷冷说道。 即便明显吃了一亏,仍态度强硬。 汤泰禾岂会怕他? 桌底一股法力暗流,扑向薛通法海。 薛通任其探测。 “果然是后期法海的灵压!”汤泰禾心里愈加有底,哈哈大笑道:“武力解决,怎么解决?薛道友可别煮熟的鸭子嘴硬。”
“薛某如比不过此位蛮横动手的盛灵庄人,霞山宗与宝成行的交易取消,汤副庄主若不放心,亲自上也行。”
薛通面色发青,他早起杀心,将情势引向汤泰禾不得不上的局面。 “道友疯了?汤副庄主见谅,薛道友或因刚才指击,神识混乱。”
刘致大惊,慌忙插话,汤泰禾天人顶峰,薛通挑战无异自寻死路。 “薛副宗主,要不我们早些回去,再做计议?”阎四海伸手拉了拉薛通,意思不可求战。 “是啊是啊,先回去罢。”
诸葛景站起附和道。 “这可是你说的?”汤泰禾沉声回应。 刘致三人的话语,全当未闻。 薛通人还未到浩都,汤泰禾已接到庄主指示:“滋事搅局,借机杀人!” 他不清楚背后原因,但如今薛通求战,可谓正中其下怀。 “当然是薛某说的,立个字据吧,生死与他人无关。”
薛通面无表情。 迎风镇放过惹事天人,盛灵庄仍继续滋事,薛通便知:不杀汤泰禾,霞山宗就不足以立足;他久居浩都,坐享八方资源,获取长生牌、含灵异兽消息的心愿,就不可能达成。 汤泰禾非杀不可! 两人皆具杀人之心,当场写文。 阎四海、诸葛景急得直搓手,但薛通挥笔时连瞪数眼,目光凶狠,二人哪敢再做啰嗦。 阎四海、诸葛景修为太低,汤泰禾面前,无法与薛通传音联络。 薛通就是要二人如此表现,让汤泰禾愈发坚信必胜,爽快应战。 “取其狗命,再张贴文书,让浩都人无话可说!”薛通心道。 大院的气氛,立变得凝重肃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