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通乘鹫,不停顿跨越西幽洲,飞离魔狁宗地界。 “萧玉儿三人在哪?”薛通心思重重进城。 城里一股乱哄哄的感觉。 魔狁宗主已死,薛通少了诸多顾忌,叫住路边看热闹的宗师武者,问道:“适才匆匆出城的车队,哪家的?” “严家的,拉家带口,往内地去了。”
“仅仅半个时辰,便见数拨人离城,到底发生了什么?”薛通又问。 “传说魔狁宗巨变,宗主陨落,西幽的另一真法云崇亦亡。内地势力免不了以本城做跳板,染指西幽,城里的大户这才纷纷离去。”
宗师武者半捂嘴,小声说道。 “嗯,有确切势力消息?” “小的不知,前辈见谅。”
…… 薛通离了小城,骑鹫沿大路,欲往最近的都会奕城,侯青丹离九阎山数十载,理应不时回山,打听他下落,却从此没了音信,莫非出了意外? “需在奕城弄出声名,让侯青丹三人知晓。”
薛通心道。 獠鹫很快赶上严家车队。 车队装的皆是无甚要紧的边缘人物,以杂役下人居多,领队武圣初期,严家十六子,因其生母位贱,家主严宽便将苦活扔他,自带人乘鹜船赴奕。 车队远涉数万里,历时一月,严七所担风险自不必说。 薛通放慢鹫步,缓慢超越。 严七警觉,主动搭话:“碍了道友赶路,严某抱歉。”
“道友这是要去哪?”薛通有意从严家入手,在奕城经营,严七的搭话可谓正中下怀。 “奕城”薛通气势不凡,武圣灵宠更让严七高看一眼。 “这么巧,薛某也是去奕城,可惜你家车队太慢。”
薛通神情犹豫。 严七聪慧,看准时机说道:“道友若无急事,不妨同路,严某下令提速便是。”
“...嗯嗯,如此也好,顺便打听点事。”
薛通借梯上楼。 管事安排备用空车,薛通紧随严七,两人传音交流,丝毫无碍。 薛通问起侯青丹三人。 “茫洲过来的武圣女修?恕在下从未听闻。”
严七说道。 …… 车队提前十日,抵达奕城。 严七受气多年,好不容易有人撑腰,确定薛通不输家主严宽,才放心大胆先期赶到,隐隐何惧之有,逞强示威之意。 严宽举家迁址奕城,早做了安排。 卧虎庄主肖长清武圣大成,与严宽数度合作,自重云谷变、魔狁宗摇摇欲坠,说服严宽迁至奕城。 肖长清将卧虎岭西,大片的山地,低价卖给了严家。 严庄启建不久,临时搭建简宅,严七一行进庄,让严家上下大感吃惊。 尤其薛通气场强大,身旁骨傀暴猿肃立,下人速进宅通禀,请出家主严宽。 严宽与薛通同级,容颜苍老,问明后说道:“感谢相助,道友是否有意结识肖圣,共图长远?” 严宽觉薛通相助严七,目的性明显。 “能与肖庄主相识,薛某倍感荣幸,但初来乍到,不便过多冒昧,过些时日再去叨扰。”
“道友新来奕城,打算常住?” “薛某准备城内安顿,客店住个一年半载,有一事相询,薛某旧友侯青丹、樊如花、萧玉儿,数十年前到了幽州,从此没了音信,道长若有消息,烦望速告,必重重酬谢。”
薛通说道。 “侯青丹...”严宽嘟囔,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 薛通住进城东客店,月余后严宽有请,说是新园落成,宴飨宾客。 肖长清虽非奕城响当当的一流角色,但多少算个人物,严家与其结盟,请到的宾客级别不低。 薛通被安排到次桌,不卑不亢,旁人问起则大方说来找人。 酒宴喜庆,薛通却越喝越闷,萧玉儿三人的踪迹,在场无一听闻,令其感觉煞是不妙,勉强陪笑脸言欢。 他大张旗鼓寻找萧玉儿三人,不可持续太久,魔人仙影的阴影始终存在。 庄门忽一阵阵兽吼。 肖长清、严宽俱微微变色。 “平阳子?”宾客窃窃私语。 一群紫衣修士映入眼帘,牵咆哮山犼。 平阳子一身蓝锦,皮笑肉不笑道:“肖长清,新庄落成,也不请请老夫?” “是严家的园子,严道友做东请客,与真人不熟。”
肖长清不悦道。 “严道友是你从幽州挖来的高人,真要请本府,还不是你肖某人一句话的事情?”平阳子说道。 “请便请,不请便罢,哪这么啰嗦!”薛通忽没好气冲道。 在场无不愕然,平阳子乃肖长清亦深为忌惮的存在,薛通冒失顶撞,后果堪忧。 平阳子面色立沉,冷冷问道:“阁下何人,肖长清的座上嘉宾?” “薛某今日初见肖庄主而已,道友寻衅,无非又是宗派之争,有这份闲心,不如替薛某寻人,酬金两亿。”
薛通想的是如何找人,提高了价码。 平阳子杀心顿起,他精心准备上门生事,遇上与肖长清不熟的薛通挑衅,正好借机发作,“速速跪地求饶,或可饶你狗命!” 薛通一心找人,确实不耐烦此等宗派之争。 对付平阳子绰绰有余,场中站定仅只一拳,貌似平淡无奇的拳锋,却将平阳子轰出数丈,踉踉跄跄,仰天摔倒。 “真人修为堪比顶峰,竟远远不及?”众修岂知,薛通犯不着杀人逞强,刻意收力保留,平阳子才未一命呜呼! “何必整天想着打杀,相安无事才是正解,要不坐下喝上几杯?”薛通轻描淡写,毫不把令人心惊的比试当成大事。 平阳子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与肖长清积怨极深,喝酒断无可能,呼喝走人,相邀的几名助战亦随之而去。 …… 薛通风头盖过平阳子,他寻人的消息越传越远,一晃大半年,却始终无人登门领赏。 薛通不得已,求助肖长清,试图接触更高阶修士。 “奕城真法?”肖长清叹了口气,摇头道:“薛兄应知,真法修士旁人唯恐避知不及,肖某哪有什么路子,即便是紫府的管家,都不会正眼瞧瞧在下。”
“北郊紫府,薛某亦曾听说,紫淙山的主人,五百年前晋级真法,半个北城皆属其势力。”
“嗯,薛兄所知,比肖某差不了多少,传言凡事皆由紫府管事出面,真人无从得见,薛兄还是别打紫府的主意为妙,万一...”肖长清说道。 “据说平阳子曾参加真法丹会”肖长清意味深长又道。 真法丹会乃真法修士最常见敛财手段,因修为高深,信丹者趋之若鹜,往往溢价更高。 薛通在云城,便曾参加诱其上当的真法丹会。 …… 薛通改而询问平阳子。 两人不打不相识,平阳子对其可谓心服口服。 薛通提及真法丹会。 “贫道有一面紫府铜贴,可至城北参加真法丹会,铜贴具名,可借他人,...薛兄若持贴前往,贫道便算做了担保,最好...”平阳子意思薛通万勿惹事。 “紫府真人眼皮底下,薛某怎敢惹事,道友尽管放心!”薛通说道。 “按例需收担保费千万” 薛通付了保费,“多谢道友,用后即还。”
两月后,北城。 城北诸多区域设为禁区,真法丹会所知的紫府园,戒备森严。 两桥横跨护园河,桥头一律停车检查。 薛通持贴,登记入内,会场都是些后期、大成、顶峰修士。 薛通高价拍得两枚灵丹,趁钱货交割时,伺机传音紫府管事道:“在下有一事相求管事大人,千万辛苦费只问三五句便走。”
管事微微一愣,绝少有人如此直接,看在灵石和薛通高价买丹的份上,心思松动,特意走到屋外。 薛通递上灵石袋,问道:“薛某旧友,女修侯、樊、肖三人,恐被人劫走,侯青丹武圣中期,动静想必不小,管事大人见多识广,可曾听闻?” 管事摇头不语。 “有否怀疑人选?”薛通又问。 管事眉头微微一动,继续摇头。 “大人若知,烦请明示,薛某愿出三亿!”薛通急道。 “混账东西,本尊若知早告诉于你,与灵石何干?”管事斥道,转身走人。 “薛某住城东锦园,月底离城。”
薛通又道。 …… 薛通回锦园,不确定管事会否上门,新布数道警戒,提高戒备,心中盘算不定,管事万一不来,该否用强。 夜深人静。 薛通忽觉一股冰冷杀气,沁入地宫。 银光骤然亮起,薛通就地一滚。 银刃贴其身斩落。 “轰~” 地宫一劈为二,气浪将薛通掀飞数十丈外。 一道模糊的人影,站在了不远的地方。 冤家路窄、魔人仙影! 百年仙界赌局,薛通终还是未能逃脱慕笃仙府,魔影的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