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放好了录音笔,安娇娇还有些遗憾。商城里倒是有录像机和窃听设备,但一个不属于这个年代,另一个价格太高,高到她承受能力之外了,只能遗憾放弃。马车继续向前,林慕敲开了一家院门。这是赵爱国弟弟赵爱军的家,这个时候两口子都不在,倒是读初中的小儿子赵小明怕耽搁明天上学,已经回来洗漱准备睡觉了。“谁啊?”
傍晚的视线不大好,赵小明看到身材魁梧的林慕还吓了一跳,随后便看到后面的马车,一尺多高的车厢里还坐着个女人,稍微定下来心:“找我爸妈的话他们在我大伯家,喏就那;找我哥的话,我马上喊他一声。”
这孩子还挺机灵,一句话既是解释又是警告,要真是歹人都不敢动手。林慕自我介绍了下,“我们是买你三伯家房子的,刚才准备开门的时候发现院门钥匙丢了,我媳妇说之前都还捏在手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拐弯时候落到了田里,我媳妇怀着身孕不方便,我想请你们帮忙一起找找。”
赵小明放下了悬着的心,三伯家卖房子的事情家里人都知道。前段时间还商量着要补给三伯一些钱把房子买回来,但三伯和三伯母都说买房子的小夫妻是她的贵人,反正平时回来随便住哪都行,就不用买回来了。倒是没想到这才没几天就见着了真人,一点小要求,赵小明倒是无所谓,干脆门一拉:“刚才我是骗你们的,我哥还在那边和他们打扑克。你们稍等下,我去喊人。”
没等几分钟,赵小明就带了好几个年轻男女一道回来,打头的是和林慕见过几次的赵小兵,“林哥怎么这时候来县城?还赶马车,自行车、班车、卡车多快啊。”
“你嫂子怀孕了经不住颠簸,马车总比牛车快一些。”
林慕简单解释了下,顺便说了钥匙的事情。赵小兵捏着手腕,十分直男地表示:“钥匙丢了就丢了吧,这乌漆嘛黑的也不好找,不如直接架梯子翻墙吧。”
门是铁锁,没有钥匙只能劈开,大男人倒是翻墙进去没问题,可是安娇娇呢。安娇娇看了几眼这被所谓的妹妹和未婚妻蒙蔽的可怜孩子,浓眉大眼的一看就是个正直孩子。林慕直接就给他否了,一来是那并不是外面开不了可以从里面开的那种锁头,二来安娇娇也没办法和他们一样随随便便就翻墙吧。赵小兵这才哦了一声,招呼了兄弟姐妹,“那还是帮忙找找吧。”
一行人回到路上,按照安娇娇手指的方向摸过去,刚跳下路坎,赵小兵就听到了窃窃私语。出于一个对公安工作有着狂热兴趣的公安直觉,赵小兵觉着这里面肯定有事!于是,他举起了手做了个手势。和他一起出来的都是年纪相当的,再不然就是十多岁慕强的年岁,没少打听当兵训练和现在当公安破案的事儿。所以赵小兵把大家召集起来说要看看有什么问题,大家都没有异议,顿时悄无声息地往前走。安娇娇和林慕站在公路上发愁,因为没想到什么办法能让一群精力旺盛的青年男女能够悄无声息的找钥匙,没想到还有如此神转折。林慕也是无语,他找赵家人出来的目的并不是要“捉奸在场”,打的主意是惊动两人后,赵小兵介绍双方身份,然后他和安娇娇再顺利成章的揭穿黎敏和赵小翠的身份。但以赵小翠和黎敏的无耻程度来说,大概率会否认,而且也不知道她们为了进赵家都做了哪些准备,万一到时候这俩人当真就把所有证据都给毁掉,然后来个死不认账,的确有些麻烦。也就是一两分钟的时间,赵小兵兄弟姐妹六个就摸到了草垛附近。赵小翠和黎敏已经争论累了,两个人开始求同存异。“你今晚别走,你要那么多钱我也不是没办法给你。”
赵小翠的话让灵敏升起了警惕心,但听到说能拿到好几百块,还是忍不住动心。她爸妈很势利,家里还有哥哥、弟弟,娇养她、让她嫁个好男人不过是为哥哥弟弟铺路,这两年想通了这些,黎敏也变聪明了。“你也看到了,现在赵家大伯他们回来都获赔了一大笔钱。今天他们给我红包的时候也说了,等你成赵家人那天指定给你包大红包。我妈现在管着厂里那么多人,儿子结婚还不得收一堆礼金。”
“礼金又落不到我手里。”
黎敏不傻。赵小翠暗示:“我家也就那么点大……”得,两个狼狈为奸的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亮色。瞬时间,又是“好姐妹一家人”,可以勾着手回赵家继续待着了。黎敏转身要把包袱重新往草垛里塞:“你要是早些告诉我,我就不费那么大劲儿了。”
塞到一半,黎敏终于又觉着哪里不对了:“诶不对!差点让你给骗了。要真和赵小兵结婚,你能拦着不让他和我进洞房吗?就那粗鲁野蛮人的样子,我才不要。”
“你傻啊你,我拦不住,酒还拦不住吗!实在不行,闹洞房的时候往你们交杯酒里放安眠药。”
赵小翠说起这些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赵小兵拳头都捏着吱嘎作响,终于是忍不住暴喝一声:“赵小翠!”
赵小兵一喊,赵小东、赵小北、赵小强几个都从各自藏身的草垛后站了起来,有些尴尬,但更多的还是愤慨。赵小琴是赵小兵堂姐,比赵小翠小一岁,从小就知道有个姐姐丢了。这次把人找回来,她还舍了丈夫陪着赵小翠睡过好几天,感觉这姑娘心直口快性子还不错。现在才觉得,这就是个蛇蝎呀!当初自己包里掉了三十块钱,该不会……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赵小琴先冲上前薅住了黎敏,“好啊你们,跟我去见三婶。”
她想抓赵小翠来着,始终顾念着那点血脉亲情,最终只是死死拽住了见势不对想跑的黎敏。黎敏也不知道众人什么时候来的听了多少,害怕之下也有些失去理智,“你们抓我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做,都是她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