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溪月刚睁开眼,就感到一阵头疼。“嘶……”她抬眸,发现自己正躺在卧房的床上,外面天色已经大亮。昨晚发生什么了?为何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给揍了一顿似的,四肢都在疼?赵溪月捏了捏眉心,刚要下床,却发现自己身边还躺了个人。“啊——”她惊恐不已,抬脚猛地一踹,便将黎玄山连人带被子给踹了下去!“……赵溪月!”
隐忍的怒喝响起,黎玄山死死盯着她:“你莫不是疯了!”
“黎玄山?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赵溪月顿时面色惨白,赶紧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衣服好好地穿在身上,只是领口有些凌乱。看到她这幅模样,黎玄山的脸更黑了。昨天晚上,赵溪月喝了酒后变得十分难缠,说什么都不让他走,还骂他是榆木疙瘩,不懂风情。两人一直纠缠到半夜,黎玄山彻底服气,疲倦的爬在她身旁睡着了。结果他还是被人给踹醒的!何时受过这种屈辱!察觉到黎玄山杀人似的视线,赵溪月也渐渐冷静下来。她回忆了一下昨夜,讪讪一笑:“咳,原来如此。多谢厉王殿下帮忙,请回吧。”
“呵……你最好是诚心道谢!”
黎玄山也懒得同她说什么,面无表情的起身离开。然后在院中,遇到了赵青城一行人。面面相觑,空气诡异的沉默着。赵青城率先开口:“殿下,您这是?”
听到老爹的声音,赵溪月险些从床上翻下去,连忙冲到外面。“爹!大清早的您怎么找过来了?”
赵母皱眉:“大清早的?这都日上三竿了!”
赵溪月看了看,还真是。此时,站在人群最后的赵锦书脸色一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莫非,莫非?很显然,其他人也都是这么想的。赵母脸色好转了一些:“听说你昨夜也遇到了那些刺客,没受伤吧?”
“没……”赵溪月站在黎玄山身边,悄悄道:“愣着干嘛,走啊!”
黎玄山脸更黑了。“既然你没什么大碍,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黎玄山快步离开。赵青城一愣:“这……溪月,你不是说?”
赵溪月如今头痛不已,“误会,误会。我跟厉王殿下不过是秉烛夜谈江湖大事而已……”这话没有一个人信。反倒是厉王夜宿赵溪月之事,飞快的传了出去,落到夏清雪耳中。她手中的茶杯几乎被生生捏碎。“夜宿……赵溪月院中?打听仔细了?”
面前的侍女从匆忙跪地,颤声道:“千真万确。”
赵溪月!夏清雪的脸,因为嫉恨而微微扭曲。凭什么,你凭什么!不行,决不能再放任她勾引玄山哥哥了!……舞阳的事情很快有了结果。舞阳候种植毒草、残害百姓一事干系重大,褫夺封号,举族发配边疆。而舞阳则归于江城管辖。并且,大理寺还顺藤摸瓜,挖出了舞阳候的不少势力,几乎震惊朝野。赵溪月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回到书院后,她除了上课,便是整理自己的药典,竟也感受到久违的宁静。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夏清雪竟也安分下来,不来主动找她麻烦了。可越是如此,赵溪月心中就越是不安。过了半个多月后,赵溪月突然收到了一封宋辞礼寄来的信。信纸上,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内容也很言简意赅,大致是如今情况不妙,希望她能前往江城,于清流客栈中等他。赵溪月眉头一皱,确认过字迹后,戴上碧珠和李墨,于深夜出发。与此同时,药堂内。“情况怎么样了?”
黎玄山眉头紧皱,眸中有着化不开的焦躁。“夏姑娘的病情已然加重,我们也没有办法……不如,你们去找找传闻中的九脉门?”
听到这个称呼,黎玄山脸色微微一变。“他们不是飘忽不定么?”
“最近我倒是听到消息,说九脉门的小师弟在江城从出没。若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寻见。”
江城……在听到这个名字后,黎玄山眸中翻涌起惊涛海浪。沉默片刻,他道:“明白了。”
“玄山哥哥?”
夏清雪裹着厚重的狐裘,虚弱的走了出来。“雪儿,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冷,快进去吧。”
“我没事的。我只是听到江城二字了……我们,要回去了吗?”
望着她苍白的脸色,黎玄山眸光坚定起来。“恩。我们回去。”
……赵溪月赶到江城时,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个什么清流客栈。无奈,她只能随便找了个地方,先带着碧珠和李墨住下来。傍晚,李墨从外面走回来,遗憾的摇了摇头。“小姐,属下还是没找到什么清流客栈。”
赵溪月皱眉,将宋辞礼的信拿出来仔细查看,眉头越皱越紧。宋辞礼,你究竟遇到什么事了?当天夜里,赵溪月站在床边出神,却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她心中陡然升起不安,匆匆下楼,看见一群人正扛着一个女子,跟客栈老板争辩着什么。那女子浑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客栈老板估计怕惹上什么事儿,死活不让他们进去。“店家,让他们进来吧。我出三倍的钱。”
“那……那好吧!”
店家终于屈服,众人也朝着赵溪月友好一笑。“多谢姑娘。”
“不碍事,这人她?”
“哎,这也是我们路边捡到的,不说了,要快些给她找郎中来。”
“不必。我来吧。”
赵溪月让他们把伤者送进房间,自己回去提了药箱后,便拨开伤者面前的乱发。当她的脸露出来时,赵溪月瞳孔一缩,药箱差点掉在地上。宋汀雅?九脉门大师姐?她怎么会被伤成这样!“姑娘?怎么了?”
赵溪月额头顿时渗出冷汗。“没什么。你们去找几个大木盆来,接点清水,我还需要一盆烧开了的水。”
“好!好!”
支走众人后,赵溪月果断给宋汀雅注射了一阵肾上腺素,又开始给她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