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瑰狐疑的盯着她:“你做了什么?”
赵溪月微微一笑:“用了一些小手段而已。很快,王老七会自己找过来,哭着喊着将一切都告诉我的。”
她十分清楚,面对王老七这种能屈能伸的人,攻心显然是没用的。所以赵溪月便趁着靠近王老七时,将一种毒粉洒在了他的身上。这种毒粉是她自己研制的,毒性不强,但不能被轻易祛除,而且毒发的症状十分唬人。她就不信了,面对死亡的威胁,王老七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宋瑰听她这么说,也彻底放下心来:“药田怎么办?还要继续栽种吗?”
赵溪月拧眉:“唔,暂且先停下来吧。那些药苗的长势有些不好,可能跟天气有关。”
“的确如此。所以接下来,我打算在院子里简单的搭个棚子,尝试用一种新的办法栽种。如果成功的话,再用到外面的土地上。”
宋瑰在这方面可谓是有无尽的奇思妙想,而赵溪月也是唯一能跟她合拍之人,于是很快便答应下来。赵溪月:“那我让他们去帮你挖点土?”
宋瑰摇摇头:“不用。之前改良土地的时候,我将最上面的那层土挖出来堆在院子里了,现在刚好能用上。”
赵溪月很果断:“好。之后我也没什么事儿了,我来帮你。”
两人都是风风火火的行动派,很快便在院中挥舞着铁锹,撬开一米见方的地砖后,便从不远处挖来盐碱土堆放在上面。很快,她们的行为便引来了言霜和宋辞礼围观。言霜呆滞道:“师父,你在做什么?”
赵溪月挑眉:“你来的正好。我和宋瑰正在思考改善土质的办法,就在这儿开了个小实验田。你若是感兴趣的话,以后就跟着宋瑰,看她如何操作,能学多少学多少。”
她始终觉得,学习医术不能全靠纸上谈兵,必须得融会贯通,亲身实践才行。最基础的,就要从如何种植药材开始,现在刚好是个机会。言霜也不是个娇气少爷,闻言,马上撸起袖子,从赵溪月手中接过铁锹,开始奋力的挖土。宋辞礼站在旁边,一袭白衣纤尘不染,饶有兴致的看他们挖了半天土,笑道:“好有意思,我能试试吗?”
宋瑰直接将铁锹丢给他。“早知道你们这么感兴趣,我就不亲自动手了。”
赵溪月双臂环胸,笑吟吟的看着劳作中的几人,像极了包工头。这时候,宋辞礼一锹子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他以为是石头,便将上面的浮土拨开,而后面色微微一变,沉声道:“等等,你们过来看。”
赵溪月上前,发现在成堆的土块之中,赫然出现了一块泛黄的腿骨,上面的裂痕清晰可见!“这是什么动物的骨头吗?”
赵溪月拿来铁锹,将这块骨头挖了出来,而后望向宋瑰:“你之前挖的时候没看到?”
宋瑰摇头:“没有。再说了,这么小小一个,就算挖到了也不会注意的。”
这根腿骨十分粗壮,赵溪月简单看了眼,这才确定,这并不是什么动物骨头,而是属于人类,甚至是一个成年男性的大腿骨头。难道,这就是王老七他们在找的东西?赵溪月摸了摸下巴,扭头看着言霜:“你害怕吗?”
言霜做了许多年军医,比这更血腥的场面都见过。此刻脸上毫无畏惧:“不害怕。”
赵溪月:“那好。动手,再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的!”
半个时辰后,他们又从这堆土中找到了一小节指骨,以及一块骷髅头。不过骷髅头上面的牙齿已经掉光了,他们并没有在土堆中发现其他牙齿。赵溪月道:“王老七杀了人,然后埋在这块地里,想要瞒天过海。所以当他们得知我们租下这块田的时候,才想着将我们赶跑,并且拿走这些骨头?”
但她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因为外面的田地他们已经翻过了,应当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也就是说,这些骨头全都被宋瑰在无意之间挖走了。可这堆被挖走的土里,一根腿骨,一颗骷髅头,以及一根拇指的指骨外,便再没有其他东西了。也就是说,当初埋在这里的并不是完整尸体,而是尸块……其他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纷纷沉默下来,盯着那几根骨头发呆。赵溪月缓缓道:“看来,想知道这几块骨头是怎么来的,就只能等王老七上门来找我们了。”
宋辞礼面色稍缓:“往后几日,每天夜里我都会守着整个院子。你们也多加小心。”
宋瑰轻轻“啧”了声,“之后的事之后再说,继续挖土,别偷懒。”
那几块骨头被赵溪月给收了起来,放置在一个空荡的房间里。为了不让那些下人发现,赵溪月特地上了锁,告诉他们以后这个房间不必打扫,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如此过了一晚上,正午时,王老七果然匆匆找来。他脸色十分难看,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左半边脸还微微肿了起来。赵溪月让人带他进来,而后诧异的扬了扬眉:“王老七,你这是怎么一回事?遭人打了吗?”
话音刚落,王老七便扑通一声跪在赵溪月跟前。泪水鼻涕糊了一脸,哀求道:“侠女,您就放过我吧!”
说着,他露出自己掌心上的漆黑痕迹,浑身哆嗦着,恨不得将头磕进地里。赵溪月叹息:“你还是没弄清楚。我救不救你,取决你肯不肯说实话啊。”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发誓!”
赵溪月惊讶的睁大眼睛:“真的?该说的都说了?那你发誓吧,若是你有什么瞒着我的,便当场毒发身亡,永入拔舌地狱,生生世世不得轮回。”
王老七愣在原地。他认为的发誓,是天打五雷轰。没想到赵溪月竟然说的这么具体,让他后背寒意遍布,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我、我发誓,如果我瞒着你什么,那我就……”赵溪月微笑着将一个骷髅头摆在他跟前,淡淡道:“继续啊。就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