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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黄大人(1 / 1)

殿内。慕容安略看一眼台阶下的长公主。女人的哭声实在他心烦,长公主开始求情,无非又是什么求圣上看在骨肉亲情的份上放她一马,不要听信小人谗言等等,听得慕容安心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把长公主带到偏殿里去。”

长公主压着低低的哭声被带下去了,现在,大殿只剩秦望舒和慕容安两个人了。慕容安轻轻一笑:“秦望舒,你可知长公主的势力有多大么?”

秦望舒不卑不亢地说:“臣不知,臣只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慕容安轻轻一笑。“你可知,做到这一点,有多难么?”

他拿起那叠书信函件,长公主的罪状,还真是馨竹难书啊。如何处理她,还真是个头疼的问题,慕容安不耐烦地让秦望舒下去,处理得不好吧,会让天下人以为自己轻慢骨肉之情,是个不仁的皇帝,总之,处处是把柄。更何况,母后那一关怎么过也是个问题。慕容安站起来,挥挥手,示意侍卫让秦望舒进来。秦望舒跪下听训“秦望舒。”

慕容安重重压下那叠信件。“朕暂不会将长公主下狱。朕命你,速速肃清长公主余党,到时候,数罪并罚,免得天下人说朕不仁不义。”

秦望舒心头一紧。她当然知道,朝中势力如何盘根错节,将一个党派连根拔起是多么难的事情。可眼下已经容不得自己推辞了,她只得躬身听命,“臣遵旨。”

慕容安眉眼都带着笑,“秦相真是我朝的栋梁之才啊,看秦相眼睛有些微红,是刚才受寒了吗?朕命御膳房熬完姜汤给你。”

这个男人居然连这样微小的细节都考虑到了……秦望舒抬起脸,一阵暖流涌过,不只是为她秦家满门忠烈,更是为了这黎明欣慰。慕容安懒懒地挥了挥手:“长公主禁足于偏殿,非诏不得出,公主待遇依旧,所有亲信一律不得靠近。”

说完,慕容安便不管长公主铺天盖地的哭号,给秦望舒拟了密诏。“你可暗访朝中一切官员,绝不会受到任何责备……朕知道这些日子辛苦你鞠躬尽瘁,可朕别无他法。”

慕容安的声音染上一丝无奈及心疼。秦望舒低身,“臣应当的。”

寥寥数语后,便开始拟信。这一封,是拟给兵部侍郎黄子丹的。一旁伺候笔墨的亲信担忧地道:“主子是打算从硬骨头开始啃?”

秦望舒蹙起眉来,手中磨墨的速度越来越快。在纸上挥笔疾书,“没办法,此人势力太大,若不除,后面都是个麻烦。”

秦望舒头痛地闭上眼。此人心机颇深,为人阴险狠毒,在朝中势力很大,人脉广阔,更与长公主有着那么一层不可言说的关系……皇上给自己这么一个任务,还真是。如此大的权力,又何尝不是一种捧杀?书信已经拟好。秦望舒将信交到亲信手中:“你现在就把这封信带给兵部侍郎,告诉他,明日午时,我们在风陵阁见面。”

亲信担忧地道:“主子就不担心他不来?”

“不担心。”

秦望舒笑道,“我在信中提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一定很想要的。”

亲信搓了搓手,心里在嘀咕,现在主子的行事作风他是越来越看不透了。秦望舒搁下笔,沉沉地说:“告诉子陵,明天我不在府中,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是。”

秦望舒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地契,这是他从长公主府里搜查到的,如今,这可真是个好东西。风陵阁乃是京城有名的风雅之地,达官贵人喜爱的相聚场所。自然,里边也消费不菲,一掷千金。今日,秦望舒把它他黄子丹约到这里,无非是告诉他黄子丹:自己是看得起他的。也有拉拢之意。秦望舒用手指轻叩着黄梨木的桌面,欣赏着楼上美人的歌舞,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恰到此时,黄子丹上来了。面相风流倜傥,举手投足也是端庄稳重,可惜了,这么一个人竟成为朝廷乱党,实在是不得不除。秦望舒略微皱眉。“秦相午好。”

黄子丹大笑着长鞠一躬,“没想到竟然能在这种地方见到秦相。“秦望舒笑笑,示意他坐下,给他斟上一杯绍兴老酒:“在这种地方可别喊我秦相,这次微服出访,我和那些豪商大贾没什么区别。“黄子丹点头,喝了一杯酒,有点醉眼朦胧地笑道:“倒是难得,秦大人竟也会来这种特殊地方,要不要叫个姑娘上来唱小曲?“秦望舒一愣,适才想起这地方还有什么特殊服务,“不用了,不过若是黄大人想,我倒可以喊一位来助助兴。“黄子丹哈哈大笑:“既然秦大人洁身自好,我怎么能不作陪呢?来,干了!“秦望舒含笑喝下这一杯酒,看着黄子丹一杯又一杯。酒过三廵,已有些不省人事。秦望舒看准这是个好机会,酒后吐真言,她轻轻凑过去,道:“黄大人可知……哪里有良地?““良地?“黄子丹大声道,面色已潮红,他提着酒瓶,音量提高了一倍道;”秦大人家大业大,又是皇上倚仗的重臣,也需要良地么?““嘘,你小点声。”

秦望舒脸红了,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向她这个地方看来,这下好了,大家都知道她是个官儿。“现如今是微服出访的,你这么大声嚷嚷,成什么样子。”

黄子丹已经有微微睡意,胡须也沾了酒意,秦望舒有些担心,醉成这样,还能问么?自己在信中说了有要事,这人竟一下子喝醉了?秦望舒皱起了眉,这么不靠谱么?不应该啊!一个手段多多,城府深重的人,怎会这样?正在秦望舒努力思索之际,黄子丹眼睛瞪了瞪,忽然站起来,把秦望舒吓了一跳,接着他朗声高叫道;“打水来!”

店小二捧上一盆水,黄子丹只略抹了抹,就眉目舒展,衣冠楚楚,俨然和刚才那个是两个不同的人。黄子丹拱了拱手:“让秦大人见笑了。”

秦望舒摆摆手:“无妨。”

这人真是千杯不醉,酒后套话,是不靠谱的了。她捏了捏酒杯,努力将眼里那抹哀怨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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