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子！你挡道了～” 蔡如花用膝盖怼了一下撅着抱白菜的甄珍，甄珍重心不稳，“啪”的一声摔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 在场的小姑娘立即爆发出一阵嘲笑声。 甄珍抿着唇，用两只手撑着地，费力的站了起来。 她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躲到了一边继续抱白菜。 高刚拉回来的一车白菜，把这些都搬到酸菜厂里就能收工回家了。 几个小姑娘看她也不哭也不闹的，都撇了撇嘴。 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没劲，没劲得很。 马大嫂的娘家侄女王杜鹃越看她这副受气包的模样越是来气，拉过蔡如花小声的说：“咱们俩晚上去大坝那边劫她吧！”
蔡如花面露难色，“就算劫了她还能咋的？又不能把她给打死？明天她再告状，最后让咱俩吃不了兜着走！”
她也讨厌这个臭拐子，每天早上来得可早了，就显着她积极？ 王杜鹃眼珠子一转，坏笑道：“找个麻袋套她脑袋上，她能知道是咱俩啊？咱俩不能把她给打死，但是吓唬她几次，没准她就不敢再来了呢。”
俩人对视一眼，眼睛里都是兴奋。 把白菜都搬进屋里，高大嫂把门锁上，就摆了摆手，“行了，收工。”
甄珍跟高大嫂打了招呼后，一瘸一拐的走了。 春山站在院子里，一直看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转身回了屋。 这几天春山就有些魂不守舍，陶陶以为他还在惦记着那个女知青呢，心里叹着气，没准那个心眼子贼多的小姑娘就要成为自己的大儿媳妇了。 “春山啊，春江跟春林怎么都没回来呢？你出去找找，叫他们回来吃饭。”
陶陶是怕他在屋里憋坏了，所以找个借口让他出去溜达溜达。 春山“哦”了一声，拿起外套就走了出去。 春江跟小东应该是在树林子那打实战，春林去帮香蒲给白菜地除草了，都在一个方向，而且跟甄珍回家的路是一条路。 春山快走了几步，想追上甄珍，虽然他不知道追上甄珍要说些什么。 没成想刚走出村口，就听见有人在哭嚎。 听这声儿，好像是余春生那个蠢货啊。 春山赶紧快跑了几步。 果然，余春生被打得满脑袋大包，正狼哭鬼嚎往前跑，跑几步还摔了个狗吃屎，他也顾不得衣服上沾满了黄土，站起身继续往前跑。 他后面跟着的是春江跟小东，俩人一路打石头子打他。 春江还在那给小东支招，“往他麻筋儿打他不就摔倒了！”
“能不能给他打瘸了啊？”
“不能，你用三分力就行。”
春江说着又打出一粒石子，正中余春生的腿弯处。 余春生又摔了一跤，哭得更大声了。 “余春江！你想找死是不是？！”
春山跑过去上前抬腿踹向春江，可惜春江早有准备，一步跳到了三米开外。 “大哥，这个余春生不是个东西，我打死他都不为过！”
小东也拽住了春山的胳膊，解释道：“我刚才跟春江往回走，看见这个余春生拿着一个奶兜子在那闻，我们才打他的。”
春江在一旁接腔，“这几天总有女知青说丢衣服了，肯定都是这小子偷的。我们这是为民除害！”
春山怒不可遏，大喊道：“用你去除害了？我看你就是最大的祸害！等会他娘要是再找咱们家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之前春江就手欠，说看见余春生抢人家小孩的糖葫芦，就把余春生给揍了。他那会年纪小，手上没个轻重，直接把余春生的腿给踹折了。 刘大兰子哭天抢地的站在陶陶家门口骂街，就差把祖宗十八代给骂出来了，要不是他们都是一个祖宗，她也不带惯着的。 陶陶自知理亏，赔给了刘大兰子二百块钱才了事。 那次之后春山就告诉两个弟弟，看谁不顺眼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揍人家，能使阴的就使阴的，实在不行蹲他几天，趁他起夜给他塞茅坑里头去。 春林倒是记住他的话了，可是春江不喜欢背后阴人，依旧是我行我素，路见不平就一声吼。 “大哥，今天我又没错，一会儿回去我就告诉大队长余春生偷女的衣服！”
几人说话这会功夫，余春生已经跑没影了。 春山黑了脸，狠狠的瞪了春江一眼，抬脚就往家跑。 余春生这边，他哭着跑回来，站在院子门口跟人闲聊的刘大兰看见他这副模样给气坏了。 “是不是又是那几个小野种把你打成这样的？”
她也不容余春生说句话啊，拽着他就往陶陶家走。 等春山他们仨跑回来的时候，刘大兰已经堵在门口骂上了。 春江听她骂得难听，跑上前拽过余春生的衣领子就喊：“我今天因为啥揍你，你说！”
“你个小野种把手给我放开！你个小畜生，六亲不认的……” 刘大兰一边骂着脏话，一边上前拽春江的手。 春江不想跟女人动手，就拽着余春生往前走了几步。 这会儿已经有人围上来看热闹了，那几个女知青也在里头。 春江指着那几个女知青，“你们不是说衣服丢了吗？都是他偷的！刚才他在村头柴火垛那闻来着，让我看见了，我才揍他的！”
几个女知青都变了脸色，纷纷说道：“我没丢衣服，我可没丢衣服……” 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丢的衣服都是一些内衣内裤，这要是当着村里人的面说被这个变太偷去内衣的是自己，那以后可怎么抬得起头来啊？ 刘大兰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但是现在没有证据啊，她叉起腰大骂：“你今天打了我儿子不说，还敢诬赖我儿子偷衣服！我告诉你，这事儿你娘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跟你俩没完！”
陶陶这时也走了出来，皱着眉头问：“你想要什么说法？”
刘大兰回过身看着陶陶，眼神闪烁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你自己瞅瞅，给我儿子打成啥样了？这医药费误工费还有营养费，咋说也得这个数！”
她用手比了个耶。 陶陶心里冷笑，真是上次成功讹去了一笔钱上瘾了，这次又来。 “行。”
陶陶点了一下头，“我给春生拿二十块钱，你给他买点药买点吃的，足够了。”
刘大兰听见她说行，心里还犯了嘀咕，以为自己这是要少了呢。 谁成想她竟然说给二十块钱，二十块钱够干啥的？ “屁二十，我要二百！！今天你要是不拿出来二百块钱，我告诉你这事儿就没完！”
“二百？呵呵，你要是想要，我也给你！春江……” 陶陶看着春江喊道：“把他的三条腿都给我废了！老娘今天是豁出去了，我给你赔六百！！”
“哎！”
春江应了一声就放开了余春生的衣领子，想要往他腿上踹。 余春生吓得往地上一趴，哭喊道：“娘！娘！我不要钱！你别让春江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