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南下的很快。 这次南下,照样是二百万奴兵。 奴隶对铁木真来说,是最值钱也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蒙古人的强大和繁荣,离不开奴隶的付出。 可抓捕奴隶,对蒙古人来说也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 只要蒙古人打穿一个国度,那遍地都是奴隶了。 “大汗,我想亲自坐镇前方,试试乾人的成色。”
“好。”
对铁木真来说,他不会嘱咐手下小心。 或许手下重要将领死了,他会有一刹那的惋惜,可冷酷如他,这种感觉也只是一闪而过。 得到铁木真的允许,木华黎亲自率军南下。 出发之前,木华黎招募了200个蒙古百夫长。 然后,他把奴军分队,每一个百夫长统帅一万奴兵。 这一次,奴兵稍微显得有秩序了些。 大军一日五十里,用了十天,抵达张辽所在的棱堡。 “将军,这些草蛮还真像野草一样,割了一茬又来一茬。”
“野草再多,总有斩尽之时。”
张辽淡淡一笑:“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做好准备。”
“诺。”
奴兵和之前同样面有菜色,以及同样装备简陋。 张辽还以为这些人会和之前一样分兵南下。 可大军离开一半之后,剩下的人就围着棱堡不走了。 “这……” 虽然水泥房建得高,楼房里隔间也多。 加上这座棱堡处在第一线,里面驻守的大乾士卒比后方的棱堡多。 可再怎么多,目前堡内的留守人员也只有万余人。 毕竟棱堡的规模在那里。 一万人,对比城外的百万奴兵,就显得杯水车薪了。 张辽脸色变了变,随后深呼了口气,当他转头召唤传令兵的时候,表情已经一如往常的淡定自然。 “点燃烽火,把蒙古人南下的人数,还有这里的情况告诉后方。”
“是,将军。”
传令兵离开后,张辽环顾城头。 见守城的士兵虽然没有胆怯,却也个个神情凝重。 张辽拔出腰间长刀,举天长喝道:“将士们,你们怕不怕。”
“不怕,不怕。”
“好。”
张辽笑道:“城外是数不尽的功勋,这下你们这些兔崽子不用抱怨敌人太少了,希望你们到时候不要杀到手软。”
“哈哈,将军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手软。”
笑声驱散了凝重的气氛,军中士气大涨。 张辽点点头,对左右将领道:“派人去把地下室的辎重搬出来,这一仗有的打了。”
“是,将军。”
—— 身处奴隶大军中的木华黎虽然听不见也听不懂张辽的话,可城头的笑声,还是被他听在耳中。 木华黎手举长鞭,指着棱堡,对左右将领笑道:“城里有个好将军。”
左右将领连恭维道:“大元帅,有你在,里面的人不过是个死字。”
“哈哈。”
木华黎笑道,“不错,死了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笑罢,木华黎神色一肃:“传我军令,日落前拿下前方棱堡,否则军中奴隶百抽一,拖行而死。”
左右不敢怠慢,连往下传军令。 “大元帅有令,日落前攻下前方棱堡,否则军中奴隶百抽一,拖行而死。”
“大元帅有令,日落前攻下前方棱堡,否则军中奴隶百抽一,拖行而死。”
“……” 军令一路传递而开。 奴隶们抬头望天,此时距离日落不过两个时辰,不多不少。 呜呜呜。 号角吹响。 四个方向的奴兵同一时间朝着棱堡涌去。 —— “将军,他们难道想用人命搭建人梯不成?”
棱堡墙高10米,城墙向外斜,不利于云梯搭设。 看着奴兵骑着劣马,衣不果腹,手举简陋的长矛、刀具、弓箭等就往城墙冲,城头的一众将领很是诧异。 这简直是不把人命放在眼里,这填到十米高度,需要多少人命啊。 张辽也颇为诧异,蒙古人第一次南下的时候,只在城外留了一万人马。 最后被出城打野的吕布顺便料理了。 所以,这是张辽第一次看蒙古人是怎么攻城的。 “莫管他人,做好自己。”
兵临城下,张辽做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备。 看蒙古人进入射程,他淡淡道:“杀!”
一声令下,战鼓敲响。 早有准备的各部人马,当即发起了反击。 城墙上,弓箭手弯弓搭箭,看都不看地往外射。 按他们的话说就是:“外面全是人,射不中的几率比射中的几率还小。”
三米高处,弓弩发射,一只只婴儿手臂粗的箭矢,犹如闪电,一箭就能串起一串奴兵。 再高三米处,投石机轰隆隆地往外抛射石块。 原来,投石机在战场上的作用主要是威慑为主,只要冲锋的人分散开,砸死人的概率比较小。 可棱堡外的奴兵数量实在太多,阵型也是太过拥挤。 如此一来,反而是投石机的威力最大。 一块石头砸落,惯性地向后滚动,往往能让一条线上的奴兵哀嚎惨叫。 被石头碰到的伤口,以蒙古人的医疗条件,别说治不好,就算能治,都不会浪费人力物力在奴兵身上。 大乾的棱堡建设的很有意思。 主体就像海上的军舰。 分上中下三层。 依照弓箭、弓弩、投石机的射程,分别安置在不同层次,给城外的人三重打击。 除了地表建筑之外,地面下还挖了地下室,用于储藏粮食和物资。 当然,城里也向下挖出了井水,不怕被人断了用水。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点点接近日落。 而越接近日落,奴兵的攻击越发疯狂。 哪怕是大乾士卒身经百战,见惯了生死,也不由为之动容。 这蒙古人,不管是将领也好,底下的奴隶兵也好,简直不把人当人看。 这一波攻势强劲,就算面对三重打击。 好些奴兵也越过射程,用手中简陋的弓箭,带给城头的大乾士兵一点麻烦。 好在虽然有倒霉蛋中箭,可还不致命,第一时间就被医护兵给抬下去救治了。 —— 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 来时如潮,退时亦如浪。 “呼呼。”
“真他娘的痛快,就是手臂酸的要死。”
看着奴兵退去,城头的大乾士卒一个个瘫坐在地,揉着手臂互相打趣,比着哪个人射出的箭多。 “大元帅。”
招募的百夫长立在木华黎马前,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 虽然不是他们自己手下的士兵,可终归百倍余敌人,拿不下小小一座棱堡,实在是丢脸。 木华黎收回观测棱堡的目光,淡淡道:“按之前所说,百抽一,拖行而死。”
“是,大元帅。”
见木华黎没有怪罪自己等人,一众百夫长松了口气,连跑下去执行命令。 至于被抽到的倒霉奴隶,关他们什么事,谁理那些贱种的死活。 “啊!”
被马匹绑着,虽然是在草地上拖行,可拖行一会,也能很快让人遍体鳞伤。 这种拖行,一时半会间还死不了,很是折磨人。 木华黎让战马在双方之间,当着大乾士卒的面和己方奴兵的面实行惩罚。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让城头原本指指点点的大乾士卒,渐渐没了声音。 也让麻木不仁的奴兵,浮出一丝丝惧意。 大乾士卒倒没有怕,毕竟死的不是自己人。 可几千人被拖行惨叫,蒙古人这么残忍,还是让他们对惨死的奴隶泛起一丝怜悯。 就在这时,军中宣教团有人出来道:“弟兄们,你们也看到了,蒙古人这么残暴,若是我们败了,身后的父母妻儿,远方的同族百姓,可想而知有多惨。 所以,这个时候不是心生同情的时候,我们应该打败蒙古人,解救这些奴隶。 最起码,在我大乾,就算是当一个奴隶,他也能吃饱穿暖,平平安安地活到老。”
“对,团委说的对,我们不应该同情敌人。”
“他娘的,这是想吓我们啊,这要是真被吓住了,我们怕被笑死去。”
“哈哈,说的对,蒙古人自己人杀自己人,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啊,这省了多少力气。”
“嘿嘿,这话说的中听。”
—— 压抑的气氛再次消散。 看着城头从指指点点到沉默。 木华黎原来很是满意,他就是要把沉重的压力给对方。 打过仗都知道,人太紧张,消耗的力气就会无形中增多。 可城头从沉默再次变得嘻嘻哈哈,木华黎知道自己的计策又被人破解了。 “大乾,有意思。”
虽然一次攻城加上这次百抽一,死了几万人。 可木华黎并不觉得自己拿不下一座棱堡,毕竟双方人数差距实在太大。 他们就算堆,都能堆死堡里的人。 “大元帅,可要继续夜战。”
木华黎宛如看白痴一样看向对方。 没脑子的蠢货,不知道木头在草原上很稀缺吗? 还夜战,用什么点火把。 虽然没有连夜作战的打算,可木华黎没有让人退开太远。 大军在射程外安置。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不让大乾人出来打扫战场。 否则,他们明日又要用人命堆高度了。 草草吃了饭,奴兵直接整着劣马,在露天下酣睡起来,仿佛一点也不怕棱堡里的人出来偷袭。 说实话,木华黎还真不怕。 一来,棱堡的出口现在都被尸体堵着,堡里的人出来,首先就要清理开一条道路。 二来,木华黎巴不得棱堡里的大乾士卒出来。 就算是被夜袭,双方总归能硬碰硬,不像下午那样,大乾将士居高临下,利用城墙和守城利器,让他们寸步难行。 “将军,蒙古人就这样堵在门外,我们还要出去吗?”
按理说,战后打扫战场,掩埋尸体,几乎是古时战争的潜规则。 主要是为了防止瘟疫的传播。 当然,虽然很少,可也有人不遵守这样的约定。 这些不遵守规则的人,大部分是歇斯底里的疯子。 亦或是走投无路,想拉着对方一起死的亡命之徒。 蒙古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不想让他们收拾尸体,想借着这些死尸踏上城墙。 张辽想了下道:“那就先不管外面的尸体,大家今晚养精蓄锐,明日还要辛苦呢,对了,你们今晚多吃点肉,明天过后,我怕你们吃不下肉了。”
“吃不下肉,怎么可能?将军实在太小看我们了,我们身经百战,现在就算是坐在尸体旁边啃肉包子都能吃得津津有味,就算是整着尸体都能睡得安稳。”
张辽话落,身旁士卒连连起哄起来。 张辽笑笑不说话,心说,看你们明天晚上还嘴硬不嘴硬。 —— 第二天一早,奴兵草草用过饭,再次朝城头发起进攻。 绞肉机状的场面再次出现。 有了昨晚的惩罚,虽然这次照样是日落时间进城,比昨天多了半天的时间。 而且有“人墙”相助,想来比昨天容易。 可奴兵们还是不敢大意,毕竟攻不下前方的棱堡,死得可是他们。 而只要他们进城,摘下大乾士卒一个头颅。 从此就能摆脱奴籍,不用充当毫无价值的炮灰。 得到木华黎的再次肯定后,一众奴兵嗷嗷叫得往棱堡冲去。 虽然城头的弓箭,中层、上层的弩箭和投石机照样犀利。 可还是杀不怕奴兵。 或许,他们对蒙古人的惧怕已经深入骨髓,哪怕是死也不敢后退。 “冲啊。”
就这样,随着死得奴兵越来越多,一条斜斜的人坡朝着城头蔓延。 而随着高度越来越接近高墙,奴兵的士气开始暴增。 “真他妈不怕死。”
城头的大乾士卒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射空箭袋里的箭矢,等来了轮换的士兵。 弓箭手本想拍拍后来者的肩膀以资鼓励,可无论怎么样,手臂都酸软地抬不高。 “呲,兄弟,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轮换的刀盾手笑着拍拍胸膛:“放下吧,有我们呢,快去休息吧。”
“嘿,走了。”
另一边,看着越来越多的奴兵踏着人墙往上闯,张辽知道时机到了。 “传令,投石机换汽油弹,往最远的地方发射。”
“诺。”
—— 看着奴兵逐渐接近高墙,即将和城头的大乾士卒短兵相接。 木华黎粗犷的脸上不由浮现出笑容。 可下一刻,他的笑容凝固了。 嗖嗖嗖。 一道道火光从城头发射而出,掉落人群,然后人群炸开一团火花。 飞射的火星掉落在其他地方,也瞬间把其他人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