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鲁古听了他的话,默默地摇了摇头道:“蒋尊者,你说的要用蒙汗药麻翻张梦阳,我没什么意见,可是让我用那药去害我母亲,我可万万不能答应。我虽说痛恨她寡廉鲜耻,可他毕竟还是我的母亲,用那种手段害她,我怕……我怕将来会遭报应的。”
蒋陈皮嘿地一笑道:“这个你可就多虑了,咱们的主要目的,只不过是想要了张梦阳那畜生的命而已,对你的母亲怎么会加以伤害呢?你别忘了,等将来咱们汤教主的夫君,真正的杯鲁殿下登上了大金国的皇位,咱们总教主和汤教主就是垂帘听政的皇太后了。 “那时候还得重用你的母亲继续为大金国做事的,现在岂肯贸然下手害她?只因为你母亲和张梦阳两个早已经是不清不楚的了,你就算是取得了张梦阳的信任,以那小子的奸滑,你想要算计他肯定还会有不小的困难。 “虽然张梦阳不会除去对你的提防之念,但他绝对不会想到你会陷害自己的母亲。咱们正是要利用这一点,给他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将他麻翻之后果断地结果了他的性命,你报仇雪恨的目的,不正好如愿以偿了吗? “倘若不事先连你的母亲一块儿放倒的话,就算你麻翻了张梦阳那厮,你母亲又岂能容你出手伤他?一旦受到你母亲阻挠的话,咱们的一番功夫岂不都白费了么?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眼看着习鲁古皱着眉头不说话,李万胜心里颇有些不耐,于是便拿话儿刺激他道:“这不明摆着的事儿么,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我可警告你,你现在可是咱黑白教的人了,而且还服下了咱教中的神药噬魂丹,倘若对总教主和教主的谕旨拒不执行的话,下场我想你也是听说过的。 “况且,女人家一旦红杏出墙,恋奸情热,那可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莫说是老公随手舍得抛弃,就连你这个亲生儿子,那也是说扔就扔,一点儿不带客气的。这时候你还拿她当是母亲,你想想她的心里可还有你这个儿子么?可还有你父亲那么个老公么? “再不及时下手的话,怕是张梦阳那厮把你母亲的肚子都给搞大了,给你生下个姓张的弟弟来,到时候你们父子的脸可就不像现在这么丢得一星半点儿的了,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会看你不术鲁家的笑话,我看你们的脸届时还往哪儿搁。”
蓦地,张梦阳只觉得头顶上破风声响,顿时眼前黑影一闪,一个人影如同箭一般地朝下面大厅里疾射而去。 还没等张梦阳反应过来,就听见李万胜“啊”地一声惨叫,身子急向后跃。 与此同时,皇甫总教主和丑八怪几乎在同一个时间里出手朝那黑影攻了过去,迫得那黑影出手抵敌,再腾不出手来攻击李万胜,李万胜这才险险地捡了一条性命。 但是他的一条手臂,已经被利刃斩断了,血淋淋地横在地上,让人看在眼里,只觉得触目惊心。 皇甫总教主和丑八怪与那黑影一上手便打了个难解难分,就听皇甫总教主一边打一边呵呵冷笑道:“我当是谁到了呢,原来是莎宁哥莎提点,我这个当姐姐的可是欢迎之至啊。”
“是莎姐姐,原来是她!”
张梦阳心中大震,这时候才如梦初醒,不由地对这位皇甫总教主暗自佩服,心想:“此人身为数十个教派的总教主,果真是有些眼光,我都没有分辨出是莎姐姐来,她居然仅凭数招武功就辨认出来了,端的是此道行家。”
习鲁古也开口叫了一声:“妈!”
少年人的脸庞上写满了惊讶,难以置信自己的母亲会在这个地方突然现身。 莎宁哥一面对敌一面说道:“李万胜狗贼,你当着我孩儿的面以那种胡言乱语羞辱于我,姑奶奶今天誓要把你碎尸万段!”
李万胜一条臂膀被她斩断,这时候正被蒋陈皮、冷大全等人拖到了边上,七手八脚地忙着给他包扎止血,只觉断臂之处痛不可当,耳中听到莎宁哥口中恶狠狠的言语,再看到教主和总教主两人双战莎宁哥,也只堪堪与她打了个难分难解,胜负难料,心中立时便后悔不迭起来。 他知道今天自己所说的那番话,可是把这女鞑子给得罪死了,尤其那些难听的话还是当着她儿子说的,想要取得她的谅解那是千难万难。 李万胜心虚地大声呼道:“不要管我,快把四处全都封锁住了,不要让她逃了。”
莎宁哥一面凝神对敌,一面冷笑道:“想要凭借人多势众困住我么?姑奶奶我今天想要杀光你们或许有点儿困难,但想要自如地出入来去,就凭你们这帮货色那是万难挡住我的。”
说罢,莎宁哥舞动手上的利剑一阵抢攻,迫得丑八怪和总教主二人接连后退了数步。 可丑八怪和总教主也随即招数一变,手上的奇招、怪招、险招接连不断地使将出来,配合得天衣无缝,渐渐地又把莎宁哥刚刚占住的上风给压制下去了,双方依然还是个势均力敌的局面。 虽说莎宁哥一时间与她们打了个胜负难分,但客舍内外皆有两教人众团团围困,她所处的环境之恶劣,其实是显而易见的。 况且,她的儿子习鲁古此时还身在敌人的一方,就算她能在武功上胜过丑八怪和总教主二人,到时候人家一旦拿住习鲁古要挟于她,迫使她不敢轻举妄动甚至束手就擒,那也是在意料中事。 莎宁哥自武艺学成以来,无论是在北国还是在中原,从未遇到过真正的劲敌,几乎是罕逢敌手,从没有谁能在她的手中走上三十个回合以上的,因此十几年来,使得她逐渐养成了对自己的功夫极为自负的心理。 可是今天面对着丑八怪和皇甫总教主的纠缠,三个人来来往往地激战了近一百个回合,仍然还是打了个胜负未分。丑八怪汤圣母的武功虽说不赖,但在莎宁哥看来,也殊未将她瞧在眼里。 可那个肌肤莹白如玉,眉目间娇美动人皇甫总教主,却被莎宁哥认为是自己出道以来所仅见的出类拔萃的人物。 “怪不得她能被几十个教派敬奉为共主,看来果真是有些不简单呢,我今日忍不住愤怒贸然相攻,看来倒是失之于大意了。”
莎宁哥心里头清楚,虽说眼下对战她们两人还能勉力支持,但是再跟她们走上一百来个回合的话,这持平的局面很可能就难以保持了,因为自己毕竟是同时对付她们两个,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不是一场公平的对决。 何况一旁还有六七个敌方好手虎视眈眈,何况客舍的外面还有里三层外三层的两教徒众垂手待命,更何况不晓事的儿子还在无形中落入了敌手,成为了人家随时可资利用的人质。 又是回还往复地攻守了将近二十个回合,莎宁哥始终都在担心的一幕终于发生了。 只听一旁围观的蒋陈皮对习鲁古道:“习鲁古兄弟,咱们所有教中的弟兄姊妹,都应该对两位教主无限忠诚,为了教主,即便是献出自个儿的性命也毫不吝惜,你说对么?”
习鲁古听他如此相问,心中便有些莫名其妙,点了点头应道:“这还用得着说么,我才刚刚加入了贵教……额……不,才刚刚加入了圣教不到十天,入教之时所发的誓言犹然在耳,哪里会这么快就忘记的。”
蒋陈皮冷笑道:“瞧你这话说的,还贵教呢,从你对圣教的这声称呼来看,你目前就还没把自个儿当成是咱圣教里的一份子。”
习鲁古赶忙说道:“小弟知错了,待会儿下去一定深自反省,绝不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