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魑魅!付魍魉!我身为正,我心...” 一阵强大的压迫感于身后出现,楚冬惊讶的回头看去,就见那群道子正站成一排,双手掐着同样的指诀不断念咒,他们每个人都对楚冬怒目而视,脸上写满了视死如归四字。 道子们终究都还是年轻人,很容易冲动,若是成年人很可能会权衡利弊选择放弃,可他们却选择了一种更加激进的方式,同归于尽。 燃烧灵魂。 只死了两个,另外一百多个就要跟他们一起陪葬,这什么脑回路? 楚冬将断手收起,一脸凝重,因为道子的燃命一击很夸张,整座城市都在他们的抽取下崩解,街道上那些初代踏虚甚至有一部分直接被抽干了一切。 看来他们早就做过这方面的打算,若是面临生命危险,他们会用毁掉源网的方式杀掉对方。 道子们燃烧掉的灵魂化为金色颗粒不断聚集,在他们的头顶凝聚出了一尊极其威严的神像,某个被民间祭祀的俗神,五官凶悍,两颗眼睛对楚冬怒目而视,身披金铠,下半身尚还在虚无状态。 “起剑!”
道子齐声呼喊,让那虚无之神提起了手中的武器,此时的道子们灵魂已不再完整,只是还遵循着最后的意志在行动。 一把接近十米的铁剑被虚无之神双手举起,两条粗大的眉毛就像是金焰一样在随风波动,楚冬感觉周围的空间在强行锁定他,躲无可躲。 楚冬叹了口气,这群道子他本是不想杀的,古清妍对他有恩,她唯一的托付楚冬不想亲手毁掉。 可这些家伙可能确实太缺爱了,他们失去了最亲最爱的一切,这一百多个人互相依靠,有着难以形容的感情,而易松又是其中的领导者,楚冬对于他们确实如同杀父仇人一般。 不完善的三观导致了偏激的选择,可偏偏他们手里还掌握着可怕的力量。 楚冬后撤一步,体型突然变大至二十米,周身全部由深蓝色的线条所组成,这是一具纯粹的能量身体,源网核心已如此虚弱,楚冬不想动用机甲,不然很容易把这里直接打崩溃。 “智脑,你尽快把源网拆掉,把言术的意识全部拘住。”
【已开始执行】 在智脑的加入下,城市崩解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但这在短时间内影响不了楚冬和道子们的战斗。 巨剑裹挟着空间压力对着楚冬斩了下来,而楚冬也是毫不犹豫的斩出了手中的桃姑娘,两兵相接,竟没有一点声音传出,因为在那一瞬间,病人附近的空间已然破碎。 而后巨大的气浪迅速席卷整座城市,本就脆弱不堪的它变得更加残破。 楚冬瞪大的眼睛代表着他此时惊讶的心情,一百多个孩子临时拼凑出的东西,威力竟如此之大,竟生生将他给压制住了。 楚冬双手托住剑身,身体不断后退,显然在单纯的力量上并不是他的对手。 抽刀顺势逃离,转身的时候还要对着道子的位置上甩上一道利剑术,这种归虚级别的法术那些道子没道理防御的住,可那虚无之神却冷哼一声,左手化掌为拳重重的拍在了空气中,似乎是对楚冬的行为很是不满。 这一拍也让他周身立刻向外爆发出了一个圆形的保护罩,保护罩由一个个金色的符文为节点连接成球,硬生生将楚冬的利剑给挡了下来。 但楚冬却发现那些道子之中有一部分开始七窍流血了,这些人的身体根本撑不住跟楚冬打太久。 “不行,不能再让他们继续了,给他们留条命。”
【开始强化攻击、准备蓄力】 【预计源网核心会彻底崩溃、正在调整神宫资源全力约束】 楚冬本打算慢慢和这些孩子耗,等智脑先把源网给拆掉,谁能想到他们如此孱弱,不过几招的功夫便开始七窍流血了。 楚冬高举双手,手中武器常亮并燃起火焰,简单直接,能量堆砌,而后直接对着面前那威严的虚无之神斩了下去,金色结界在楚冬的强力斩击之下当场崩溃,那些道子也是鲜血狂喷陷入昏迷状态。 一击毙命让他们全部崩溃,强行终止施术,或许能救他们一命。 可在这一击之下崩溃的不止有道子之术,还有整个源网核心,偌大的城市开始分崩离析,数米宽的裂缝在城内随处可见,裂缝之内是刺目的白光,让周围的一切都在崩解。 数米宽大巨大石头从城市下被炸出,又在半空中碎为小块,漂浮在半空中,天空中时不时有雷光闪过,云层中是神秘的紫光,地下还偶尔会传出几声嚎叫,整个城市陷入了一种末日前的诡异场景。 【正在全力捕捉溢散的规则之力】 【请本体尽力配合】 楚冬闭上眼睛与智脑进入深度融合,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末日的来临。 在他和智脑的合力下,源网崩溃出来的规则碎片被收集到了大部分,同时智脑也开启了对这些规则碎片的破解工作,他们需要将这些被固化的规则还原成意识,才有可能与言术进行沟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城内的毁灭反倒慢了下来,一时间竟有些安静。 外界此时却出现了巨大的骚乱,术道彻底消失,这是一件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学术,但那东西一直存在,保护着人类,这是安全感。 可此时它突然消失,就仿佛是有一天,热武器突然全部消失,人类也会陷入恐慌一样。 但楚冬却没时间去安慰他们,反向破解言术的规则需要废些脑子。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楚冬已经忘记了时间,只知道他终于把所有规则重新还原成了意识,并把它们重新组合完成。 当他再次张开眼睛,就发现周围一片漆黑,脚下仿佛是一片水面。 突然,一柄青铜剑破空而来,楚冬侧身躲过,却惊讶的发现地上躺着一个自己,被那把剑给钉在了地上,可那个自己穿着却从未见过,一身藤甲,很精致,眉宇间多了几分坚毅与狠辣,但楚冬就是觉得那是自己。 噗! 一个黑色人影将青铜剑彻底踩入胸口,他把脚撑在剑柄上嘲讽道:“竟然会对一个npc动情,你可真是有够搞笑。 当初我设定你的时候,是人性部分放太多了吗?”
黑幕渐渐退去,那黑影不是别人,就是零号,此时的零号极其嚣张,一身非常有科技感的战斗服,将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剑柄上,姿势极其羞辱。 地上的楚冬往旁边看了一眼,那边竟是失去了手臂的言术,他面色苍白,出气多进气少。 “你赢了,杀了我们吧!”
“杀了你?那怎么可能,那岂不是太简单了,我还会给你们一段时间活下去的,去拼命吧,逃出时间的诅咒。”
零号以掌为剑切开空间,将二人送入了冰墙监狱之后。 至此,周围一切尽数消失。 “你干什么?这世界已经死了,你走吧,不要再往回带钱了!”
“不行!世界不能散!”
抬头一看,面前又出现了自己和言术两人的争执场景。 原来是言术在拿钱币在给世界投放资源,而“自己”不允许。 “你走吧,凭你的本事,你哪里都能去得,你会活的非常好的,这世界太残破了,花十倍的钱,得十分之一的资源,你很有钱吗?”
言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楚冬,继续往火盆里扔着钱币,看那场景应该就是第一扇门之后的那间小屋子。 言术一边烧钱一边执拗的说道:“我能换地方活着,你行吗?我不想你死,钱我会赚,你不用操心,这钱我觉得值。”
画面一黑,他们再次消失不见。 等周围再次亮起,场景就又变了,这次自己的面前多了一个尸体,是一个不认识的楚冬,而旁边是满身是伤的言术。 “自己”一脸惊讶与不解,而言术则是满脸高兴,他拿出一柄刀递给了“自己”。 “快,杀了他,他的世界还很健康,换掉,我们就可以继续活下去了。”
“自己”凑到言术身边手足无措,“阿言,你、你伤的好重,你为什么没喊我一起?”
“喊你?你又不会同意,你的伪善,真的很烦人,快!换掉!”
画面不断转换,两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世界来续命,可最终只有死亡在等着他们。 山巅、白雪、死寂,两人并肩而立。 “我已经到极限了,哪怕更换世界也不行了,变成残骸武器是归宿。”
言术只是执拗的说道:“我不允许。”
“所以我想了个办法,能让我们绝地翻盘的办法,但这需要你配合。”
言术认真道:“只要你不是求死,我都听你的。”
“我们永远都在他的控制下,我被他所设定,所以我永远也没有胜算,如果想打败他,必须跳出这个框架,让他不知道我的存在。”
“他毕竟是源头,你怎么可能让他不知道你?”
楚冬平静的笑着:“那当铺代表着时间轴的主干,被当掉的东西会被抹去,如果我去当掉我自己,就算他源头,他也会完全忘记我,我的一切也就不存在了。”
言术眼前一亮,紧接着又面色一紧:“被当掉了你都不存在了,还谈什么赢?”
“这里的规则就是,世界与人连接着,世界不消失,人也不会彻底消失,理论上只要我把世界归属权转移给你,世界便不会消失,同时我也必须存在,如果你能找到对应的噬界兽,杀掉它,取回当票,或许可以赎回我。 最关键的是,被当掉之后,我就可以走进那扇门,按照时间来算,源头还没有完成自己的那计划,刚嫁接的主轴里还没有楚冬的存在。 我如果能走进去,进入现实,我便可以替代源头而存在,成为主轴上的正统,源头反倒成了黑户,无家可归之人。 你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我的苏醒,保证计划的成功,那时候我们便有了主动权。”
画面轰然破碎,一切重归虚无,而言术就站在楚冬面前。 “好久不见。”
如同老友一般的招呼让楚冬心中竟生出几分酸楚,很奇怪,突如其来。 楚冬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那竟悄无声息的湿润了,“我这是...” “看来,这具身体,还记得我。”
楚冬不敢置信的说道:“刚才那是真的?”
“当然,如你所见。”
“所以、小谷村才那么特殊,这也是你一直在保护小谷村的原因?我根本没有穿越,我一直在那里,只是在等待时间苏醒?”
言术轻轻点头,“可以这么说,我得尽可能保证你的安全,保证一切按照我们预定好的计划推进。”
当初的小谷村何其特殊,靠着天然屏障不受黑潮影响,甚至神教被下令不允许靠近小谷村,楚冬一直不理解,为什么神教反倒要保护那里。 神教受命于神界,而神界又是言术的意志。 所以、从开始就没有穿越,只是到了时机的获得记忆,获得设定好的记忆、获得本该有的能力,只是记忆的错乱让楚冬觉得自己是穿越。 正是因为他将自己当掉,所以零号并不记得自己创造过这个人,不知道自然谈不上对付。 而且因为楚冬提前占据了零号的位置,导致时间嫁接完成,零号没有了本该属于自己的身份,他成了黑户,世界规则很简单,他只认属于自己的人。 楚冬便是这个世界的唯一一个,当零号兴高采烈的融入世界,可能会被世界给强行抹除,就像祝柔他们被抹除后都被丢进秽界。 零号之所以在秽界,并不是他自己想的,而是不得不。 只是这一招,便让零号的努力彻底白费。 不过楚冬还是觉得事情绝对不会如此简单,零号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失败,那十五个世界至今为何依然存在,言术这些年到底在干什么?以及他和零号的关系,最关键的是他如何让自己从当铺里走出来。 这怕是一个根本没法解决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