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慵懒的坐在椅子上,端起茶喝了一口,使唤着苦逼的柳一泽收拾包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碎碎念的柳一泽有些不乐意,“收拾东西去哪?总不会回江离国吧。”
他们好不容易从江离国跑出来,师父不会那么傻回去每天面对堆积如山的奏折吧。柳白抿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眸色微闪。他的医术都治不好那女人的病,这整个景国的大夫又能有什么能耐。为了那女人的命,只好去求母上大人了!一听这话,柳一泽瞬间炸毛了,他拨浪鼓似的不停摇头,鼻翼一抽一抽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他一个俯冲,从里屋跪地一个滑铲噗呲一声跪倒在柳白脚边,可怜巴巴的抬头,“咱能不能不回去?”
一想到江离国,他满脑子都是那个三百多斤的胖媳妇,哦不,是陛下给他定下的亲事,就因为皇后说一句,一泽长的挺好看呀,长大了定是个美男坯子,他就被当场定了一门亲事,结果那姑娘越长越丰腴,丰腴到了极点呐!柳一泽吓得打了个冷颤,就他这细弱的小身板,要是娶了那姑娘,估计新婚之夜就会成为千古第一位被压死的新郎官儿。柳白微微垂着眸,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狐狸眼轻弯,“你怕什么,回去翻墙把母上拐走就行,不用惊动那个醋王。”
人他要救,玉玺他也不接!“行了,去收拾东西吧,别惊动了军营其他人,省的麻烦。”
柳白把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摆了摆手。“好勒。”
柳一泽听到不会惊动陛下,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继续去里屋收拾行囊。连夜准备了两匹马,他们二人就从军营逃之夭夭了。柳白骑着马在黑暗中狂奔,那平静无波的面容下藏着一颗焦急不安的心。他必须要赶快赶到江离国,只有这样才能够救那女人的命。*初雪消融,日头逐渐冒了出来。几天过去了,许柒的身子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但依旧软弱无力,手上连一把剑也握不住了。蔚蓝色的天空下,她静静地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微风徐徐拂过,院子里梅树的花瓣被吹起,纷纷扬扬地飘落到她的头发上。她突然睁开眼,抬眸望向拾在手中的梅花花瓣,想起了前些年她和景尘风一起埋下的梅花酒。“柒儿,等仗打完了,我们两个人一起把酒挖出来,就在这颗梅树下,把酒言欢,你说好不好!”
那时候景尘风的嘴角总是带着笑容,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眸里满含着浓浓的情谊,只消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回忆总是美好的让人回味,可现实却残酷的揪心。明明是两个人酿的梅花酒,却有第三个人品尝,人变了,酒也就没了想要的味道!“王妃,那个柳大夫的嘴巴真毒,你看这药包上写的,”春杏气呼呼的从小厨房钻出来,拿着柳白开的药包递给许柒评理。许柒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她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药包,不用想都知道柳白写的不是什么好听话,上面一行潦草大字人如其名,太过肆意妄为了——“少进食,多喝米汤,不听劝去阎王殿告状吧。”
“他就是这样,嘴欠。”
许柒扫了眼他写的话就收回了视线,似乎已经习惯了柳白的毒舌。不过她心里的烦闷倒是有些消散了,人也痛快不少。她是个直肠子,很不喜那些耍心机,玩手段的人。像柳白这样有什么说什么的,她反而更舒服。许柒淡定摆手,“他是医者,虽然说的不好听,倒也是实话,你就按他说的做吧。”
春杏“嗯”了一声,傻呵呵的笑了起来,“王妃说的对,那我这就去给您熬药啦。”
说着,她就欢快的哼着歌儿抱着药包去了厨房,许柒看着春杏的模样不由得失笑,这丫头真是天真的可爱,前一秒还气鼓鼓的像个河豚,后一秒就将不快都忘了。“是谁?”
突然,许柒神情严肃的看向院门口,很明显感觉到了外面有人。她冷哼一声,抬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砸了过去,“是哪个藏头露尾的鼠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这里不欢迎别人。”
茶杯“砰”的一声摔碎,伴随着一名婢女的痛苦尖叫声响起。“没用的东西,连个废人扔过来的东西都躲不开。”
许薇艾鄙夷的责备自己的婢女兰儿,忙不迭的用手中帕子整理仪容,就怕沾染上茶水里的脏东西。看到兰儿还在捂着头哭,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不快过来扶着点我,我要是磕了碰了你有几条命赔。”
不知道她金贵着呢,真是个没一点眼力见的婢女。“你一个贱婢,不过是磕破了点皮,娇贵成这副模样给谁看呐。”
许薇艾恶狠狠的掐了她一下,指着她的头一个劲数落。那模样与景尘风面前那个温婉可人的女人简直八竿子打不着。额头流着血的兰儿不敢吱声,忍着疼连忙弯下腰扶着趾高气昂的许薇艾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