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坤又想,那玉石琵琶精是叫紫云吗?她怎么会帮石矶娘娘传递一门法诀? 她又怎么会和石矶扯上关系? 石矶为什么不来?是不能来朝歌吗? 若真是如此,只怕朝歌城对仙、妖的压制,比他想的还要巨大。人族只怕并非羸弱。 只是黄飞虎还是说主宰这世界的是仙神。仙神的力量应该更强才对。 很快乔坤并不挂心这些事情,而是修行起来。 只是这《神魔白骨法》修炼起来太过痛苦,乔坤也只每日修炼两次,每次两个时辰便罢。 反正他还有很多功法、法诀、符箓要修呢。姜子牙传授他的东西太杂,虽然每样都只是皮毛,但是用人仙之法梳理,一一验证也要花费时间。 如此时间又匆匆过半年,乔坤已经铸造了四十多柄神魔白骨剑。 他只觉得愈加身强体健,耳聪目明,对声音也更加敏锐。 修成四十多柄神魔白骨剑之后,他操纵飞剑更加得心应手,而且剑诀威力较前也增加一倍不止。 这一日,姜子牙在考较了乔坤在幻化术以及迷踪阵上的变化后,出声叹息。 乔坤忙追问是何事。 “无事,只是想到以后再不能如此教授你了,有些感慨罢了。”
“为何?”
乔坤屈指盘算,还有三四个月才到两年时间。 姜子牙对他道:“实在是我们这一段缘分尽了,你且安心修行,将来未必不能同殿称臣。”
这是说以后也让我投靠西岐吗?乔坤倒没有这种心思,修成真仙躲到深山里也是一样的。他没计较那几个月,而是对姜子牙施礼,“不知师叔还有什么可以教我?”
姜子牙思索片刻道:“能教的我都已经教了。最后也不过是‘敬畏’二字罢了。”
敬畏?乔坤只觉得这话怪怪的。但还是谢过姜子牙,回家独自修行。 过了半日,他突然静极思动,想要离开朝歌。 但他还未成行,便有上大夫杨任来宣旨,“宣:下大夫乔坤觐见大王。”
乔坤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下大夫的爵位,也是贵族。而且这段时间的银饷他还没有领。 他接旨,问杨任道:“敢问上大夫,不知此次召见所为何事?”
他一个下大夫,两年来屁事没有,怎么这次便要召见,莫非是纣王要给他升官不成?可这毫无道理。 那杨任四十多来岁,五官端正,一脸正气,虽处上大夫之高位,倒也没有看不起乔坤的意思,“据说是因你进献白璧微瑕有功,要你督办肉林酒海之事。”
肉林酒海?进献白璧微瑕有功就要督办这玩意吗?这可不是好活。 乔坤略有懵逼,他有心想跑,但是跟随杨任来的有许多将士。中有一人,气息幽深,只怕不在邓九公之下。 乔坤盘算,此时只有虚与委蛇,再做道理。 当下跟着杨任进入王宫,乔坤觉得仙道修为更受压制。 他略微估计,全力施展掌心雷第一重符箓,怕是连王宫的一个普通士卒都不能伤。 杨任带他走过一路的楼阁连廊,来到摘星楼上,此时帝辛正坐于上首,妲己坐在他旁边。杨任参拜行礼,“见过大王,娘娘。”
乔坤自是依样行礼。听到“免礼”之声,这才起身打量起帝辛和妲己。 帝辛也就是以后的纣王,子姓,名受,看着三十多岁,身高接近九尺,虎背熊腰,孔武有力,脸型坚毅,有帝王气质。与人道气运相合威严更盛。 这时乔坤感应到自己仙道受到的压制更盛,心说,原来纣王才是人道气运的中心。三十多岁,人生巅峰,此时他定然踌躇满志吧。 那妲己身形纤细,腰如细柳,波涛汹涌,是乔坤喜欢的身材。 再看其面貌,真是美貌非常,乌云叠鬓,杏脸桃腮,肤如白雪,媚骨天成,一颦一笑之间便有无穷魅惑。 饶是乔坤心志坚定,也有一瞬间的恍惚,乔坤心道,果然是祸国殃民级别的美人,只是这眼睛为何如此清澈明亮,如同水晶一般? 纣王倒也大度,见乔坤打量自己和妲己也不以为意,只对乔坤瞬间便从妲己的魅力中挣脱有些诧异罢了。 他对乔坤道:“我欲造肉林酒海,着你督办此事。”
遗臭万年的活计落我身上了。乔坤此时郁闷,明知故问道:“不知何为肉林酒海?”
纣王笑道:“我欲挖两池,一池以糟邱为山,糟邱山上,用树枝插满,把肉披成薄片,挂在树枝之上,名曰:‘肉林’,一池以酒灌满,名曰:‘酒海’,你看何时能够完工?”
这浪费粮食的行径让乔坤本能不爽,但他还是问道:“不知要多大的肉林,多大的酒海?”
“两个池子皆要二十丈方圆,酒海深一丈二尺,肉林高六丈。”
乔坤心里一盘算,酒海要酒大约六百万斤,肉林要粮食大约千万斤,还不算挥发、消耗、腐烂等等,而肉每天要消耗上千斤不止,冬天能少点,夏天要更多。 他心中暗骂,这是作死啊,真以为粮食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整个朝歌城九百万人,还有人吃不饱呢。商朝亩产才多少斤?一人一年才多少口粮? 提这个方案的人脑袋被驴给踢了吧?当然能同意这方案,帝辛的数学怕是还比不过小学生。 他当下出声道:“臣以为不妥。”
“嗯?如何不妥?”
纣王看过来,语气中带着不满。乔坤只觉得如山般的重压扑面而来,饶是他武道并不受压制,也觉得艰难。 他体内的神魔白骨受到挑衅,自发运转,大有与人王抗争的架势。 乔坤艰难地压制着体内的神魔白骨,颤声道:“大王富有四海,该享无穷富贵,实是这肉林、酒海,配不上大王。”
“怎么说?”
纣王见乔坤面色难看,说话艰难,以为是乔坤受不住人王气势,便将气势收回。 气势一弱,乔坤体内神魔白骨顿时安分了很多,他的脸色也好了一些。 乔坤道:“臣擅长厨艺,白璧微瑕便是出自臣之手,这大王是知道的。”
这只是拖延时间,组织语言。 “继续说!”
纣王却没有耐性。 乔坤继续道:“肉食最重要的乃是新鲜,若过了时辰,味道便差一些。若造肉林,即便提前处理,肉也过了品尝的时候,只残余些味道罢了,如何能入大王之口?”
“至于酒水,因其所用粮食、水源、酒曲等等不同而各有差异,温度、湿度、年份对酒也有影响,而且酒香有清香、浓香不同,不同酒各自特点不同,混合在一起不过是降低酒水品质罢了。”
这倒也不算是假话,此时酒有“浆、醴、医、醇、酏”等多种类型,口味也各有不同,掺和在一起味道十分奇怪。 即便是后世有调酒一说,也要合适的比例,合适的手法,而不是胡乱掺和。 因怕纣王不满,乔坤也不敢停顿,“大王享有无边富贵,便该吃最好的肉,喝最好的酒,而这肉林、酒海并不能使肉与酒水味道更佳,反使其下降,故臣说其配不上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