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情即将结束的时候,把方宵带到方府祠堂去,就是医生和虞幸做的交易。
交易内容顺便还有“杀了方德明”。 后者是系统给他的任务,前者源自于虞幸的私心。 虞幸早就料到,当他展露出真实的那一面,蛇女绝不会放过以方宵为筹码威胁他的机会。 所以方宵不管在哪儿都不算安全。 但只要方宵不在集装箱这边,事情就还有转机,比如让一个位格足以抵御蛇女的认知控制的存在,强制把方宵扣下。 没有一开始就把方宵扛到祠堂去,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但只要方宵显露出被控制的模样,便说明已经是时候了,医生负责带方宵去祠堂,接下来,就交给祠堂里方家先祖遗留下来的气息去拯救。 祠堂中的干净是虞幸见识过的,那位先祖值得敬佩,刚好可以用来拯救一下可怜的倒霉后辈。 虞幸还是很喜欢这个便宜哥哥的,起码没打算让他去死。 更何况,看到蛇女那憋闷的模样,还有种油然而生的顽劣情绪,让虞幸感到快乐。 全是雪花点的光屏碎裂了。 被枝条们碾成一堆破零件的摄像机再也支撑不住了“拍摄”需求,这铁皮集装箱里的异度空间逐渐昏暗下去,光屏一扇接一扇的消失。 只有零星几个光屏幸存下来,但也提供不了什么信息。 距离系统完全吸收南水镇的书,还有五分钟。 蛇女比虞幸更急。 她看着虞幸什么都料到了的神色,终于明白,这个人类早已把她所有的反击方向都堵死了。 甚至于,在这已经足够强大的鬼沉的力量之下,又出现了新的东西。 【灵】。 青色的身影仿佛来自遥远的古代,摄青鬼的力量放在哪里都不容小觑,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已经存在千年的老鬼。 蛇女的目光定在了亦清身上。 她在判断。 这究竟是【灵】的邪神分身,还是拥有着【灵】的力量的鬼魂。 要是后者还好说,若是邪神分身,她真的会崩溃。 她到底在所谓的掌控南水镇时,放了多少其他邪神的东西进来啊! 然而很邪门,她看不出来,她竟然没办法判断这个忽然出现的青色身影的来路。 亦清也被她盯得眯起了眼。 或许是在虞幸在团队里待了还算久,很多人都会忘记,他脾气其实并不好。 表面上看温文尔雅,事实上,他可是经营过摄青酒吧的老板,酒吧里那些以性命取乐的游戏,都是在他的允许下进行的。 被蛇女审视,亦清缓缓用扇面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姑娘,你这样是否有些冒犯?”蛇女要是和人类的面部神经一样,现在太阳穴大概已经在突突直跳了。 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刻,他跟我说冒犯? “别太荒谬。”
蛇女冷声道,又扯着嘴角,僵硬地露出了一个人类的笑容,“你们能代表阴阳城的神吗?”
“原来,表面上错综复杂的神明们,背地里早已结成联盟?”
“若是千结知道这件事,恐怕阴阳城的格局,又该改变了。”
她自认为这是一种有效的威胁。 虽说分身们都是下位,可也并不是和阴阳城的本体毫无联系,能让下位者们——不论是分身,还是承载了同源力量的存在,能让他们这么毫无隔阂的站在同一边,一定是阴阳城本体的受益。 起码蛇女是这么想的。 然而,虞幸压根不在乎千结知不知道,一来,他根本不了解阴阳城目前的势力分布,哪个邪神跟哪个邪神关系更好,二来…… 虞幸勾起戏谑的笑容,拉住衣摆,缓缓往上掀起。 “你看这是什么?”
蛇女眯起狭长的眼睛。 她的视线先落在虞幸没入裤腰的人鱼线上,再随着衣摆上移。 极具爆发力的腰身,被布料遮住的若隐若现的胸肌—— 等等。 那是什么?? 在虞幸胸口正中央,有一个泛着黑光的蛇形纹路。 蛇女:??? 对于所有的千结分身来说,这种纹路绝对都不陌生,因为这是阴阳城的主体才会给出的烙印。 其他都好说,千结烙印给蛇女cpu彻底干烧了。 “如果你觉得,某一些邪神暗地里结成了同盟的话。”
虞幸舔了舔嘴角,手指在蛇形烙印上按了按,“那么千结绝对是其中之一。”
“你看,这是祂留给我的烙印,是不是意味着,祂也站在我这边?”
曾引起了虞幸失措的烙印,此时此刻反过来成为了刺激千结分身的工具,可谓是风水轮流转。 或许虞幸在进入南水镇后,对认知扭曲的应对越来越自如,也有这个烙印的功劳。 亦清发现这烙印上正在散发出一股热量,有些好奇,也想伸手按一下,被虞幸毫不留情地拍开了。 亦清:“……”好好好。 他在心里吐槽虞幸只顾自己展示军火,别人连碰都不能碰一下,一旁的蛇女已经低下了头。 她看上去非常不对劲。 “原来……” 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一种不能理解的匪夷所思,仿佛遇到了将她自己的认知也扭曲掉的事情。 “是我待在这里太久了,不知道外界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吗?”
她喃喃自语着,声音飘渺又恍惚。 看得出来,千结印记带给她的刺激比其他几种邪神的力量还要大得多。 “那我什么都没有了呀。”
“不……这里是我的,永远都会是我的!”
蛇女的身形忽然又大了一圈。 她半透明的身体上出现了一丝丝深红的血色,那些东西像血管一样填充进了她的体内,尤其是在蛇尾的部分,每一片鳞片都开始发出血光。 她的眼底也渗出红光,逐渐抬起了头。 狰狞。 蛇鳞已经攀岩到她的脖梗和面颊,非人感攀升到极致,再也不能用漂亮来形容她。 虚空之中,好像有源源不断的血气朝她涌了过来,让她的气势也节节攀升。 还剩下三分钟。 “都去死吧。”
蛇女阴冷的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的。 她今天把这些人全杀了,其他邪神会帮的忙有限,一定不会在意一个倾注了心血还失败的废物的死活。 而千结…… 尽管她杀了千结给出烙印的人,但是主体一定不会为难她这个分身的吧?一定不会吧? 不会为了一个人类…… 对她这个出自同源的分身出手吧? 她还可以和以前一样,再去万千世界中寻找,创造一个新的可以控制的世界,不过是从头再来罢了。 只要,这个人类死掉。 神明们可以果断的放弃一个死掉的棋子,却不会在棋子还活着时吝啬。 所以,“方幸”必须死。 只有他死了,她才能有继续存在下去的机会,否则…… 三分钟,足够了。 来自镇上祭坛的能量,不断的补充进她的身体,使她短暂获得了更为强大的力量。 半透明的血色蛇女张开血盆大口,那冰冷的没有感情的蛇瞳,直直地凝视着虞幸。 她冲了过来。 虞幸控制着枝条在身前组成了一面密不透风的厚重树墙,同时从坐着的的枝条上一跃而起,改成蹲姿。 摄青梦境被他反握在手中。 蛇女这样使用祭坛那边得到的力量,虞幸保底猜测,祭坛那边已经开启屠杀模式了。 呵,所谓的瑞雪祭,不过是被蛇女当做汲取生命的途径罢了。 曾经的瑞雪祭,可是会有很多外来游客参与的,今年已经没那么夸张,可镇民带来的微薄力量也足够蛇女的增强。 更何况还有他们这群“游客”呢。 虞幸好像知道,之前几天在旅程中死亡的游客都被拿去做什么了。 恐怕,全变成了瑞雪祭的祭品吧! 正思考着,一条血红蛇尾横扫过来,把树墙击得粉碎。 虞幸没法待在原地,一跃而起躲过这一尾,落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枝条们在他脑子里尖叫。 【这个好吃!这个好吃!】 【傻逼,你吃得下吗,快给主脑挡住它!】 【好大的尾巴,跟我们一样会缠人诶~好想吃掉……】 【我只想看主脑用我们缠人,不想看主脑被蛇缠住,我的主脑一定是主动的那个!】 【……你们快别说了,快上!】 无数的心声合在一起,中间还混进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虞幸甩了甩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袋,一边闪避,一边开始尝试攻击。 一道道笔直的尖刺枝条破开铁皮,追着半空中的蛇女身影攻击,每一根都被放到了最大,足足有七八层楼高。 但蛇女太灵活,而且位于空中,有一定的闪避空间,几番下来,也只被蹭破了一些表皮。 那点伤痕对蛇女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尾巴一甩,可以杀獴刀上百次的枝条就被拦腰击碎。 一分半。 亦清看了会儿戏,晃晃悠悠飘到虞幸身后,化作灵体形态,像以前一样趴到他背上,双手交叠枕着虞幸头顶:“你不行啊。”他没有重量,也不会对动作造成阻碍,虞幸并不反对他的姿态,只是瞥了他一眼。 摄青鬼笑吟吟地和他对视。 然后一条血色大尾巴就抽了过来,虞幸一矮身,眼睁睁看着尾巴从亦清身上穿了过去。 亦清的身体虚化了一会儿,溢出几缕青烟,又很快凝实。 他甚至悠然自得地扇了扇扇子。 虞幸:“……” 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亦清的能力。 比起花里胡哨的躲闪,有什么是比站在原地,以灵体将实体攻击无效化更爽的事呢? 不过蛇女也是半透明的,真较劲儿起来,应该能打得到亦清才对啊。 虞幸心中闪过一丝古怪的感觉,往前一个闪身,匕首在追击来的蛇尾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裂口。 摄青梦境能破蛇女的防! 他顿了顿,计算着时间,轻笑一声:“亦清,交给你了,帮我挡一会儿。”
亦清仿佛早就猜到虞幸会使唤他,他悠哉悠哉:“哦?可是我今天兴致不错,只想看戏呢。”
“想让在下帮你……” 说话间他又被蛇尾打到虚化,声音却没断:“你准备给在下付出什么呢?”
“别找事啊我警告你。”
虞幸没好气,他现在多核操作,每一根枝条都附着着他的感官,是他的眼睛,也是他的舌头。
多个视角的世界非常凌乱,他压根不想多费心思跟亦清掰扯:“你找系统要报酬吧,我这一趟可都是为了它。”和系统有私下交易的亦清肯定比他更早知道这一趟推演的本质,不告诉他就算了,现在还想跟他谈条件。 换个地方,他高低得折磨折磨亦清。 亦清被揭穿了也不恼,捋了捋鬓边的碎发,摸了把腰上挂着的“有眼”。 这颗珠子被他从深海打捞出来后,被他改动过好几次,最终他花了点时间把珠子做成了一枚腰佩,和他身上叮叮当当的水晶饰品不再冲突。 有眼,无珠。 珠子上波光凌凌,浮光勾勒的眼睛,缓缓闭上了。 “好吧,回去以后,我再找该找的人,要一份应得的回报。”
青烟袅袅,在一片混乱的场地中,亦清仿佛误入战场的观众,他面带微笑,玉骨扇合上,朝着蛇女摇摇一指。 蛇女的动作一滞。 她越来越妖异的身体停止扭动,竟然在半空中静止下来。 那双蛇眸的视线落点,从紧盯着虞幸,转而落到了亦清身上。 周围,忽而一片黑暗。 她除了亦清,什么也看不见了。 明灭的世界从她的视野中消失,无论望向何处,她都只能见到一个青色身影,原本并不起眼的水晶碰撞声,也在此时令她发出灵魂震颤。 寂静。 如同深海。 时间似乎也停下,被模糊成黑暗的一部分。 虞幸趁着亦清拖住蛇女的时候,溜到了角落里。 枝条们在他身后围成一个球,把他整个人都遮掩了起来。 他“看”了眼系统。 系统刚得了好处,现在很上道。 【还有一分五十二秒。】 【祭坛的能量汇聚仍在增强,会越来越强,亦清预计可拖一分钟。】 也就是说,等会儿最终还是有五十二秒要撑住。 而且是在祭坛加持中越来越强的五十二秒。 到时候,血色布满蛇女全身,恐怕会比现在要难缠太多,蛇女真拼起命来,五十二秒内速杀不是不可能。 当然,虞幸知道,自己不会死。 但如果他开始换地方复活,没了他的牵制,蛇女就自由了,她可以把所有能杀的人都杀了。 就算拿不回南水镇,鱼死网破总是可以的。 所以,他不仅要牵制,还要…… 杀了蛇女。 虞幸从口袋里,拿出一朵花。 并不是黑玫瑰,但……确实是花宿白给他的。 雪白的花瓣纯洁又漂亮,细细的根茎却是血红色。 雪时花。 这是花宿白发现的,生长在死尸的身上,汲取了它们体内所有的灵异力量,开出的最后的美丽之花。 虞幸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决定再收一次花宿白的花,他思虑再三,才愿意再相信花宿白一次。 相信花宿白,不会在这种时候,利用这朵花再对他做些不好的事。 这是一次冒险,也是对内心阴影的一次直面。 从昨天他在花宿白耳边说了今日的计划之后,在夜里睡觉之前,他又去花宿白在房间找了他一次。 这朵盛开的雪时花从那时起就已经待在虞幸的口袋里了,老老实实,毫无异动。 他好像赌对了。 花宿白真的有后悔过以前的所作所为,所以这一次,当虞幸布置完计划,主动提出要拿一朵花时,花宿白的神色称得上惊愕。 然后在虞幸拒绝了黑玫瑰之后,果断换了一朵南水镇专用雪时花给他。 没办法,卡洛斯不在,他们在副本中缺乏有效的沟通手段。 唯一可以代替一下小纸人的……只有花宿白对花的感知了。 思及此处,虞幸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掌心的小小花朵,然后毫不留情的将其碾碎。 雪白的花瓣化为粉末,那股似有若无的无形牵连就此消失。 信号已经发出去了。 …… 南水镇,祭坛。 这里的铁锈味尤其浓烈。 就在刚才,祭坛上的祭司忽然发了狂,甚至不在维护表面上的氛围,什么话也不说,提刀砍了好几圈人。 那些人的血几乎将整个祭坛的表面覆盖住,其中甚至混杂了一个推演者的手臂。 那是在逃离时没防住被砍下来的。 张羽已经在处于内圈的位置,也能透过人群窥见祭坛中央的情况了,他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发生,终于知道花老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真是奇怪。 张羽没慌,一来还没轮到他上祭坛供奉祭品,所以他的位置比较安全,二来他本来就不怕这些血腥的场面,看着有人提刀杀人,只会激发他思考的速度。 为什么祭司会忽然杀人? 之前还会筛选一下谁的祭品不合格,谁衣服穿的不对。 现在则是上去一个杀一个。 就连内圈那些像是被魇住了一样的镇民都开始觉得不对劲,悄悄在往后撤了。 祭司好像很着急。 那些血液覆在祭坛上,沿着祭坛的凹槽一路流淌,很显然,这是一种阵法,只是阎理不在,没人知道这阵法具体是用来做什么的,张羽只能凭借猜测,判断这是血祭,所有的能量都会汇聚到另一个存在身上。 莫非是……队长那边出了问题? 有个存在疯狂地需求能量,可能是队长给对方造成了足够的影响,那么,其实队长是占上风的吧? 也不一定,就算原本占上风,当那个特殊存在吸收了血迹的能量之后,一切就都不好说了。 张羽冷静地分析着。 就在这时,所有人的脑子里都传来了“嘶嘶”声。 极为不妙的预感浮现在张羽心头,他的肩膀忽然被一撞,回头看去便发现,身后的镇民通通表情呆滞,一步一步的朝着祭坛中心走去。 他们甚至像是看不见前面有阻挡者,每个人经过张羽,都要狠狠撞他一下。 张羽差点被撞的直接向前栽倒在地上,幸好旁边的花宿白闲闲的伸手扶了他一把,否则他可能要被踩死。 “这是怎么了?”
张羽心中有一个猜测,嘴上却直接问了出来。
“很显然……”花宿白一句话没说完,也被撞了一下。 他眉头一挑,脸上浮现起淡淡的笑容,话锋一转:“他们迫不及待的想死了,我们可别挡着。”说着他拎着张羽跟拎小鸡仔一样,带着他横穿队伍,走向了一旁的店铺檐下。 他们堪称“好不容易”才排到的位置,立刻被后面的镇民占领了。 但是很快,事实就证明,花宿白的选择是极为正确的,那些镇民你推我搡,开始为了谁先去死而争执起来,脸上充满了疯狂的神色。 每一个手脚并用爬上祭坛的人都会被祭司一刀斩下,死得干脆利落。 张羽看见了不远处的神婆,神婆也找了个安全的地方猫着,看着祭坛的景象,眉头皱的死紧。 “开始了。”
花宿白喃喃自语。
“什么开始了?”张羽知道,花宿白肯定比他了解更多的内幕,好奇地问。
花宿白没回,而是变魔术似的从指尖变出一朵白色的花。 他注视着这朵花,眼神有瞬间的温柔,但更多的是专注。 一,二,三。 刚数到第三秒,花朵就一阵颤抖,毫无预兆地化为了粉末。 花宿白看着从指缝中渗下去的细沙,眼睛眯了起来。 虞幸的信号来了。 他也可以动手了。 细细的藤条从他掌心钻出,藤条上缀着许多小花苞,看上去十分可爱。 张羽还没来得及问这是什么,就见藤条忽然窜了出去,直奔那些疯狂的镇民而去。 藤条如同一根灵敏的绳索,先是窜到了最前方的镇民前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了一圈,狠狠往后一惯。 不过麻绳粗细的藤条竟然直接将一大波镇民都往后拽了几米远,随后藤条再次加长,从一个镇民的心脏处穿了过去。 噗嗤一声。 从皮肉到脏器,藤条将镇民扎了个对穿,还迅速吸干了伤口处渗出来的血液,没有流出来一滴。 它不断地从镇民身体上穿过,就像绣花针在布料上穿行一样,短短几秒,这一次圈到的所有镇民全都倒在了地上。 张羽目瞪口呆。 花宿白的杀人速度,比祭坛上的祭司快多了。 “捕猎”了一圈,藤条根本没回来,而是又圈住了另一堆接近了祭坛的镇民,然后,杀戮,吸收。 如此循环往复,短时间内竟然没有任何一个镇民能够得上祭坛。 藤条上的小花苞倒是逐渐盛开,殷红色的花朵美则美矣,可在这种情景下,还保留着理智的人都知道这花是怎么盛开的。 这些美丽的花朵,如同地狱的低语,以人命为培养皿,以血液为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