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九影刚想到,莲落的双臂猛地用力一扯,降香的脸上闪过一丝解脱似的笑容,头就软软地歪了下来。他的动作非常麻利,几乎就是一瞬间。莲落轻叹一声,抱起了降香,直直地朝着二层走去。祝九影不知道星影和星晴现在是什么状态,她怕贸然叫醒了会对她们不好。轻手轻脚地站起身,追着莲落到了楼梯的下面,这才轻声地叫住了他,“莲落。”
莲落抱着降香径自朝着二层走去,祝九影只得跟着他上了二层,看着他抱着降香到了二层之后,找了一处房梁,将降香吊了上去。祝九影这才明白过来,他是打算做成降香自杀的样子。莲落静静地做完这一切,就好像他在做最为平常的念经一样,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大公主,虽然我布下结界,应该不会被三皇子的人听到我们的话,可是,我也是疏忽了,竟然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大活人,为了保住五公主散魂的秘密,也只好这样了。”
祝九影定定地看着莲落,他明明应该是个佛,却满手鲜血。“大公主,下去吧,”莲落的手轻轻地搭在她的手上,拉着她下了楼。到了楼下,祝九影回到了案几边上,莲落宣了一声佛号,星影和星晴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迷茫地互相看了看。“星晴,你去内侍监通知一声,就说五公主没了。”
祝九影心里说不出来的悲伤,“天谕的丧葬风俗跟我们不一样,星影,你去弄一块白布给五公主盖上。”
祝九影说着,走到了元心玉的身边,抽出一方丝帕,先给她盖住了脸。莲落静静地坐在她的对面,继续念着经文。没一会儿,徐内侍就匆匆忙忙的跟着星晴过来了,一看到祝九影,就立刻跪下说道,“大公主,还请移步。”
“没关系,我在这里陪陪五公主,”祝九影淡淡地说道,为了隐瞒她的秘密,元心玉魂飞魄散,降香平白丢了一条性命,想想,竟然有些负罪感。“大公主,五公主是因病暴毙,您若是留在这里有个什么闪失的话,老奴没办法跟月氏的皇上交代啊。”
徐内侍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祝九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才问着星晴,“你跟徐内侍说的,五公主是因病暴毙的?”
“奴婢没有,”星晴赶紧回道,“奴婢只是说五公主突然仙逝,要他去给各宫传个信儿。”
“既然如此,徐内侍怎么就说五公主是暴毙呢?”
祝九影冷哼了一声,徐内侍不禁支吾着,刚要解释,就听着祝九影继续说道,“五公主是体竭而亡,徐内侍还是去告知皇上和皇后,该给五公主准备葬礼了。“徐内侍尴尬地笑了笑,“奴才已经让人去传信了,只不过这大雨滂沱的,怕是要等一会儿了。”
正说着,就看到几个人走了进来,脱掉了蓑衣,才发现竟然是德贤皇后身边的宝笙。“给大公主请安,”宝笙一走过来,装模作样的行了礼,便冷冷地说道,“大公主,五公主死在这里,您还是回避一下吧。”
“五公主与我甚是投缘,我送她最后一程,难道也不可以吗?”
祝九影连动也没有动一下,看着星影拿着白布过来,就帮着她给元心玉盖上了。“奴婢不敢!”
宝笙嘴上这么说着,可实际上却没有一点不敢的样子,“大公主毕竟不是皇家的人,来人,请大公主移驾!”
她这样说,祝九影呵呵一笑,正准备训斥着的时候,莲落突然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轻声地说,“大公主悲伤过度,也该歇歇了。”
说完,莲落一扬手,竟然把她给打晕了。这才扛起祝九影,直接出了寝宫。星影和星晴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出去了。莲落扛着祝九影回去了旁边的寝宫里,这才给她掐着人中唤醒她。祝九影一坐起来,抬手对着莲落就是一巴掌,“谁许你这么做的?”
莲落淡淡地笑了笑,“大公主不过是想弥补心中所欠而已,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又何必这样惺惺作态!”
祝九影揪着他的衣襟,低吼着,“我只是不喜欢欠着别人,尤其是欠着一条命!我既然做不了什么,送她最后一程也是应该的。”
莲落只是看着她,那似乎可以看穿一切的目光,让祝九影的心也渐渐地平静下来,“逝人已已,若是想哭,放纵一下也好。”
星影一直都有些警惕的,这个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看了一眼外面,脸色一下就变了,“大公主,事情好像要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