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吞山的师兄法戒和尚到建南府城之后,再过了几天,其他从中原过来的开脉境武者,才陆陆续续地来到建南府城。 待人全部到齐后,李吞山便开始筹划攻城掠地。 他打算先将建南府下,被破天军和白莲教所占的县城,全部夺回。 建南府辖内,有着二十六个县城。 目前,破天军占有九个,白莲教占有六个,奔雷军占有剩下的十一个。 法戒和尚和一些开脉境武者来到建南府城后,奔雷军上层武者的实力大涨。 如果李吞山带着奔雷军的上层武者,与破天军的上层武者正面交锋,绝对是奔雷军胜。 但是攻城掠地,比的乃是整体的谋划。 奔雷军若是集中力量攻下一县城,那么其他县城的防守力量便即减弱。 破天军有可能会趁着奔雷军攻下一城时,夺得两城。 若是奔雷军将力量分散到各个县城去,又可能会被破天军集中力量攻破。 李玄基读过家族流传下的兵书,谋略不差。 李吞山几乎没研究过谋略,排兵布阵,全靠军中谋士。 但这些谋士,在谋略上,比不过李玄基。 因此,纵使李吞山有着厉害的上层武者和强大的兵力,但是在李玄基的运筹之下,总是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他想带领所有上层武者,直接将李玄基杀了。 可是,破天军封锁消息有着一套独有的方法,且他们的大本营移动得快。 李吞山他们,多番探听、追踪,就是无法捕捉到李玄基的影子。 因此战事便进入了胶着的状态。 …… 李吞山见破天军极是狡猾,便先暂停攻城之事,等着麾下的一众谋士想到新的计策再行动。 夜晚,又是李吞山修炼硬功的时间。 他上半身赤裸,露出了一身如岩石般凸起的肌肉。 上百个奔雷军士兵,每人都拿着一根锋利的长矛,将他围了起来。 这些士兵,实力最低的,也是三血武者。 “刺!”
随着李吞山的一声令下,所有士兵运起手中长矛,对着李吞山刺去。 顿时,李吞山的全身上下,包括双眼、喉咙、心脏、裆下等等要害,都被长矛刺中。 李吞山闭起了眼睛,用眼皮护住了眼珠。 他一边感受着力量,一边大喝道:“谁敢偷懒,立打五十军杖!”
那些士兵听了,立即鼓足了劲,用上了十成力道,运转了真气,一张脸甚至憋得通红。 双手握紧了长矛,向着李吞山的肉身推去。 因为太过使劲,一根根长矛,都弯了起来。 “连刺!”
李吞山再大喝了一声。 那些士兵听令,立即将长矛往后一收。 随即,对着李吞山的肉身,就是一顿连刺! 那锋利的矛尖,便如暴雨一般,落在了李吞山的肉身之上。 李吞山的那条裤子,登时被刺得千疮百孔。 但他被长矛刺中的皮肤,却是不痛不痒,甚至都没有泛红。 被士兵连刺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后。 李吞山下令让士兵换上单刀。 这些士兵得令,立即拿来了单刀。 随着李吞山的一声令下,便一刀刀地砍在了李吞山的身上,发出一声声闷响,就像是在砍山石一般。 就算是山石,一些厉害的士兵都能砍出刀痕。 但他们用力在李吞山的身上砍下时,李吞山的皮肤只是微微泛红,根本不能伤李吞山分毫。 砍了一盏茶的时间后,单刀都被砍缺了,一些实力低的士兵,更是手臂酸痛。 李吞山见一些士兵坚持不住,骂了一声,便命令再换一批士兵上来。 吩咐他们带上狼牙棒,对自己猛攻。 于是,上百个士兵,手持粗大而锋利得瘆人的狼牙棒,一下下地,对着李吞山猛然砸下。 “哐哐哐”的声音响起,狼牙棒落在李吞山的身上,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待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李吞山便摆了摆手。 不断挥舞狼牙棒的士兵们,如蒙大赦,扛着狼牙棒,拖着疲惫的身躯,退了下去。 李吞山摇了摇头,返回营帐,换了条裤子。 自从他的身体强度越来越高,士兵们的攻击,对他也是不痛不痒了。 现在即使他没有运真气,仅凭肉体,都能抗下这些士兵的攻击。 而且,他在建南府城多年来,都是最强,几无对手。 他有些怀念两次与李玄基等人交手的场景。 那两次,才让他略微感受到与人交手的热血沸腾之意。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这群人尽是些没有血性的宵小之辈。 只要败势一显,就想着逃跑,当真令他不得劲。 ‘是了,师兄来了,就去找师兄切磋一下吧。’ 李吞山心中想着,立时掠出了营帐。 只将自己离开军营的消息,告诉了一个千夫长,并嘱托他守好军营,若有急事,立即放烟花通知他。 吩咐好之后,便向悯生寺而去。 …… 建南府城外的一座山林中。 法戒和尚向前飞掠,僧衣飘飘,下巴那一部分胡须随风而动。 他运起手中禅杖,向着李吞山打去。 禅杖带着山崩之势,在空中扯住呼呼风声。 就仿佛周遭的空气,都被这禅杖引动一般,化为了一道洪流。 最后,禅杖结结实实地击在了李吞山的金钟罩上,发出了一声轰然巨响。 气劲散开,吹得周遭的树枝一阵摇曳。 李吞山的金钟罩,登时出现了一小块如蛛丝网一般的裂痕。 “还是师兄厉害!”
李吞山赞叹一声,心中升起了些热血沸腾的感觉。 法戒和尚看了李吞山一眼,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师弟,你给我的丹药,前天就被我炼化完了,这建南府的修炼资源,有点少啊……” 李吞山一怔,收起了金钟罩,心想这确实是。 本来,奔雷军的药材,只是供应他和麾下的一众士兵。 待开了十六条经脉的法戒和尚到来后,这药材确实是显得有些不够了。 而且,他们奔雷军的炼丹师,也忙不过来。 李吞山道:“建南府中,除了我们奔雷军占有药田外,还有摘阳教和白莲教占有药田。”
“摘阳教的教主桂日升,是‘阉党乱政’中的余孽,他从皇宫中学得武功,身法很是诡异,我打得过他,但却留不下他,感觉颇为棘手。”
苏缺与李玄基占得摘阳教的红鸢山后。 李玄基便下令将红鸢山的信息全部封锁。 所有摘阳教徒不能外出,且来往的所有飞禽,都尽数用箭矢射下。 再加上,李玄基家族还留下了一种极为厉害的致幻药方。 被审讯之人服下后,便会变得放松,从而能够将信息说出。 这种药方在苏缺审讯唐门杀手时,也用过。 这药方虽然对那三个开脉境的唐门杀手无用,但是对一些四血以下的武者,还是颇为有用的。 李玄基便让所有摘阳教徒服食致幻药,从而拔出了两个来自奔雷军的谍子,以及一个来自白莲教的谍子。 李玄基强迫这三个谍子给奔雷军和白莲教传假消息,进而封锁了信息。 因此,直到现在,白莲教和奔雷军都不知道,摘阳教已归于破天军麾下。 “那建南府的白莲教如何?”
法戒和尚也停了手,将禅杖杵在身侧,问道。 李吞山道:“据情报,白莲教建南分舵主和其副手,一个开了十三条经脉,一个开了八条经脉……” 忽地,他目光一亮,看向了法戒和尚: “师兄,你我二人联手,即使他们用上了‘神打’之术,恐怕也非你我二人对手!”
“我们可将其药田占了,并抓来他们的炼丹师!”
“那样,药材多了,炼丹师也多了。”
…… 先前李玄基就与苏缺约定过,他们破天军若是有事要找苏缺,便会在建南府东城墙的一处,留下旁人无法识别的简单印记。 苏缺每日点完卯后,都会去那看一下。 这日,他点完卯后,吃了个早餐,便向着东城墙逛去。 到了后,见到了城墙上有着李玄基当初与他约定好的印记。 于是,苏缺便出了城,换了身行头,向天水城而去。 他见到天水城的守军,已换成了奔雷军,便转头向鼓洛镇而去。 因为李吞山一直在寻找破天军统领李玄基的位置。 李玄基就不得不时常换大本营。 一天苏缺去取药,青玄老道便将这般情况,与苏缺说了。 并与苏缺约定,若是在一城中找不到他们,就找鼓洛镇姚记酒铺的掌柜,说出暗号,然后向他询问他们的所在。 苏缺到了姚记酒铺,从掌柜处得知,如今李玄基等人,正在白沙镇中。 于是,他便向白沙镇而去。 给守在入镇处的人亮了令牌后,入镇处的人经过层层汇报,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士兵出现,将苏缺向李玄基的所在带去。 李玄基藏身于暗处,见到确是苏缺到来后,方从暗处走出。 为怕被李吞山所杀,他不得不谨慎行事。 “先生!”
他人还未走到苏缺跟前,便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待走到跟前时,便对苏缺拱手行礼。 苏缺点头回礼,维持着他清冷超然的高手风范。 “不知李先生找我何事?”
苏缺淡淡道。 李玄基道:“我想请先生助我一同击杀法戒和尚。”
法戒和尚,苏缺在用早餐之时,也听一些武林人士说过。 因为法戒和尚当了悯生寺的方丈后,要吸引建南府的信众,前来拜祭佛祖,从而为他们贡献香火钱。 便报出了自己的身份,说自己是从中原大佛寺前来的高僧。 建南府虽然离中原远,但是,大佛寺和真玄教名声远播。 建南府的好一些百姓,都听说过这一寺一教的响亮名头。 于是,这个身份一出,便引得许多信众从建南府的县城、村镇而来。 令得悯生寺香火之鼎盛,更胜过昔日的紫阳观。 因此,不多时,法戒高僧的名声,便已传遍了建南府城,自然也传到了苏缺的耳中。 苏缺知道法戒和尚来自大佛寺,又占有“紫阳观”改造后的悯生寺,便猜测这法戒和尚九成九与李吞山关系匪浅。 “为何突然要击杀法戒和尚?”
苏缺问道。 他心中疑问,法戒和尚都来一个月了,为何之前不击杀,而是现在击杀。 李玄基解释道:“白莲教建南分舵的药田,昨天被李吞山和法戒和尚带人去占了。”
“白莲教建南分舵主拜云真人,及其副手啖肉头陀,见到这二人厉害,没有交战,逃走了。”
“他们打算把药田抢回来,便传讯给了我们破天军。”
“想让我们破天军与他们联合,将李吞山一等人都杀了。”
“先前法戒和尚来时,我们没想着去杀,是因为我们没有把握将他杀死。”
“毕竟先前几次我们行动,一遇到危险,拜云真人便即逃走,完全不顾我们,我们便不想再与他合作。”
“如今,他们药田被夺,心急如焚,应该会更加出力。”
“有了这两人的加入,我们的把握更大。”
“我们不知道李吞山的位置在何处,便只能先杀法戒和尚了。”
“而且,法戒和尚遭难,说不定杀了他后,还可以将李吞山引来杀了。”
“何时行动?”
苏缺问道。 李吞山等人,是影响他安稳生活的其中一个危险因素。 有针对他们的行动,他自是要参与。 更何况,他这段时间以来,都是自己练功。 因为没有与人交手,在实战上恐怕会有所退步。 既然此时能活动手脚,他自是要参与。 而且,如今任何行动,对他来说,都是毫无危险。 因为他的身法速度,已强过桂日升不少。 而让李吞山最为头疼的,便是桂日升。 只要他走,便没人追得上他。 李玄基道:“后日子时,就在悯生寺左侧十丈外的姑一巷汇合。”
“好。”
苏缺答道。 随后,便去找青玄老道了。 既然一场来到,当然要顺便取一下丹药。 …… 将近后日子时,姑一巷! 天冷了,不仅是百姓睡得早,连夜游的动物,都不出来了。 被漆黑填满了的小巷中,一道道人影向着姑一巷而来。 破天军的李玄基、丹阳老道、邱玉,还有白莲教的拜云真人、啖肉头陀,都来了。 人人都身穿黑衣。 啖肉头陀是个身材肥胖而巨大的和尚,其他人都穿着劲装,而他则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袍。 此时,他还抱着一个狗腿,大口嚼着。 “那罗刹脸呢,怎的还没到?”
拜云真人传音道。 苏缺没向他说过名号,而跟他见面时,又带着罗刹面具。 拜云真人便称苏缺为“罗刹脸”。 这句话刚说完,忽地一阵风吹来。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道人影来到跟前。 此人身材高大挺拔,身穿玄色劲装,戴着瘆人的罗刹面具,一头长发因为刚刚飞掠至此,飘扬翻飞。 正是苏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