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轻绾一脸为难。 但是看着苏嫣然现在这么痛苦,好像一分钟也无法继续心安理得地维持这段婚姻,她又觉得,自己应该帮她。 但是—— 怎么帮呢?! 犹豫数秒,她看着苏嫣然道:“嫣然,你确定医院的检查一定就准确吗?也许……也许并不准,或者……或者有人动了手脚改了你的检查结果呢?”
“当时刘凌在看守所,还有谁会这么无聊去做这些?”
“陆诗容啊,她不是晏总的前女友吗?她最有动机耍手段破坏你和晏总了,有没有可能是她?”
苏嫣然垂着眸子:“轻绾,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我也希望是检查结果被人动了,可是陆诗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我和晏凌云面前了,怎么会是她?而且,现在医院检查完之后全是电脑出数据,被人造假的可能性很小,陆诗容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赵轻绾把所有的猜测都想了,可是被全盘否认。 最后,她看着苏嫣然:“嫣然,你如果把我当朋友的话,听一听我的意见,好吗?”
苏嫣然与她对视,点了头:“你说。”
“我觉得这件事你应该如实告诉晏总,到底要不要和你离婚让他来做决定。”
“不,离婚之前,我绝不可能告诉他,因为说了,他更不会同意离婚。”
赵轻绾有些着急:“既然你知道他不会因为这个和你离婚,你为什么一定要介意呢?”
苏嫣然红着眼睛开口:“因为被玷污了的人是我不是他,我无法心安理得地待在他身边,在我眼里,他配得上更好的更干净的女人……” 她知道赵轻绾说这些话都是为她好。 可是,那根本说服不了她。 赵轻绾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又抱了抱她:“好了,嫣然,我不再劝你了,如果你实在想离婚,那就离婚吧,其实你和晏总在一起了两年多,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什么样的办法和方式会让他同意和你离婚,不是么?”
苏嫣然仔细揣摩着这番话,脑海里真的冒出了一个念头—— 其实,这件事除了离婚,还有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那就是…… 她直接死掉。 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等她死了,不管是刘凌还是那个傻子,都得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可是……可是她还有母亲,她不能让妈妈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 赵轻绾又在别墅里陪了她一会儿。 下午五点钟,赵轻绾说要走,苏嫣然把她送到了门口,看着她上车,看着车子淡出自己的视线,她才回神,回了客厅。 她和赵轻绾在书房待了一下午,送人回来也没有看见晏凌云,便问许婶:“他呢?”
“先生不在家。”
“嗯。”
她应了声,上楼去了。 许婶看着苏嫣然情绪不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 赵轻绾的车子刚转弯行驶到路口,就看见一个人挡在车前拦她。 距离逼近,她赶紧踩了刹车。 女人从车上下来,走到晏凌云面前,故意半开玩笑地道:“晏总,你不会是因为嫣然要跟你离婚,所以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吧?你想撞死,好歹换辆不熟悉的车撞啊!”
晏凌云则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她:“赵小姐,嫣然和你说了什么?”
后者随口答:“说她想和你离婚你不同意。”
“一个下午,她难道就跟你说了这一句话?”
“难道晏总想让我一字不差地和你叙述我们说了什么吗?不好意思,我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更那么好的记性。”
晏凌云看着赵轻绾,眼神逐渐狠厉阴冷。 赵轻绾并不怕他,淡淡开口:“我不会和你说的,我现在要回家,你如果再拦着,我就报警。”
晏凌云大概是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侧身让了路。 赵轻绾重新上车。 临发动引擎,她透过挡风玻璃看了眼外面,瞥见晏凌云愁眉苦脸的样子,微微抿唇。 没办法,她不能出卖嫣然。 而且,同为女性,她完全理解苏嫣然的处境,所以不能透露任何。 …… 嫣云名邸。 苏嫣然在赵轻绾离开之后,没有重回书房,而是去了卧室。 她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这间卧室的陈设,像是要把他们清清楚楚地记住一般。 这是她和晏凌云的婚房,有很多属于他们之间的回忆。 第一晚住进来的时候,她对未来充满了很多美好的期待,后来从希望到失望的一次次转变,她接受现状。 只是她没想到,有机会从晏凌云口中听到“不想离婚”这几个字。 那时候,她觉得所有属于自己的星光全部都点亮了,属于她的天空星光璀璨,耀眼无比。 可惜,好景不长。 吱呀—— 房间门被推开,苏嫣然从思绪中回神,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晏凌云回来了。 她面色淡淡地收回目光,朝玄关处走去,打算离开房间。 然而,擦身而过的时候,手腕被晏凌云拉住。 苏嫣然偏头看着他:“有事吗?”
“你去哪?”
“下楼。”
她想下楼去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浇水。 不过,女人没和晏凌云明说。 以致于,男人带着几分愠怒质问她:“我回来了就要下楼,不想看见我么?”
苏嫣然也不解释,挽唇笑笑:“都想和你离婚了,你觉得我想看见你吗?”
话落,她从他脸上收回视线,挣开他大掌的牵制,出了卧室,下楼。 花园里,她心不在焉地给花草浇花,心里却在想,自己的计划够不够周密,会不会被晏凌云看破,最重要的是……到底会不会有效果。 如果晏凌云根本不在乎自己,她是死是活他也无所谓。 那她的试探,将会是百忙一场。 但无论如何,尝试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赌一场,搏一把,也许就真的如愿以偿了。 身后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苏嫣然余光朝后瞥去,看到是晏凌云,心口不知怎地,一阵难受。 她走到哪,他追到哪,这种感觉对她来说,犹如莫大的恩赐。 以前,她从未奢望过,也不敢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