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嫣然快速吃好了早餐,换了件衣服之后,出门。 晏凌云没下车。 他坐在驾驶座上,黑色西装里面是白色衬衣,西装没扣扣子,白色衬衣的衣袖卷起露出精壮的小臂,整个人看起来,衿贵之余,还透着点痞气。 她看见他在抽烟。 男人的食指轻弹了下烟灰后,动作优雅地重新将烟放入唇间,手肘也顺势放在了降下的车窗上。 苏嫣然走近,拉开副驾驶车门上了车。 低头系安全带的时候,她余光瞥见他灭了那支尚未燃尽的香烟,然后,转头看向了她。 数秒之后,晏凌云忽然开口:“为什么打扮这么漂亮?”
“取过杯子之后不是很快就要去宴会吗?我没时间再回来换衣服了。”
“我不是说衣服。”
她不明白地反问:“那是?”
总不能是说她的脸吧?! 晏凌云不紧不慢地开口:“化了妆,编了头发,精心打扮,为了谁?”
苏嫣然微微抿唇,强调般回答:“这只是基本的社交礼仪。”
她真的没有为谁刻意打扮,参加宴会,原本就要稍微修一下边幅,虽然晏凌云言语之间是在称赞她漂亮,但是他的质问,还是让她觉得不太舒服。 面对她的回答,男人意味不明地丢下一个“呵”字。 女人没有开口争辩什么。 二十分钟后,两人到了商场。 陶艺店内,店员把他们带到摆放着属于他们的三个杯子前面,笑着说:“这个杯子做成成品之后都挺好看的,先生和太太可以一个留一个,另外一个也刚好送人。”
苏嫣然听到店员的称呼,下意识地想纠正:“我们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晏凌云略高一筹的嗓音打断且压制了:“好,三个杯子都要了,麻烦分开打包。”
“好。”
店员应声后,去打包杯子了。 苏嫣然看了眼晏凌云:“你为什么不让我解释?”
后者凉凉地看着她:“解释什么?说清楚你跟我不是先生和太太的关系,然后再告诉她我们是前夫前妻么?这个店员是你多重要的人需要废话那么多?”
他说话时戾气很重。 她感觉自己像是在被刻意针对。 取过东西后,时间其实还早,苏嫣然不知道接下来是要继续跟晏凌云以这种被他批斗的方式相处,还是自己找个借口离开。 两人刚下电梯,她就听他道:“时间还早,你要看个电影么?”
“看电影?”
苏嫣然十分惊讶。 他“嗯”了声。 她想,看电影也许是个办法,电影结束基本正好寿宴开始,而且看电影的时候都在安静地坐着,她也不用在被他呛声了。 苏嫣然点了头:“好,那看电影吧,你想看什么?”
晏凌云不紧不慢地道:“听说最近上映了一个恐怖片还不错。”
她当即就被吓住了,下意识地重复时,都有些吞吐:“恐……恐怖片?!”
苏嫣然胆小,很小很小。 她想拒绝:“换一个吧,恐怖片我不敢看,我胆子小,换个轻松一点的,文艺片或者搞笑片,喜剧之类的。”
“我想看恐怖片。”
“那要不你进去看,我在外面等你?”
晏凌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命令道:“你陪我看。”
话落,他二话不说就拽着她重新进了电梯,按下电影院所在的五楼楼层。 苏嫣然有些无奈。 五楼,他买了所谓的好看的恐怖片的电影票,两张。 十分钟后,电影检票,他们进了影厅。 电影一开始就是恐怖的一幕,苏嫣然低头垂着眸子,根本就不看,耳边是一些阴森密布的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电影里的声音。 她真的很害怕,怕的身体都在发抖。 这个电影对她来说像是折磨。 虽然不看画面,但是影厅内除了恐怖吓人的音乐,还有画面转换时的灯光,这些,无一不在影响着她的感官。 苏嫣然怀疑晏凌云在用这个恐怖片在报复她。 电影开播二十分钟,她已经觉得有些煎熬了,女人拿出手机,想要转移注意力,却被晏凌云无情地抽走。 她去拿手机的时候抬头看他,余光不小心偏见了荧幕上的画面,吓得她赶紧死死地抓住了晏凌云的手臂。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终究不忍,将手机塞到她手里,而后手臂伸出来搭在了她的肩上。 苏嫣然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下来。 她拉了他的手,握得很紧。 漫长的两个小时终于结束,低着头的苏嫣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却不曾松开那只大掌。 两个人出了影厅。 他们和其他观众一起上电梯,下楼。 停车场,劳斯莱斯车旁,苏嫣然松开了晏凌云的手,仰脸看着他:“你是故意整我吗?”
后者拧眉:“什么意思?”
“我说了不想看恐怖电影,你还要看,拉着我看,看我被吓得半死,你心里很痛快吧?是不是觉得终于报了一箭之仇?”
“我和你有什么仇?”
她冷笑,声音里除了忍不住的委屈,还有讽刺:“堂堂晏总被前妻拒绝追求的仇啊,你不是一直记着吗?所以才在我话都没说完的时候挂断电话,在陶艺店的时候指责我,又逼我看我不想看的电影。”
男人轻嗤,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你这么想我?”
“不然呢?我应该怎么想。”
“好,你想的没错,我就是在故意整你,恨不得你被吓死,这样我就报了一箭之仇,就痛快了!”
话音落下,晏凌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扯着她的手臂就把人塞了进去。 摔上副驾驶的车门,他满心怒火地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 他承认早上挂电话是有点生气的意思,但在陶艺店拦下她的否认只不过是想要让别人以为他们就是夫妻,他想让她继续做他的晏太太。 至于电影院看恐怖电影,只是他愚笨的想要他主动靠近自己的招数罢了。 他以为她害怕了就会躲进自己的怀里,事实证明,她的确在最害怕的时候寻求他的帮助了,她拉了他的手。 就在他以为自己的小心机得以发挥作用的时候,她却在用一种恶意和丑恶解读他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