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半,苏嫣然在回嫣云名邸的路上,接到了晏凌云的电话:“法院已经宣判,按故意伤害罪判处陆诗容有期徒刑三年。”
她有些奇怪:“故意伤害罪?”
“对,晏家接受判决结果,不再上诉。”
她“嗯”了声,其实也不难理解。 虽然陆诗容把晏云冉从楼上推下来是事实,但嫣云名邸二楼到一楼的层高,其实是摔不死人的,如果按照“杀人未遂”罪论处的话,证据不充分。 再加上,穆绍阳又给陆诗容找了出色的律师,比起“杀人未遂”,那律师自然会更加主张“故意伤害罪”。 不过,三年牢狱生活,也足够让陆诗容清醒清醒了。 可能不再上诉,也是晏凌云面对一个曾经给自己捐过肾的前女友的手下留情吧。 晏凌云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嫣然,你在哪?”
“我在外面,刚才跟朋友喝了杯咖啡。”
“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没去医院看看?”
苏嫣然笑笑:“我好多了,不用去医院,出来也是跟朋友闲坐,和休息一样。”
对方“嗯”了声:“没事就好,我现在要去医院看云冉,晚上回家了见。”
她想了想,说:“我现在也去趟医院吧,看过云冉之后,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下午你应该就要回公司上班了。”
“好,我在医院等你。”
“嗯。”
挂了电话,苏嫣然舒了口气。 临走之前,她还是想再见晏凌云最后一面。 …… 半个小时后,苏嫣然和晏凌云从医院离开,进了一家餐厅。 点完餐,两人相对沉默地坐着。 直到菜品做好,服务员上完餐,晏凌云才轻动薄唇:“吃饭吧。”
苏嫣然应了声:“好。”
吃饭的时候,她有些心神不宁,时不时地看他一眼,想说点什么,又怕他意识到她准备离开的打算,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饭吃了有五分钟左右的时候,男人忽然开口:“嫣然,我们复婚吧?”
她愣了下,下意识地开口:“现在合适吗?云冉还没醒。”
晏凌云目光专注地看着她:“她虽然没醒,但是陆诗容已经得到了法律的制裁,我也相信如果云冉现在是醒着的状态,她也希望我们尽快复婚,好好地在一起。”
后者低着头,不与他对视,潦草推辞:“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你在顾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考虑清楚之后再给你回复。”
男人拧着眉头,似是不悦,但终究点了头:“好,你先考虑。”
苏嫣然声音极低地“嗯”了一声,默默吃饭。 饭后,两人离开餐厅。 餐厅外,晏凌云看了眼腕表:“我先去公司了,你回公寓午休一下,嗯?”
她点了头:“好。”
然而—— 男人转身自己,她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后者眼底掀起几分意外,而后失笑:“怎么了?”
苏嫣然也笑了笑:“我今晚想去陪陪我妈,就住在我妈家了,不回你的公寓了。”
晏凌云“嗯”了声,又满眼期待地问她:“那明晚你还会回吗?”
想了想,她还是点了头:“会。”
他笑了笑:“好,明晚见。”
苏嫣然趁着这最后的机会交代他:“不过凌云,以后你就算一个人住也要每天吃早饭,工作也不用太辛苦,毕竟晏时集团有那么多优秀的高层和员工,你不用让自己太累了。”
晏凌云拧眉,满脸雾水:“怎么忽然说这个?”
苏嫣然心虚地摸了摸头发,胡乱编造道:“我就是想起来刚去你公寓的时候冰箱里很多速食食品,我猜你一个人住的那段时间肯定经常不吃早餐。”
“猜对了,不过以后如果你还跟我一起住的话,早餐就不是问题。”
“我不是说了,就算一个人住也要吃早餐,你听一下吧。”
他最终点了头:“好,我知道了,不过复婚的事情你也不要考虑太久,不要让我等太久。”
她也轻声“嗯”了下。 然后,苏嫣然看着晏凌云转身上车,朝晏时集团的方向开去。 很快,劳斯莱斯彻底驶出她视线范围。 女人回头,上了自己那辆车。 关于离开的事情,苏嫣然觉得她不能不声不响地离开,那样会让晏凌云永远放不下她,放不下属于他们的过去。 她应该让他对她彻底死心。 死心之后,他才会有自己新的生活,恋爱结婚,日子平静而幸福。 为了让他不再惦记复婚的事情,这一晚,苏嫣然在离开海城之前,找靳南风帮了自己最后一个忙。 …… 第二天。 苏嫣然和母亲乘坐私家车去了隔壁的城市。 她定了从隔壁城市飞往星城的机票,下午两点钟登机,五点钟准时落地星城。 落地星城之后,他们暂时借助在了姨妈家。 彼时,海城。 晏凌云早上到公司之后就找到了程言,让程言安排婚庆公司的人去他家布置了一下客厅,准备晚上见到苏嫣然之后给他一个惊喜。 他还亲自在网上定了一个蛋糕。 他也是无意中得知,今天是他们相识九百天的纪念日。 曾经做夫妻的时候,他没有特意给她准备过什么惊喜,但现在,他打算慢慢学着做些她会喜欢的事情。 只是,当男人兴高采烈地取了蛋糕回到公寓之后,并没有看见苏嫣然的身影。 他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就拿出手机拨了苏嫣然的电话。 第一遍,无人接听。 就在他准备播第二遍的时候,程言的电话先进来了。 男人接起,不耐地问:“什么事?”
程言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紧张:“晏……晏总,有记者拍到星月餐厅的小靳总昨晚跟女人共同出入酒店,还有人扒出了他的开房记录。”
晏凌云正要联系苏嫣然,根本没心思听程言说这些。 他冷冷地道:“我对靳南风的事情没兴趣。”
“可是他开房的对象是……是……” 男人听着那边吞吐的声音,忽然之间有种不好的预感,嗓音稳了些,却透着阴冷:“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