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可是哪有那么多愿意习武练功服的姑娘家啊!”
慕夫人叹气道。 “夫人……”这时候,客堂门外传来了一个有一点怯怯的声音。 众人扭头看过去,客堂门外头围着几个在这里学手艺的姑娘,这会儿开口的正是其中的一个,这姑娘生得比同龄的女子都要更高大,肩膀也宽,一看就是个结实能干活儿的体格儿,只不过这会儿冒冒失失地开了口,所以有一些怯怯的,生怕被责怪。 “曹二妮儿?”
慕夫人认得她,知道这是之前跟着常月杉学做点心的一个姑娘,平日里不多言不多语,特别稳当,这会儿怯怯地开口,应该是有什么事,“怎么了?”
“夫人,我想学功夫……”曹二妮儿有点不好意思的扯着自己的衣襟儿,“我打小儿就力气特别大,五岁之后我哥都打不过我,我爹身子骨儿不好,干不得力气活儿,家里头什么砍柴劈木头的活儿就都是我在帮我娘做。 我本来也不知道还能有学功夫的这个事儿,粗手粗脚的也不能绣花,所以就选了做面食,好歹用得上力气,可是也不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弄这个的。 最近这些日子,我也看那些来捣乱的不顺眼,恨不能冲出去打他们一顿,只是夫人不许,我也怕给大伙儿惹麻烦,一直忍得可难受。 要是夫人想找人去学功夫,我愿意,我一百个愿意!”
“我也愿意……”曹二妮儿的话刚说完,在人后头又钻出来一个,个头儿倒是不算高,却也是个大骨架,一看就是平日里做得了农活吃得了苦的人。 这姑娘开口了之后,后头又有一个说自己愿意的。 慕夫人有些惊讶,她过去从来没有考虑过女子习武的事情,毕竟自家的闺女小时候跟着师父练那一阵子,吃了多少苦头,她是看在眼里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多毛遂自荐的。 “不错嘛!”
慕流云也没想到这样的场面,不过她倒是蛮开心的,赞许地打量了曹二妮儿她们几个人一番,“不过习武肯定是要吃苦受累的,你们可知道?腰酸背痛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为练功留下一些淤青也是家常便饭,你们真的能够吃得了这种苦么?”
“我能!”
曹二妮儿一看慕流云的态度非但不反对,甚至还有些赞同,这会儿也多了几分底气,挺直了腰板儿回答道,“在家里做农活儿的时候也是一样的辛苦,劈柴也会弄伤自己,比起来我还是觉得练功夫更好,起码那些小伤小痛的都不白挨! 以后谁要是再敢随便欺负我们姐妹,我们就让他后悔被他娘生出来!”
另外两个也想要学武的姑娘也跟着附和起来。 慕流云的心里有个盘算,要说教女子习武,最有经验的必然是自己那个小徒弟沈傜,以她的身手,传授这几个姑娘一些防身和护卫的入门功夫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样一来,谁来教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余下的便是在哪里教的场地问题。 这可就不是她一个人能够做得了主的了,慕流云扭头看向袁牧,想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根本不需要她开口,袁牧在和她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似乎就已经清楚了她想问的是什么。 “提刑司的操练场正合适。”
他对慕流云说。 “好,那你们先在这边等消息,我回去帮你们安排一下,待到安排好了,便接你们过去学功夫!”
慕流云一听袁牧这么说,心里就彻底踏实下来,立刻对那几个女孩儿说。 慕夫人听了也很高兴,跟着附和道:“将来学成回来,我们慕家便留你们在家里面或者铺子这边做护院!”
那几个女孩儿听了之后很高兴,赶忙行礼道谢,一蹦两跳地离开了。 中午的时候,为了答谢袁牧帮忙摆平了那么大的麻烦,慕夫人在天香楼开了包厢请他吃饭,慕流云负责作陪,很尽职尽责地推荐了许多天香楼的招牌菜品。 其实天香楼的招牌还真是不少,不过慕流云能觉得好,并且还热情推荐给袁牧的,必然是她最喜欢的,袁牧也听得出来,不过他照单全收,选的都是慕流云爱吃的东西。 这一顿饭慕流云吃得很开心,袁牧也似乎很尽兴,慕夫人虽然心情是很好的,只是看袁牧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隐隐的疑惑。 余下半天平平淡淡,吃过晚饭之后,慕流云悄悄的请母亲把那块藏在床下暗格里的玉佩拿出来,叫袁牧帮忙看一看,慕夫人虽然疑惑,但还是依着女儿的意思,把玉佩拿了出来。 她知道自家这闺女别看跟自己经常嬉皮笑脸的撒娇耍赖,实际上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 慕流云把袁牧请到书房,把那块玉佩从锦囊里面倒出来,递给他看。 袁牧把玉佩接过来一看,发现自己之前烧了慕流云画的图样这个举动着实有那么一点多余,那图样和这玉佩之间的关系,大概就和成门楼子与胯骨轴子之间的关系差不多——这世上除了她自己之外,只怕没有第二个人会觉得这俩东西之间有任何的关联了。 “大人,您认识么?”
慕流云看袁牧端详着那玉佩,表情有些微妙,以为是他认出了这玉佩的来历,连忙开口问。 袁牧连忙敛起自己的表情,正色道:“并不认得,但这玉佩所雕刻的花样甚是庄严,应该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让人带着把玩的物件,你且将这东西妥善收好,等过些日子,提刑司中的事务处理得差不多,你随我回京城一趟,我们面对面问一问我父亲。”
慕流云点点头,忠勇郡王有先帝御赐乌蛇剑,自己家里也有一把,那说不定这位从来都置身事外的闲散王爷,说不定不止知道乌蛇剑的来历,也能认得这玉佩呢! 自打得知了乌蛇剑的不凡来历,慕流云就对自己老爹愈发好奇,忍不住想要挖掘更多。 “玉佩暂且放在一旁,我还另外有事想要与你聊聊。”
袁牧看了一眼紧关的书房门。 慕流云看出他是要说正事,连忙正襟危坐,等着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