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华在煤广自治区里规定:衙门官员出门一律不准坐轿子,因为官员坐轿要由轿夫抬着,感觉就像是当官做老爷,欺压百姓,形象不好。军人军官外出一律骑马,文职官员骑马或用马车,高层官员配豪华官辇。陈天华军政双兼,他配置豪华车辇理所应当。你也别说,李兴鸿此人不仅文韬武略,城府甚深,而且还心细如发,知道少将军这次出门到赣南吃了不少苦。陈天华将自己的大黑马丢给亲卫,喜滋滋蹬上官辇,一行人便向槐坎镇军部大本营奔去。坐进官辇里不久,他便察觉到这辆车,与以前坐过的马车很有不同之处,不是指内装饰有多么豪华,而是车子行驶极为平稳,有点置身在后世高级汽车里的感觉。现在自治区道路,像煤槐公路属于高等级,都是石灰碎石沙浆夯实的混合路面,比山道可要平稳许多。但再怎么高级别道路,也没法跟后世的水泥马路,高速公路的路面平整度相比。山区的基本条件都很差,虽然这几年自治区衙门,费了大力气修建道路,整理驰道搞基础设施建设,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偌大的煤广自治区,又岂是三两年能搞定的。“兴鸿兄,这辆马车?”
陈天华看向坐在对面的李兴鸿,可这家伙笑而不答。突然间,陈天华恍然大悟起来,“上次我说的火炮减震器可应用于马车,这下那马车减震器弄出来了?”
这会,李兴鸿才大笑道:“还是少将军反应快,一猜便中!”
是军械修理厂的几个高级技师,跟马车装配厂的老师傅们碰头,花费了一个多月时辰,才研究出来的这个马车减震器。陈天华看了下内饰,撇撇嘴说道:“内饰一般化并不眩目,这种车造成来能卖多少钱?我看卖不起啥价钱!”
“少将军,这辆车是专程送给你的,可不需要打造得金碧辉煌吧,倒不是舍不得花钱,而是你根本不需要,正如你经常说那句话,叫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陈天华听罢哈哈一笑,“自治区成立之初是说过,你倒是记得牢嘛,对的,咱们自己用车嘛,还是这样不起眼的好,我不喜欢那样的招摇过市。”
“这车子的舒适度,您看着还行吧?”
李兴鸿问道。这辆马车不仅地方宽敞,而且设计的极为精妙,有效地利用了里面的每一层空间。他用手指往车壁上敲了敲,不由露出了疑惑之色,“这车厢隔层包了什么?声音好象不对啊?”
李兴鸿道:“少将军,这车厢夹层中装着一整块钢板,不单是这四壁,连顶盖上也加装了这种超薄钢扳,打制这辆马车最费工的倒不是别的,正是这四块钢板。”
防弹马车?陈天华脑子里立时闪出一个名词。“军械厂里的技工们都试验过了,这种高密度钢板普通毛瑟步枪射不穿,手榴弹或小口径掷弹炸不翻,只怕加特林或马克沁重机枪,麦特森轻机枪远距离也不能穿透伤人。”
李兴鸿十分兴奋地说道。“这种防弹马车很有创意,也很有市场,给自治区高层主官,重要技术专家每人配这种车子,安全性得到保障,省许多护卫,值得!噢,生产十辆送到杭州去,给我的岳丈提督大人也享受一下,还有孙勇孙大人等衙门高层,以及我的夫人也配置一辆。”
李兴鸿道:“那是当然,我马上去安排,三天之内就可以发车送十辆过去。”
。“这下军械厂立功,给他们记功奖励。”
陈天华道。“这没问题,不过少将军,你看这车里还另有机巧呢!”
李兴鸿说着伸手在身后角落里一按。一阵格格响声,两人中间一块车地板慢慢地升了起来,刚好到了二人胸前。陈天华一见不由得大奇,低头一瞄,这便是一张小型升降折叠桌子,桌下还有四个小抽屉,拉开,里面放着茶杯,酒杯,银筷等等小物件。“好精巧的机关术!“陈天华开心地大笑,这马车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蜗居了。“还有呢少将军!”
李兴鸿将那桌子降了回去,转了一个身子,背对着鼓捣一阵,再侧身让开时,他原先的坐位已被拉开铺平,下面居然是空的,装着一微型垫单之类的东西。指了指陈天华的屁股下面,“少将军,您那下面是被褥,可以盖着保暖。”
陈天华已是无语了,这么一辆马车,居然弄出这么多花样。“还有呢少将军!”
李兴鸿又来一句,便像一个魔术师一般,掏出一样,又来一样。在官辇的车门处,他一按弹开一块地板,手伸进里面一掏一拉,一件金属物件便升了起来。陈天华不由得吃了一惊,这赫然是一挺麦特森轻机枪,还有两袋共十二枚手榴弹。陈天华不由的暗想,要是真有人费劲攻开了门,哈哈,看到一支黑洞洞枪口对着他,恐怕那一瞬间除了绝望,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了吧!“好家伙!”
陈天华不由得赞了一声。有了麦特森轻机枪和木柄手榴弹,这辆防弹马车岂不是又晋级为装甲车了吗?“兴鸿兄,你们不会是每辆官辇都是这种构造吧,这就失去了保密意义呵!”
陈天华突然疑惑道。“当然不是,这是顶配,我们目前只做了这辆送给少将军,为了你的安全,我们上下可是蝉精竭虑,费尽心思,也望少将军要保重自己,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不希望再发生阎王坡和横山、营盘山这样的事件。”
李兴鸿把武器放回原处,重新坐了回来,双眼炯炯地看着陈天华。阎王坡事件是日方蓄意偷袭,是新军疏于防范,这还说得过去,可不久前的横山、营盘山遭遇战,李兴鸿耿耿于怀。因为那是完全可以避免的。明明知道敌人前方设伏,可大少爷偏要冲上去一决雌雄,非常危险。为此,李兴鸿中秋前夕回到杭州,被老头子李存智扇了几个耳光,骂得狗血淋头,跪在地上请罪达数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