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被眼前这一幕杀戮,都吓傻了,于洋没等他倒地,就抓起韩静的手,飞一般的朝站台里奔去。“砰砰砰…”身后又是急促的枪响和脚步声,子弹仿佛就从他俩人的肩头,擦肩而过。目标暴露,两人一起更容易引起敌人的注意,眼看后面追他们的人越来越多,这时火车已经响起了鸣笛声,韩静忍不住边跑边说:“于洋,我们分开逃,火车上汇合!”“不可以,你不能离开我!”
于洋冷喝住她的话,他转身,猛地朝身后射了几枪。韩静早已掏枪开火了。两人枪法精准,有追兵已经再次倒下。“麻烦让一让!”
“让一让!”
“……”前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韩静吃力的挤在人群里,于洋更是紧握她的手,生怕弄丢了。费了好大的力气,两人才挤上火车。火车开动了,两人疲惫的靠在车厢过道里,喘息不已。刚才很悬,于洋的头顶开始冒冷汗,好在自己和身边的韩静相安无事。看着他的窘迫样,韩静倒是很乐观,还不忘在他的耳朵边唠叨,开涮。“于洋,跟你在一起每次都好险呵!”
“嘿嘿!”
于洋憨厚地苦笑。火车上很拥挤,人头攒动,天气又热,让人喘不过气。军警在列车上人员少,搜寻难度大,而三级小站停靠时间又短,到了二级以上大站,列车停留时间长些,站上军警分别上每列车厢搜查,就较为容易。前面就是许昌站,属于一级大站,于洋凑近韩静的耳朵,低沉道:“阿静,前方是许昌火车站,敌人有可能在站台设下重兵,包围这列火车,也许还会让旅客统统下车检查,我们必须在站前,乘火车减速慢行时跳车,明白了吗?”
韩静点头表示同意,神情严肃。对于火车的运行规律,他们这些年是长广铁路线上的常客,摸得非常熟悉。列车慢慢减速了,看似前方快要进站。“前面是铁轨大弯,这里速度最缓,我们准备跳!”
于洋头伸出车窗眺望道。“好,我来打开车门,请让开点!”
韩静掏出手枪准备砸掉车门锁。“哎哎哎慢着,看你,平时总说我鲁莽,我发现你才是!”
于洋终于逮到机会,借机数落韩静一通。说话间他一把按住她的手,把枪又塞回她的衣兜里,另一只手,则魔术般地亮出一把车门钥匙。原来他早有跳车打算,在车箱里挤走时,把乘务员挂在腰间的车钥匙,给摘了下来。打开车门,一股夏风迎面吹来,凉凉爽爽的。“前面有片草地,我先跳你接着跳。”
话音刚落,于洋先跳下车去,韩静跟跳。……入夜。离驻马店城六十余公里的某一山坡段,在一大片树林里面,座落着大大小小的豆绿色军用帐篷,如星罗棋布。在西南片区域帐篷,这里点燃着若干盏马灯,四周岗前林立,警戒森严,进出的人也挺多,这里很明显有别于其它区域。这是共和军北线战区左路指挥部所在地。在一军用帐篷里,四周空荡荡的,中间位置放置张用空弹箱叠成的桌子状,上面放置着一块木板,木板上面铺着破旧的豆绿色军用地毯。简易桌边横七竖八的放着几个木板凳,靠里面有一张窄小的折叠行军床,和空箱子做成的床头柜。一盏马灯挂在帐篷支撑杆的高处,在昏黄的灯光下,一抹高大魁梧人影杵立在中间微微晃动,他嘴里叼着烟斗在思索着。十几天前,他与罗龙云从信阳出发,兵分两路,他率共和军第三师直取驻马店,目前只占领了周围几个县,进展较缓。而罗龙云和焦达峰合并成右路军,进攻周口一带,同样是阻力重重。敌人在这一带纠集了近五六万人马,采取逐步阻挡,边打边撤之势,企图将共和军引入他们设定的决战区域。一声轻叹混沌在迷漫的烟雾中。突然,门外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临近,卫兵的副官长称谓清晰明确。一抹黑色身影掀起门帘进入,他是罗二虎的小舅子刘宇洪,出任司令部副官长。“司令,于洋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但包含喜悦之意。“什么?是哪个于洋?”
罗二虎猛地回身,惊讶得目瞪口呆。“是…”“罗大哥!”
一声亲热呼喊从门外飘入,没等刘宇洪叫唤,于洋从门外自己掀起门帘,冲了进来。“哎呀,原来是你呀兄弟!”
罗二虎连忙甩掉手中烟斗,猛地上前紧紧拥抱于洋,“没想到真的是你,哪大帅…”八年前,罗二虎在军调处刚成立之初,应许云媛邀请,担任过教官,传授跟踪,反跟踪,暗杀等技能。而于洋那时是军调处学员,他们之间是亦师亦兄关系。现在,大帅的侍卫副官突然来到,是否意味着陈天华离这不远了。“没…没有,我是单独出来执行特别任务的,没跟大帅在一起。”
于洋摇手解释道。“是嘛,来坐坐,讲讲情况?”
罗二虎放开拥抱的双手,亲自拽过一把板凳,一边让于洋坐下,一边迫不及待地问询情况。“一切都好,这次大帅亲临前线指挥,兵力调度都已停当,胜利在望!”
于洋并不了解统帅部的具体情报,只能大概说了下,就是陈天华现在的行踪,在哪,他一概不知。他找到罗二虎这里,是想通过这里的通讯渠道,找到陈天华,一是通报他完成的任务情况,二是准备归队。因为陈天华的行踪,属于军中最高机密,只有像罗二虎,罗龙云等级别的将领,才知详情。“好好好!兵力调度完毕就好!”
罗二虎终于面露笑容,如释重负。最近他的压力实在太大,变得有些神经质,因为他从没打过如此大仗。以前的仗,也就是一二个营,最多是团一级指挥作战,现在是几万人的大部队攻防,有点摸不到头绪。“大哥,你还好吧!”
面前的罗二虎胡子拉碴,面容憔悴不堪、清癯,只有双眸还是炯炯有神。“还好,行军打仗嘛这算是不错啦。”
罗二虎自嘲地笑笑,突然看着于洋道:“说了半天,还没问你是怎么找过来的,从哪里来?”
“从许昌过来的,步行,然后坐了一段火车,再步行就找到你这里了,大名鼎鼎的左路军司令官,还真不好找呵,不过,不是我一个人找来的,还带了一位。”
于洋诡异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