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温景词拉上遮光的窗帘,拿起床头柜上的那颗药,就着搁置在一旁盛着温水的水杯将那颗药服下。 熄了灯,他安静地躺下。 夜深了,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悄无声息。 少女白色睡衣上绣着草莓的图案,沈矜听跌跌撞撞地从竹林游晃到别墅,路上不知道被绊倒过几次,单薄的衣料膝盖处被嗑破了个洞。 上了楼,她意识不清醒地抬手敲响了那扇紧闭的门,许久都没有等到里面的回应,她不耐烦地直接推门闯入,凭借着记忆,她摸索到了床边。 在醉酒的状态下,她举止明目张胆又带着几分下意识的收敛,她抱着膝盖蹲在床边,握着垂落在床边被子一角轻轻把玩,蹲累了,她也就不想攥着那块柔软把玩。 她站起身,醉醺醺的,身体没什么重力。 她双手撑着床边,俯身,领口处的风光渐渐暴露在空气里。 她低头,红唇贴在那张冰冷的俊脸上,他面部线条冷硬立体,好看得狠狠牵扯着她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她再次低头,连同红唇上抹的口红,烙在男人的脸上。 她走到一边,熟练地掀开被子躺下,许是找回了些理智,她钻进被窝里。 尝了蜜,一夜好眠。 翌日,太阳只探出半边,光线柔和,漆黑的夜渐渐地褪去黑暗而迎来了光明。 温景词醒来,习惯性地扶了扶隐隐作痛的额头,他起身拿起放在床头柜上还装着半杯水的玻璃杯,走进浴室,他将里面的透明液体倒进洗手池。 随后,他熟练地开始洗漱。 他用清水洗了把脸,亲眼看着手上多了抹可疑的绯红,他照了下镜子,并未在看到脸上有任何的红印子。 他皱眉。 之后,他从衣帽间里拿了身衣服换掉身上穿的睡袍。 在安眠药的辅助作用下,他的睡眠质量明显提高了些。 但是长期使用药物助眠,保证睡眠同时也在摧残着身体。 他挽起袖子,浴室内亮着灯,灯光明亮耀眼,手臂上那一截肤色透着股冷白,干净得宛如上好的羊脂玉。 他虽皮肤白,面相看起来又病态,可是身子骨刚毅,体质并不比正常人差。 良久,温景词穿着常服离开衣帽间。 站在床边时,他脸色渐渐往下沉,不由得拧着眉看着凌乱的被子,眼前的画面异常地熟悉。 在他印象中,也只有沈矜听一人睡觉是把头也给盖起来的,整个人密不透风缩在被子里。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尖。 温景词伸手攥着床边被子一角,轻轻掀开一个弧度,他弯腰往里看了眼,倏地,他松了手。 那张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变得阴沉,像是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如同狂风暴雨来临的前夕阴恻得危险。 他攥紧了拳头,那截冷白上明显有青筋爆起。 不知道在床边站了多久,他松了手,那张遍布阴沉的脸只剩下无奈的情绪。 他弯腰,轻轻掀开少女身上的被子。 沈矜听身上有股很浓的酒味,一同沾染在他的床上,掩盖去本就残留的中药味。 “沈矜听。”
温景词推了推蜷缩着身体的少女。 见她没动静,他又喊了声,“沈矜听。”
下一秒,熟睡的少女皱起小巧细长的眉头,翻了个身将自己蜷缩得更甚,那模样,就像是躲避外界的吵闹似的。 温景词沉着脸将被子给她掖好,不再打搅她,转身径直下了楼。 而楼下,女佣恭恭敬敬地站得整齐,完全掩藏不住心虚与畏惧,她们在等待着发落。 温景词下了楼,见到明宴也在旁边候着,他扫了眼众人,姿态沉着地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本书翻阅。 “温先生。”
明宴焦急地将在窖酒里找到遗落的手机送到温景词面前,声线微颤地说,“昨天沈小姐问我酒窖的位置,今晚佣人发现,沈小姐一晚上没回来,我派人在竹苑找过了,没有找到沈小姐的人,只找到了她的手机。”
竹苑别墅监控范围有限,并不是涉及隐私。 温景词抬了抬眼,看向聚集在一起的女佣,“都散了吧。”
他再看向明宴,“她在我房间。”
明宴当场一惊:“……” 他将那套着透明手机壳的手机放在茶几上,识趣地站在旁边候着。 他单身,他不懂醉酒后的情趣。 沈矜听难得没有睡到下午阳光娇媚时,她在中午太阳光线暖和的情况醒来,巨大的落地窗敞着帘子,太阳从窗户照射进来,她浑身上下都被晒得滚烫。 她身上盖着被子,这一晒,身上出了不少汗。 沈矜听掀了掀眼皮子,入眼的便是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布置,她侧头看了眼床边。 白色枕头,床单和被子都是黑色的。 哪有跟她那满是少女心的卧室沾边的粉色。 乍一想,沈矜听忍不住捂住头,渐渐地想起了些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去了趟酒窖,然后……然后她摔跤了,再然后……她好像把温景词给那啥了。 是梦,又或者是实践过。 沈矜听扶着头坐起身,见只是睡衣解开了一颗扣子,这不露那也不露的,怎么也没办法跟那啥代入到一块。 是梦吧。 毕竟她只有在梦里才敢对温景词霸王硬上弓。 沈矜听遗憾地叹了口气,紧接着,脑海里闪过喝断片的某个片段。 她一下子没忍住,白里透红的脸颊顿时变得更红了。 她没对温景词乱来,但是好像…… 她把温景词给亲了…… 至今,她都还记得当时红唇落在他脸上的那种柔软触感。 这种感觉,很值得回味。 想到这,沈矜听捂了捂脸,喝酒误事,胆量大得都敢直接对温景词随心所欲了。 要是温景词生气了,把她赶走,深山老林的,她爬都不一定能爬回来。 沈矜听起身准备遛回自己房间,刚跑到门口,她又折回来很是负责任地将那张被子叠整齐。 叠完,沈矜听关上门蹿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就是像被酒给腌入味了似的,身上弥漫着股像是无法挥散开的酒精味道。 沈矜听将换下来的睡衣放在水里泡,在房间里点上了香薰,她舒舒服服地在浴室里泡了将近半小时的澡。 泡澡远远不足以将身上的味道驱散,她还把头给洗了遍。 本就长发,洗起来有些麻烦。 在楼上磨蹭了很久,沈矜听穿着棉拖别别扭扭地下楼,身上穿了件长款的睡裙,长至脚踝,吹干的长发慵懒地披在肩后,在素颜的情况下,脸颊微微泛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