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睡着的潇湘睁开眼,见沈淮迹规矩地躺着,并没有任何逾越的举止,她犹豫地问,“为什么你说你是我男朋友?”
“我们高中谈的恋爱。”
沈淮迹看着天花板,眸光阴沉。 潇湘叹气,“那也过去蛮久的了,我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不记得了。”
沈淮迹像是看淡了般,他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你这辈子都甩不掉我的。”
潇湘没有那么沉迷情爱,“我以前也谈过几个男朋友,他们内心都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喜欢我。人家不喜欢我家里的味道,也不喜欢我身上的味道。”
沈淮迹追潇湘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个药罐子,每天上下学都有家里人接送,她身边没有其他朋友,只有一个固定的朋友,那个女生的名字他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个女生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两个身患病的女孩在一起玩,没少被别人笑话。 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他就是被她身上那股药味给迷了。 他还以为她家是开诊所的,因为她父母是医生。 后来他见到,被同学欺负的潇湘哆嗦着身子蹲在角落找药的样子。 上个楼梯走几步路都要扶着墙捂着嘴咳几声。 学校跑操她很例外,体育课几乎不露面。 “湘湘。”
潇湘还不是很适应这个名字,但是心里也不抗拒,她弱弱地应了声,“嗯。”
“我想抱着你睡。”
昏暗中,男人漆黑的眼眸占有欲满满。 潇湘下意识想躲避,下一秒,男人翻身缠了上来。 潇湘身体一僵,身体并不抗拒他的靠近,反而……她心里产生了一种依赖感。 不知道他洗澡抹的什么东西,闻着很香,让人很安心。 沈淮迹将下巴搭在潇湘头顶上,攥着她一撮头发把玩着,他的声音很沉很沉,像是威胁般,“我不在的时候,你跟别人谈恋爱,别人也是这么躺在你床上的吗?”
潇湘咬了咬嘴唇,“你很在意?”
男人好像都挺在意的。 “我不是那种胸襟宽广的大好人。”
立场明显。 潇湘攥着手,纠结了会儿,她说,“我的房间是我家药味最浓的地方,人家不喜欢进来……” 她身上的药味也很重,人家不想靠她这么近,更不会像沈淮迹那样跟个没有嗅觉的人一样抱她。 “嗯。”
沈淮迹消气了。 搭在她腰上的手落在她肩膀上,他抚摸着那个字,“你可以百分百依赖我,之后好好养病,我带你去见你的父母。”
潇湘:“我是孤儿。”
沈淮迹,“你不是。”
潇湘沉默了,她又问,“那你能跟我讲讲我的父母吗?”
她还是挺好奇她的父母的,在她印象中,她从来都是一个人,还有一只陪伴她的金毛。 沈淮迹拒绝了她,“太晚了,早点休息,明天带你去医院做个全方面的身体检查。”
“我不想去医院。”
潇湘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她背对着他,小声地说,“对不起。”
“为什么不想去?”
沈淮迹越过她,换了个方向与她面对面。 他看到了她眼里的惊慌。 潇湘不想说,可是面对沈淮迹炽热的目光,她还是坦诚地说出口。 “我以前在医院住过两个月,每天不是打针就是做检查,我不想再去医院了,那个地方,要命。”
沈淮迹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所以,家里才备那么多药?”
“嗯。”
潇湘弱弱地点头。 沈淮迹抱住她,将日思夜想的姑娘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他嘶哑地说,“刚才收拾东西把过期的药给你扔了,明天带你出去走走,顺便买药放家里备着。”
“好。”
夜深了,两人默契地都没再开口说话。 沈淮迹的到来对于萧潇湘来说是场意外,她没有过去的记忆,她记不起曾经。 直到比她还要了解自己的沈淮迹出现,她好像忽然明白了爱情剧里被爱的感觉。 翌日,沈淮迹带潇湘出门囤药。 青丝用一根发簪挽着,天气炎热,潇湘身上穿了件版型宽松的改良旗袍,抹着红唇,病态又风情。 沈淮迹打着伞遮阳,一手搂着潇湘的腰。 到药店,沈淮迹拿着购物篮一点一点把备用药给买齐。 药吃多了,是有副作用的。 他没打算让潇湘继续吃这些药,买着,更多是想让她心安。 他牵着她去付钱,在药店里站岗的老板头次见到顾客买这么多药,惊讶地说,“小伙子,买这么多啊?”
沈淮迹点头,“放家里备着。”
老板瞬间了然,不骄不躁算钱。 沈淮迹付了钱,手里边提着装着一堆药盒的塑料袋,他另一只手牵着潇湘。 闷热的风吹起她鬓角的碎发,沈淮迹侧头问“想吃甜食吗?”
潇湘喜欢甜食,她想了想,“算了吧,这个天气街上都是卖冷冻,吃了闹肚子。”
听她这么说,沈淮迹只会是更心疼,“我们慢慢养病。”
潇湘只当他是哄她,轻轻地笑了笑。 她的身子她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这慢慢,花费的可是大半辈子都不一定能养好。 正午,两人在高档餐厅里吃饭,沈淮迹找了酒店厨师做了份甜食,是棉花糖融化后做成的小蛋糕模样,很小一个,他要了两份。 当用礼盒打包好的两份甜食递到潇湘面前的时候,她很惊讶,“你找人家做的?”
她经常来这家餐厅吃饭,这家餐厅卖西餐,卖中餐,饭后甜点只针对预定的客户。 沈淮迹点头。 潇湘手边勺子一停,她细细搅拌眼前碗里的粥,她犹豫地问,“这家店不卖给没预约客人甜点的,你怎么找人家做的?”
“以前跟这家店的老板谈过合作。”
沈淮迹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潇湘没继续问,沈淮迹给她的感觉一点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过于干练,她感受到他对她的态度。 那种态度真是奇怪,明明看起来骨子里是个高傲的人,可是在她面前有时候给她的感觉竟是卑微。 见潇湘魂不守舍模样,沈淮迹问,“不想喝了吗?”
“没有。”
潇湘反应过来,她低头喝粥。 沈淮迹笑了笑,坐在对面欣赏着姑娘那矜持的动作,她素来这样,吃东西很小口,要吃很久。 每次在一块吃饭,他都要等她很久。 不能催,因为她会吃不饱。 催她,她心里也会因为对方的久等催促而感到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