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情况。 刘闯一跳楼,人死债消,营业厅、配资公司还有股友们竟然也成了受害者了,这么想想,刘闯走得倒是安生,但是走后却让人不安生了,有点不地道。 但反念一想,营业厅、配资公司还不是为了赚取那些配资利息?在刘闯如日中天的时候纷纷慷慨解囊,等人家落难了就直接穿仓平账,这也算是咎由自取? 想到这里,卓峰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说道:“王总,那么,配资公司的电话能给一下么?”
“那个,对不起,卓记者,我没有他们联系方式。情况就是这样的,我们营业厅也是受害者,您可别忘了啊。”
王洪波拒绝了,不用说,配资公司估计和营业厅有着说不清的联系,见不得光。 “嗯,会的,会的。”
卓峰挂了电话,还没等给刘守打电话,他就主动拨了过来,说道:“卓记者,有个配资公司竟然还来要账了,你说可恶不可恶,我表弟人都没了,还想让我们还债。”
卓峰要来了配资公司的电话,回了过去,对方果然也如营业厅王洪波一般的说法——我们也是受害者。 卓峰采访到这里,彻底地无语了,事情参与的三方,刘闯、营业厅、配资公司都是受害者,那么到底谁才是那受益者呢?难道这个游戏,连零和游戏都不如? 一场游戏下来,竟连个赢家都找不到! 现实永远比小说中更加怪诞。 卓峰一边感叹着,一边给江编辑报题。 江天群一边听着一边眼睛就开始发亮,赞叹着这稿件采访的深入浅出,尤其是千万股神的崛起和陨落,更加抓人眼球,不由地说道:“卓峰,你还在社区窝着干啥,来社会干吧,热线里面的线索任你挑选,只要保证每天给我一个这种水平的调查稿件就行。”
竟是直接想着挖社区的墙角来了,卓峰听了这心中怪不是滋味的,心道,我倒是想继续跑社会,这不是身不由己么?在哪个部门哪里是自己能决定的? 不由地就回头看了宋方仪一眼,宋方仪听了江天群的话,直接就瞪了卓峰一眼,心里这个气啊,好你个江天群,当我面就开始挖人了?放心吧,卓峰就是啥活儿不干,也休想把人给挖走,看你那高兴样儿,小心乐极生悲。 宋方仪想了想,脸上突然神秘地一笑,招呼道:“唉,魏编辑,我看这个题儿更适合你们财经版组啊,股神啊,不发财经发社会是不是太屈这稿子了?”
一旁的财经版组魏编辑,突然被卷入了战火中,不过随即一想,就是心中一喜,卓峰的稿子,既然不能发社区,那么发哪个版面不是发啊,我们财经版组正好缺这种好稿子,此时不争何时争? 魏征忙不迭地应道:“不错,股神的事迹,理所应当发到我们版面,而且我们版可以提供一个整版来做,卓峰,你那稿子发给我吧。”
江天群急了,也说道:“唉,唉,唉,魏编辑,这稿子是我先盯上的,莫要和我抢了。”
“我这是为了工作需要,为了给稿件寻找更适合的版面,要不等会儿咱们上编前会让李总编给看看?”
魏征说道。 “不行,先来后到。”
俩人为了这个稿子争来争去,都不想让,宋编辑祸水东引面现笑容、作壁上观,而当事人卓峰却有点无所事事了,想了想,无论是发到社会还是财经,最少也得写上2000字左右,时间不早了,赶紧写稿为上。 卓峰于是跳出战团,打开电脑,噼里啪啦地击打着键盘,遁着记忆把今天的这篇采访稿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了出来,一共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现场,一部分写刘闯,另一部分写营业厅和配资公司,竟然写了一个多小时。 等卓峰把稿子写完,江编辑和魏编辑的战斗也结束了,竟是魏编辑后来居上,依靠着财经新闻这个金字招牌,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想想也是,股神的稿子不发到财经,发到社会,那肯定是大大的不妥。 股神之死的稿子写完了,卓峰回过神来,又想起自己还有两个稿子,一个是红雨之死,一个是晒晒您的后备箱,三个稿子全是大稿子,不过最难搞的已经搞完,红雨之死早就在家里写好、修改好,偷偷摸摸地给江编辑报了题,传了过去,然后若无其事地把最后一个社区版组的稿子弄完,传给宋编辑。 一番三线操作下来,卓峰有点头晕眼花,心情也略有些沉重,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站起身来伸个懒腰,瞄了一眼社会版组,闫杰正无所事事地和几位新来的记者吹牛,他喊上闫杰直奔楼下乡土居。 乡土居,装修得土里土气很接地气,正值饭点,大厅中人声鼎沸,各色人等大呼小叫着,热闹非凡,卓峰最喜欢这调调,似乎只有这沸腾的人声,才能冲散他心中积郁的阴霾。 今天,又死了两个人。 卓峰已经记不清自己笔下死过多少人了,但每一个他都知道,那都是真真切切曾经活在过世上的人,每一个人都曾经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每一个人的死后都留下了支离破碎的家庭,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是一个个令人哀伤的故事,每一个故事的里面都充斥着伤悲、哀怨、苦痛、无奈、心酸、凄怆、惨淡等等等等负面的情绪,而记者就是采访、探究、报道这些一个个脆弱的生命是如何逝去的人,任你再铁石心肠,浸润的久了,也会沾染上一些。 所以,卓峰喜欢热闹,喜欢人多的地方,也自然喜欢和老友夸口吹牛。 闫杰分好烟,开始吞云吐雾,却见损友拿着烟没吸,面上心神不定,不由地问道:“又死人了?”
“两个,一个喝药自杀,我老家同学的妻子,一个股神跳楼身亡,刚发生没多久。”
“看淡些,过去一年我稿子里死的也不比你少多少,多想点儿高兴事儿,”闫杰劝说着,开始歪楼,“比如,就说说咱们承包的那个土木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