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穆的个人礼拜室内,阿黛沙夫人正沉浸祷告之中。 俗世的喧嚣好似已经与她无缘,自从帮助奥兰,或者说成为奥兰棋子,帮助白鹰铲除摩尔家族后。 这个“恶魔之子”就再也没有需要自己的地方。 之后她听到的流言都是,自己将被送到王国--埃拉陛下的宫殿内,教导那些埃拉女眷针线还有家务。 埃拉的脸,阿黛沙至今还记得,满是伤疤,一脸横肉。 这个男人曾经也想抢自己,把自己摆到他的庄园内,当成玩物一样…… 从开始的愤怒,到现在的冷静,阿黛沙已经明白处境。 自己必须要依靠奥兰,才有办法远离这四面都是墙的地方。 她每天祷告,都是祈求上帝让自己脱离险境,同时也是降底奥兰戒心,期望他有一天想起自己来。 她知道自己最好用的女人武器是什么,就藏在身体之中…… 这天早晨,她听到城堡外的叫唤声,马蹄声,跟城门落下声。 城堡是有侧门的,大多数人进出都是开这道门。 只有奥兰出返才会有这种动静。 可她的房间被遮挡住,只能从狭小窗口处,听见靠风力传送的微弱声音,接着暗自猜测。 到了黄昏时分,今日景色正美,云彩散落,但这与她无缘。 “叩…叩…” 有人敲门,阿黛沙马上恢复祷告的姿势,喊了声,“进来。”
她的门不被允许锁上,这是一种很大的耻辱, 一开始她还觉着万一有人闯入怎么办? 这是只针对自己的行为,后来还她发现,城堡有一半的区块,被重新设置,想去大厅见领主的人,只有一条路能通行,走入其他楼层的话,将会被施行“污辱领主”的罪责。 她清楚感觉到,奥兰一方面对女人不上心,一方面却有强大可怕的控制欲,贴身女眷除了放假出去,在城堡之中时,难以跟任何异性产生接触。 自己作为贵族,自然清楚贵族斯生活多么混乱,但也没人像奥兰这样。 他想掌握一切! “夫人,这是今日的食物。”
一位胖女仆把东西拿进来后,阿黛沙回复标志性的假笑,接过后,说了,“感谢主及阁下的慷慨。”
胖女仆送完却没走,又道,“今日,阁下要见您,等会请您沐浴。”
阿黛沙的脸色变的很古怪,半响后道,“他……阁下想?” 女仆摇头,不懂也不该问的事,她们只负责听跟做,这是卡琳女仆长的教导。 吃完晚餐后,阿黛沙被引去城堡中的浴室。 这里是有重大节日,需要沐浴更衣时,才会使用,它有管线连接到下面的污水孔。 奥兰使用这里,全看心情,偶尔也会喊来两位情人一起。 久违的沐浴,阿黛沙十分享受接受女仆的服务,她们用起软刷,手法熟练地从自己身上的肌肤擦过。 这才是做为领主应该有的待遇,她已经很长时间,没被人如此服务过了。 “众人之上,凡事都由仆从代劳,此为领主。”
这场沐浴持续近一个小时,结束之后,阿黛沙换上一件新的贵族女服。 随后被带到奥兰的领主睡房等着。 奥兰的房间摆设,跟罗琳城堡差不多,也是一条走道分成两边,左边是书房跟库房,右边是睡房。 阿黛沙进入奥兰睡房后,仆人道,“今日,夫人,请您静等阁下。”
“好,你先出去吧。”
而女仆却没出去,这房间有不少东西,卡琳女仆长交代自己,需要待到阁下出现时。 阿黛沙虽然懊恼,但也无可奈何,干脆躺在床上。 反正,奥兰让人把自己给洗了一遍,大概也有那点意思? 总之,这一次的机会,自己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一定要把握住。 房间角落的计时沙漏,缓缓落下,象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等待“审判”来临,紧张的情绪,让人越来越累,阿黛沙最后真的眼皮渐沉,缓缓睡去。 贵族娇生惯养,即便被奥兰抓住,也不需要干什么重活,身体素质一般都不好,而这女仆依然打起精神来,能入城堡工作,是自己的大幸运。 女仆长还说了,但凡进入城堡七年以上的女仆,一旦因故离开,还会帮助安排婚姻跟安排一间小屋,解决人生后顾之忧。 况且只是站着,还可以偷偷靠墙,这比下地风吹日晒,好过太多。 两女等着奥兰,可奥兰在领主大厅,正跟近臣讨论,挑灯夜战。 烛火灭去再点,但奥兰没有一点结束的心思。 今日,他的城堡来了一位年轻的小教士客人。 上回丹城之旅,奥兰跟肯特大主教认识,为了让大主教跟国王放过昆桑的行为,对两人都作出一点额外保证。 其中对大主教道,达勒姆可以多受神的福音,让大主教记得派人过来,友好交流。 一般没有接壤地盘的远方教士,若真的过来问候,多是为了举行庆典,修建教堂之类的募款。 从肯特王国到达勒姆地区,路途甚远,奥兰想人都来了,多少给一点。 可没想到这位小教士面色惊恐,一进城就昏倒,这让本来都要宠幸阿黛沙的奥兰,把时间押后,等着这年轻教士醒来。 当这人醒来,已经是夜间九点之时,他全身惊恐,喊道, “异教徒来了,来了,好多人都死了,他们践踏我们的土地!” 小教士说完,全身发抖不已,直至又喝了两杯温水,才慢慢镇静下来。 “大人,感谢您的招待,我受大主教之命,外出找寻同信者求救。”
小教士道。 他之所以来找奥兰,乃是当时在丹城,奥兰对大主教说,让大主教派人来领内传福音(募款),而这小教士正好被大主教委任此务,成为出行人员之一。 没想出发当天,就碰到维京人猛攻教堂,国中大乱,他一路北上,最后成功逃到达勒姆。 “你们的敌人是谁?” “丹人(丹麦维京),他们分成两次上岸,第一波上岸人数不多,只有三百来人,听说他们首领碰到海难,船只北漂,下落不明。 剩下的这群人,没有领袖,很快就被我们打退, 但这一支敌人退去之后,十多天不到再度登岸,他们说要为前一次死于海难的,什么‘剑狼’跟‘大熊’报仇,还有要完成‘维京神喻’, 这一次人数超过一千五,不,至少两千,他们踏上我们的土地,放火杀人,大教堂已经被他们毁了,大主教也……为了守护教堂,不肯求饶,反被他们施以最可怕的恶行!” 想起那画面,当时躲在教堂天花板,看见一切的小教士,又差点吐在奥兰面前。 因为维京人对这位八十多岁的肯特大主教,施行血鹰之刑! 骨头全被挖出! 作为七国之中,第一个信奉上帝的国土,国中关于教会的东西密度,远超六国。 而此刻,这块地方正受到前所未有的攻击。 “这些外邦人直接于教堂杀人,推倒圣像,还用人血留下狂傲的挑衅之语!” “什么狂傲之语?” “凛冬将至!” 奥兰反复追问,直到这小教士再也说不出口任何有用情报后,才让他休息,接着召开会议,城堡所有重臣都过来商议。 维京人有两句狠话。 一句是“听我怒吼”,这句话专门用在东面,是对芬兰或者再东一些的斯拉夫人邻居说,这些地方的冬季时节,外出撒尿,不用多久时间,就会冻的人头皮发麻。跟维京本岛差不多的鸟天气。 一句是“凛冬将至”,维京佬多用在气候相对温和的北海沿岸土地,诸如法兰克,英格兰,伊比利亚半岛这些并不被冰天雪地覆盖的地方。 一般的小规模战斗,并不会用这两句话,只有人数破千的入侵,才会使用。 而“凛冬将至”这话,近二十年来,已经成为拉格纳一族的专用语。 作为海贼的顶点,他打败一位又一位挑战者。 七十岁的拉格纳,头发胡子全白,脸色看上去却不超过五十岁。 精力充沛,私生子跟情人无数。 这个作法有好有坏,他睡过的女人太多,人际关系不停外展。 但也有浑水摸鱼的女人,伪装自己有了拉格纳的骨血,想要分他的威名跟将来他的遗产。 拉格纳继承“海王”之血的威名,在他之下,维京最强的“七位海贼首领”或者“国王”, 不是他的子血所出,就是盟友。 即便是中立者,并且内心不满,却也不敢明面对抗他。 还有人说他是“奥丁神”托生,海洋的守护者。 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维京首领或者贵族,尊敬他的,一旦见到,甚至会称他一声“老爹(父亲)”! 这是维京传统中,对于“无血缘”的“年长者”之最高敬意。 拉格纳在,维京人就是不可战胜的,因为即便局部战斗输了,就会有更可怕的战役,在他领军之下继续到来。 凛冬将至--若北海沿岸的天主领主听到这话,便要做好面对拉格纳一族的恐怖入侵! 这句话,也让奥兰今日本来想要征服阿黛沙的心,十分凉了九分。 危险越来越近。 奥兰喊来所有人到大厅,帮助自己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