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零零零,苏婉跟文雨也就见过几次,谈不上相处。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对文雨的认知。 只要这人在,铿锵飒爽的气质就能秒杀全场。 她傲气凌然,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是那种放在橱窗里可远观而不可触碰的带刺金玫瑰。 想想一九八零本就大胆跟优秀的文雨,苏婉觉得二十的雕琢与打磨,她也应该是这个样子。 可是如今,谈起与二哥这两天的相处,她羞涩地捂着脸,完全变成一九七九时,十八岁那个小姑娘。 那会,她可是二哥的迷妹。 现在,也差不多。 果然,爱情能让人变傻。 不过苏婉挺高兴的。 高兴文雨找到了自己的爱情,也很感动她不在意二哥结过婚,还有个儿子。 文雨一点都不在意,她只在意苏学斌这个人,她管别的干啥呢。 文雨对着苏婉,犯了一会苏学斌的花痴,之后就进入工作状态,认真起来了。 “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苏婉:“我想问问叶蓁以前的事,还有他的病情……” 苏婉在情怀酒吧里待了近两个小时。 文雨送她到门口,见她精神有些恍惚,便劝道:“你也别想太多,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苏婉很想说并没有啊,历史正在另一个地方继续上演。 但,无法解释啊! 她刚刚提了一下关于另一个时空的可能,文雨说,她相信命运的指引,却不信还有另一个自己,然后很认真地说,让她少看点小说。 唉,脑袋有些痛,就像睡眠不足一样。 苏婉揉了揉脑门,望着天上的烈日,不知道怎么说,很沉重。 文雨拍了拍她的肩膀,“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让表哥过来接你?”
苏婉摇头,“他应该还在睡,我先走了,你这边结束了也早点回去休息。”
文雨打了个哈欠,“知道了。”
她就是太高兴了,忍不住想要与人分享喜悦,不然也是得补补觉的。
苏婉上车,去叶宅。 刚刚在酒吧叶奶奶给她打电话了,让过去一趟。 苏婉看了下时间,有些晚了,已经过了饭点,叶蓁没联系她,想来还在休息。 来到叶家,叶奶奶见苏婉脸色不太好,还关心了一下她,听闻她还没吃饭,赶紧让厨房那边弄几个菜出来,先吃饱了再说。 叶家的厨子动作也是迅速,不到二十分钟就弄了三菜一汤,外加一碗鸡丝面条。 苏婉的确感觉有些饿,胃里空空的,还有些泛酸。 她坐在桌前吃午饭,叶奶奶给她看婚宴的礼单子,还有节目流程、菜单,重要的宾客名单。 叶奶奶今天叫苏婉过来,也是要跟她商量婚礼的事。 两人正说着话,管家过来说二爷到了。 二爷,这是谁啊? 苏婉有些迷茫,叶奶奶解释,“那是叶蓁的二叔。”叶蓁的二叔? 苏婉很快明白过来,这个二爷,是尚如意的儿子。 叶奶奶:“你俩的婚事族里的人我都通知了,这两天已经陆续回来了一些人,等人齐了,我再带你好好跟他们认识认识。”
苏婉:“好。”
她的确想认识认识,看看哪些人还在,哪些人已经死了。 叶奶奶要先去见见叶二爷,让苏婉慢慢吃,一会去客厅那边找她便是。 苏婉也有点想见一下那位二爷,加快速度将肚子填饱,正准备过去的时候,路被堵了。 看着坐轮椅上的老妇人,苏婉一时间尽有些认不出来。 老妇人脖子上那条疤实在吓人,注意力全在那上面了。 “你就是苏婉啊!”
她一开口说话,苏婉就听出来了,这人是于淑芬啊,叶蓁的后妈。 只是,她咋老成这个样子了,头发都快白完了,面色又黄又暗,跟另一个时间打扮精致贵气的于淑芬完全就是两个模样。 而且她还坐着轮椅,这是腿有问题吗? 苏婉真的有点儿迷糊啊,叶家人咋就这么爱坐轮椅呢? 这个时空的叶奶奶正在坐,另一个时空的叶昊乾也是,而自己也曾经坐过,现在又轮到于淑芬坐了。 难不成有什么诅咒下在了大家的腿上? 于淑芬见苏婉盯着她的腿看,笑了一声道:“是车祸。 那场车祸,之渊死了,小霖受创伤精神出了问题,我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苏婉说:“节哀。”
车祸的事先前她听叶蓁提过一下,现在见到于淑芬这个样子,她还是挺难过的,特别是叶霖。 在一九八零,叶霖还是个贪玩的孩子,天真无邪,不谙世事。 苏婉难过的神情倒是让于淑芬有些意外,她定定地看着她,之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苏婉有些莫名,她笑什么呢? 感觉精神状态有些不太正常的样子。 不过也能理解,谁出了这样的变故都没法好好面对生活吧。 苏婉:“你想去哪里?我让人带你过去。”
苏婉还是不太想跟于淑芬走得太近,她不敢相信叶家这些人,即便文雨跟叶蓁都说,那些人已经被他们铲除了。 于淑芬:“你不想跟我说话?”
苏婉:“没有,只是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做,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们可以晚一点再谈。”
于淑芬冷笑,“你现在很得意是不是?飞上枝头做凤凰。”
苏婉没想到她居然嘲讽自己,就耸了耸道:“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我此刻的心情。”
是啊,能嫁给叶蓁,我不光得意,还超开心的。 从大杂院出生的姑娘到叶家少奶奶,我不就是麻雀变凤凰了嘛。 你说得一点都没错。 苏婉的回答让于淑芬愣了一瞬,之后她的脸就扭曲了,整个人阴鸷得可怕。 “苏婉,你知道叶蓁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他手上到底沾了多少条命,多少鲜血吗?就满心欢喜地想要嫁给他。 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可怕!”
苏婉:“如果他是一只大恐龙,或许会有些可怕吧。”
苏婉说着,按了铃,为于淑芬叫了佣人,自己打算从厨房那边出去。 结果于淑芬居然转着轮椅跟过来了。 她一改先前高傲的态度,拉住苏婉的衣摆便求,“苏婉,苏婉,帮我,帮我,帮帮我,跟叶蓁说说,让我见见小霖吧,我没啥特别要求,我就是想见见小霖,我就是想看看他啊! 苏婉,我求你了,帮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