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武英殿西暖阁内。 此时阁内崇明帝与忠顺王在内商议政事,崇明帝看着神色倦怠的忠顺王问道:“怎么?军机处政事不顺?”
忠顺王一脸苦涩,无奈道:“皇兄,军机处衙门整日吵闹,臣弟是不胜其烦,我看皇兄还是早些寻个有能之人,让臣弟过些安生的日子。”
军机处衙门目前有两大势力,一者是以牛继宗为首的武勋,另一类则是以兵部尚书为首的文官,这两方互相看不顺眼,且身后都有不好支持者,基本上每天都要打口水仗,文官嘴皮子利索,自然占优,可是牛继宗等人深得贾蕴真传,讲不过你就飙脏话,两边互不相让,可算是让忠顺王这个军机处首尊无奈,毕竟他是首尊,要顾全大局,不好偏袒,即便他心里是偏向牛继宗他们,那他也不能做的过于明显。 崇明帝显然也是清楚,军机处就是文武相争的缩影,所以注定了不会安宁,轻笑一声,崇明骂道:“你这备懒的家伙,军机处事关重大,不可马虎,你是朕的同胞兄弟,朕只能相信你。”
军机处事关全国军政,自然需要天子信任的重臣管理,而忠顺王就是崇明帝的左膀右臂,崇明帝自然只能交给忠顺王,若是不然,大明宫那边说不定要专空子。 一听这话,忠顺王忙起身珍重道:“陛下放心,臣弟绝不辜负陛下信任。”
看着忠顺王一本正经的,崇明帝摆手道:“你看看,又拘谨起来了,好了,先坐下吧!!!”
忠顺王闻言拱手一礼,旋即坐了下来,天子就是天子,即便是同胞兄弟也要谨守君臣之礼。 崇明帝对此习以为常,也不在意这些,转而眸光一闪,嘱咐道:“军机处你要加快步伐,这关系到大乾基业,切不可懈怠。”
忠顺王闻言了然,他知道崇明帝的意思,只有彻底掌控了军机处,崇明帝的下一步计划才敢去实施,于是郑重回道:“臣弟明白。”
崇明帝见状点了点头,正当此时,戴权迈着小步走了进来,躬身禀道:“皇爷,宁国公府贾伯爷求见。”
崇明帝闻言轻笑一声,对着忠顺王说道:“得,又来了个更备懒的混小子。”
忠顺王听着一乐,那小子确实备懒的不像话,如今连京营的事情都甚少理会,沉迷于风花雪月之中,不过看崇明帝这态度,俨然是非常喜欢贾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贾蕴备懒归备懒,但是对崇明帝忠心,而且能力也不错,别看贾蕴没怎么管理京营了,实际京营都在贾蕴掌控之中,京营诸事都交于曾国藩,那些武勋心里肯定不服气,只不过是贾蕴压着,而曾国藩也只是表面上管理京营而已,真正的大权仍旧把持在贾蕴手中,崇明帝清楚这点,所以他并未理会贾蕴的风花雪月,甚至心中放心不少。 不光是京营的事情,“火耗归公”、“养廉银”、“军机处”、都是贾蕴提出的建议,现在看来效果都不错,这样有能力且又忠心,更能放心的臣子,作为天子如何不喜欢!!!!! 崇明帝不知道忠顺王心里的想法,摆手道:“宣....” 戴权闻言恭敬地退了下去,没一会,贾蕴随着戴权进入暖阁,当即也不废话,大礼道:“臣贾蕴拜见陛下。”
崇明帝点了点头,语气不耐烦道:“出了什么事了?”
贾蕴闻言顿时嘴角一抽,崇明帝这话说的,怎么好像他只会在有事的时候求见,不过话说回来,没事的时候谁会来求见天子啊!!! 于是贾蕴恭敬道:“陛下圣明。”
这话回的,顿时让忠顺王忍俊不禁起来,便是戴权也是如此,崇明帝挑着眉骂道:“少拍马屁,有什么事直说。”
贾蕴悻悻然的说道:“臣想向陛下保举一人,此人姓贾名化,字时飞,别号雨村,现任金陵府尹。”
“哦.....”崇明帝闻言眸光一沉,要知道贾蕴从未向他保举人才,而且还是贾家人,这就有意思了。 “诤臣,能让你保举的人才,想必是有经天纬地之才了.....”崇明帝意有所指的说道。 贾蕴闻言神色如常,回道:“回陛下,此人生于仕宦之家,但祖宗根基已尽,人口衰丧,只剩下他一人,臣等念其与臣贾家有渊源,且才华横溢,故而认宗,现今是臣贾家之人。”
崇明帝听后若有所思的看着贾蕴,开口问道:“你想让他进军机处?”
贾蕴见崇明帝瞬间就明白过来,马上一记马屁道:“陛下目光如炬,臣拍马不及万一。”
崇明帝轻笑一声,这贾蕴还是这般,拍个马屁生怕别人不知道,沉吟一声后,崇明帝看着忠顺王问道:“你觉得如何?”
忠顺王闻言恭敬道:“但凭皇兄决议。”
崇明帝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对于贾蕴的提议,他大致也能明白,文官中,即便是崇明帝的势力也反感军机处,所以崇明帝才会让军机处衙门成为临时衙门,省得过于激进,目前看来,军机处的正式成立阻碍重重,其关键之处就是在于文官的掣肘。 虽说贾蕴并没有参与军机处的事情,但军机处的成立就是贾蕴推进的,贾雨村是贾家之人,自然不会掣肘,而贾雨村本就是文官,且他的资历又合适,念及此处,崇明帝点头道:“既然是你保举之人,朕便卖你这份人情。”
贾蕴闻言忙行礼道:“臣惶恐,臣只是想为陛下分忧,其实臣并不喜欢那个贾雨村。”
崇明帝看了贾蕴一眼,手中端着茶盏感兴趣的说道:“他不是你贾家之人吗?难不成你这小子妒贤嫉能?”
封建王朝是宗族社会,贾蕴是族长,族中有才干之人利于家族的发展,一般而言,对于人才都是大力提携,除非是贾蕴这个族长嫉妒,又或者有什么隐情。 贾蕴闻言忙解释道:“臣并非妒贤嫉能,只是此人心性凉薄,极为热衷于功名,为了经济前途不择手段,且为官不正,若不是为陛下分忧,臣定然不会与他有任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