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几间屋子也大差不差,都是一片凌乱的样子,偶尔能看见几桶吃完的泡面,看样子经历过台风之后,这里完全没有人打扫了,任由着荒废成了这样。 钱几重也摇了摇头,他那边情况也差不多。 “完全被毁了,也就是外面看着还是个完整的房子。窗户都破了,里面一片废墟。小笼包不是说她住的是七号房吗?我还仔细看了看,啥线索也没有。”
钱几重说道。 “当然了,包梵声住在这里的时候,可没有台风。这里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客人了!”
尤可追说道。 “那我们到底是来找什么的呢?”
“你应该问,包梵声到底为什么不想让我们找到这里呢?”
钱几重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想不通。 三个毫无收获的人,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小岛咖啡店,看到席金盏正一边吃着面包,一边拿着手电筒照着一本薄薄的书看着,见有人回来了,他抬头看了一眼,继续看自己的书去了。 钱几重从包里拿出了几个三明治递给他们,又拿了几瓶水,“今晚,我们就在这凑活一下咯!”
尤可追接过水,看了看一旁的席金盏,想了想,起身向他走了过去。 “喝水吗?”
尤可追在他身边坐下,问道。 席金盏看了看她,伸出手,接过水,“谢谢。”
“你在看什么书?”
尤可追问道。 席金盏合上了书,递给尤可追,她看了一眼封面,《彷徨少年时》,书已经泛了黄,书页的边角也已经卷了起来,尤可追快速翻看了下,没有看见图书馆的印章,看样子,这书是席金盏自己的。 “我好像看过,但内容不记得了。”
尤可追说道。 “那正好,可以重新读一遍了。这是别人送我的,我看了好几遍了。”
席金盏笑着说道,尤可追突然发现,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席金盏的笑容特别纯净,像是从来没有被污染过。他更像是个孩子,虽然风吹日晒让他看起来很苍老,但他的实际年龄应该不大,只是尤可追也猜不准。 尤可追合上了书,问道:“在船上的时候,我看见你和乘客起了争执。”
“嗯。”
席金盏并不介意谈这些,“他们把自己装扮得衣冠楚楚,但是这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席金盏用左手食指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确实。”
尤可追点了点头。 “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不然到了后天,下了岛,再想问什么,就没有人回答你了。”
席金盏说道。 尤可追回头看了看两个同事,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也没什么。”
“我在凤崖岛长大的,第一次来昔阳岛是十岁的时候,跟着我爸爸划船来的。”
席金盏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如果你想问这个岛的事情,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但是,如果你现在不问,明天再问我,我就不高兴告诉你了!”
席金盏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 “为什么呢?”
“因为我可以告诉你,就是不想告诉那两个人!”
席金盏看了看不远处的钱几重和陈新知。 尤可追深深地吸了口气,“这里是什么时候开始荒废的?”
“嗯,前年夏天。应该是暑假的时候,来了台风,小木屋你们也看见了,里面那个样子,除非重新装修,根本住不了人的。估计重新装修也赚不了多少钱,就这么荒废着了。”
席金盏笑嘻嘻地说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故意不让你们住舒服的房间,才非要去小木屋看看的?”
“嘘,他们俩是这么觉得的。”
尤可追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么说,台风过后,你来过这里了?也是带客人来的吗?”
“这里哪还有客人呢?当时台风过后,我们过来帮忙整理。本来想看看还能不能恢复,结果,哎,就这么荒废了。只有你们仨,还要到这个岛上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想找什么,但希望你们能找到吧。”
“台风之前,你是在岛上工作的吗?”
“哈哈!不是!陈姨是不是说我是向导来着?我不是,这个岛就这么点大,要什么向导?她不过是想让我挣点零花钱,也怕你们在这没电没水的地方危险。我只是喜欢到处跑,经常来这个岛上玩。熟悉地形。”
“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认识!以前他们就在这里!高、高大雷,还有吕姐。”
席金盏低着头,仔细地看着照片上的两人,“这不就是在这里拍的吗?”
“台风来的时候,他们在岛上吗?”
“不、不,他们已经走了,当时换了另外两个人。”
席金盏说道,“叫什么我就不记得了,还没混熟,台风就来了。”
“这几个人呢?”
尤可追将其他几个人的照片也递给了席金盏,他拿着手电筒仔细辨认着照片上的人。 终于,他的眼里发了光,“这两个人,我认得!”
尤可追一看,正是赵坚强和赵坚韧兄弟俩。 “他们可帅了!是兄弟俩,一起来的。他们先去了凤崖岛,我在凤崖岛就见过他们。这个人,是哥哥吧,会冲浪。当时他们给我讲过很多他们冒险的故事,还告诉我,他们家附近,有好多大山,非常非常高,他们准备一年爬两座!还有、还有,他们当时借了两辆摩托车,绕着山地开得飞快,还带着我兜了一圈。还好我阿妈没有看见,那个速度,风都追不上!”
席金盏越好越兴奋,看样子赵坚韧兄弟俩确实让他印象深刻。 “可惜我后来再也没有看见过他们。他们本来说,以后还要来冲浪的,哎!可能是在忙着爬山吧!”
席金盏有些遗憾。 “其他人呢?”
“没有印象了。”
席金盏摇了摇头,“我只记得他们俩。你们、你们刚刚就是拿着这个照片在找什么吗?”
尤可追叹了口气,她不知道怎么和席金盏解释,她想了想,选择了沉默,席金盏是个单纯的人,谁对他好,他就能记一辈子,如果他余生都在这个地方度过,保持单纯又有什么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