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薛春春找到了几年前凤岩美院合唱团的照片,他们佩戴的领带颜色正是藏青色。薛春春赶紧联系学校,确认了吴迢在大一的时候,加入过学校的合唱团,但也只待了半年就退出了。 校方已经联系上当年合唱团的负责人,负责人看过了领带的图片,表示看着确实是他们当年团购的那款。他也会联系一下当时的同学,看看是否还有人保留了这条合唱团团购的领带。 虽然结果还没有出来,但薛春春和尤可追心里都已有了数。祁家强的死,和吴迢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薛春春的手机震动了下,她走到外面接了个电话。 “凤崖岛那边有消息了,他们拿着祁家强的照片挨家挨户去问,都没有人见过他,也不知道10号晚上他究竟住在哪里。岛上的船只租赁公司也查了,从9号到13号这几天,有5个客人租船出海,但经过排查,和这几个嫌疑人都没有关系。”
薛春春说道,“还有那个席金盏,他家也够可怜的,家里只有他和他大姨两个人了,她大姨眼睛也看不见,家里倒是有船,但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席金盏不在家的这几天,还好有邻居照料她。据说她知道席金盏陷入了一场谋杀,紧张得不得了,天天都嚷着要出去找他呢!哎!”
“都不容易!哎!”
尤可追叹了口气,“对了,席金盏家的船,确定很久没有出海了吗?”
“确定,本来就是艘小船,看起来很久没人打理了。怎么?你还怀疑他?”
“这些人当中,我最不怀疑的就是他了。要不是给我们当向导,他早就可以回家照顾大姨了,不是吗?”
薛春春点了点头,“哦!那个合唱团的负责人发消息来了,有个人还留着合唱团的领带!”
“真的吗?太好了!”
“嗯!还是凤岩的!我让他寄个同城快递!”
“不用了!我去一趟吧!”
“啊?”
“你把地址发给我。”
薛春春还没有反应过来,尤可追就拿起了外套准备出门,她还不忘叫上韩嘉禾给自己当司机。尤可追的本意是想借此机会,了解一下吴迢在同学眼中是什么样的人。可对方几乎不记得吴迢了,尤可追提示了半天,他才给出了七个字的评价——“独来独往的怪人”。这是他对吴迢的全部记忆,吴迢离开合唱团的时候,甚至没有人意识到他的离去,就和他退学时一样,没有在学校里引起一丝波澜。 一路上,尤可追的心情都很阴郁,吴迢是个活生生的人,在至亲离世之后,也许他不擅长交际,但也不应该消失了两年也无人察觉吧!尤可追从来没有为自己的未来担心,她只想着要将眼前的案件解决掉,可吴迢的事,让她对未来有了一种深深的担忧。 她害怕,害怕有一天自己也像吴迢一样,消失的时候,都没有人知道。她更害怕,生命流逝的过程很长,长到没有人能够陪伴她。她告诉自己,父母健在,也有三五好友,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但她就是忍不住往那方面去想。她害怕,吴迢就是她的未来。 韩嘉禾一路也不敢多话,只是安静地当个司机,直到尤可追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才说了一句:“别怕,没事。”
尤可追瞥了眼他,没有搭话,心里却安定了很多。也许这种担心不是没有必要的,但脚踏实地地做好眼下的事更为重要。 尤可追拿起了透明证物袋,看着里面那条藏青色领带,这和他们在现场发现的领带极为相似,无论是颜色和材质,都能对得上,只是她手里的这条更新一些。 尤可追刚把证物送去检验,就被苗秋千拦下了。 “可追姐,有人要见你。”
“谁?包梵声?”
“不是,是陈新知。马队说,可以让你们碰面,不过,我得跟着。”
苗秋千笑着说道,“你现在有时间吗?不然就现在吧?”
“有,就现在。”
刚一进询问室,就看见陈新知正抱着双臂,脸色凝重,他闻声抬起头,看到了尤可追身后还有一个人,刚有的一丝兴奋也消失了,又换上了原来那副阴沉着的表情。 “找我?有事吗?”
尤可追坐在他的对面,问道。 “想问一下调查的情况,好几天了,我和老钱的嫌疑洗清了没?上次你们问了好几个人,可都跳过了我和老钱,我们是不是能回来参与调查了?”
陈新知也不绕弯子,直击主题。 “你就安心当你的嫌疑人吧,别总掺和调查的事情。”
陈新知无奈地摇了摇头。 “咳咳,照我们的调查进度,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尤可追补充道。 “行!”
陈新知叹了口气,“对了,有件事,这两天,我思来想去,怎么都觉得要和你们说一下。”
“什么事?”
苗秋千紧张地问道。 尤可追倒是心中一乐,她已经猜出这是陈新知玩的把戏了,她才没有那么傻,相信陈新知等下会说什么正儿八经的事! 陈新知故意顿了顿,慢悠悠地说道:“酒店的热水不太足,洗澡的时候用着用着就没热水了。”
“你!这事你和酒店前台说不就行了吗?”
“呵呵!我就是想说一下。”
陈新知又开始皮笑肉不笑了,他转过头,对着尤可追说道,“你回来以后见过包梵声吗?我今天可碰上她了!她又开始神神道道的了,我看见她嘴里一直念念有词,说什么一步错、步步错,什么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我还问了她,她说什么夜观天象,发现大事不妙,又拿着塔罗牌算了一下,从头到尾都是错的!”
“她神经也不是一天了。”
尤可追淡淡地说道,语气里却少了平时的戏谑。 “是,没错,她还想试着用些非自然的手段,去了解那些缠着她不放的东西到底想要什么!真的,快点结案吧,把她送去看病,这孩子的病拖不得啊!”
说完,陈新知便闭上了眼,不准备再说话了。 尤可追暗自思忖,陈新知这番话里另有深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