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尤可追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包梵声的表情有些忸怩,“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
尤可追看着她这副样子,耳畔又响起了陈新知的嘱托。她缓了缓情绪,慢慢坐下来,轻声细语地问道:“你确定?”
“我确定!我认出了何小勇的胶鞋,另一只我也看了,绝对不是荧光绿的鞋子,不然我肯定会记得的。”
包梵声皱着眉头说道。 “你知道这件事多重要吗?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确定吗?”
“我确定!”
包梵声郑重其事地说道。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包梵声点点头,“当年死的那个人,不是吴迢。”
“可岛上没其他人了!大家都活着!”
尤可追说道,“还能从哪里找到一个死者?那活着的吴迢呢?”
包梵声无奈地看着她,“你应该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吧。”
尤可追沉下了脸,“你也怀疑席金盏?”
“对。”
尤可追往前倾了倾,问道:“你为什么怀疑席金盏?”
“只有他,复仇的欲望最强烈。而且,他从未离开过凤崖岛。我猜,他是离不开,他不敢离开。”
“不,不!我去过凤崖岛,他的大姨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他是至亲的人,还每天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而且,他的邻居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尤可追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没错,当时席金盏的邻居迟姐说过一句话,席金盏回来后,大病了一场,整个人都瘦脱了相。 “瘦脱了相。”
尤可追喃喃地说道。 “什么?”
“没事。”
“你已经察觉到还是有可能的吧!”
“可是他大姨为什么没有站出来指认他不是席金盏呢?”
尤可追问道。 “因为席金盏死了啊!席金盏死了,吴迢愿意替他报仇。他大姨一个盲人,想要为席金盏复仇,肯定不容易,还不如和吴迢合作。”
“好,就算说得通。吴迢为什么要替席金盏报仇呢?吴迢和席金盏之间有什么牵连吗?他明明可以离开昔阳岛,去报警,或者和你一样,选择躲起来呢?”
包梵声闻言,移开了目光,“可能,是知道甘天悦自杀了吧。”
尤可追叹了口气,“真是这样的话,席金盏的大姨也知道全部的计划了?不对,还是不对!祁家强的儿子祁福生,亲眼看见吴迢被埋到土里的,他看见了吴迢的脸,怎么死的又变成席金盏了呢?”
“我问你一件事,你们去问吕繁星的时候,她有没有提到过,高大雷之前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变化吗?”
“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突然奔溃,大哭大叫,发疯什么的。”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你想到了什么?”
“祁福生没有骗我们的必要,而吴迢确实也消失了一段时间,甘天悦怎么找也找不到,对吗?”
“嗯。”
“我猜,那天晚上,高大雷他们杀了三个人,而不是两个。”
包梵声抬起头,“只是吴迢没死。虽然我不知道顺序,但吴迢被抛尸的时候,祁福生看见了。然后席金盏和何小勇不知道为什么搅入其中,也被高大雷他们灭了口,三个人都被埋在了同一处。等我赶到现场的时候,我扒开的比较少,只看到了两只脚,误以为死者只有两个人。我认出了何小勇的胶鞋,第二天又得知吴迢失踪了,先入为主地认为,另一个死者就是吴迢。但是,如果我们猜得没错,吴迢没死,还跑出来了。那高大雷去处理尸体的时候,就会发现少了一具尸体。他一定会惊慌失措的!”
尤可追再一次站了起来,“你等我一下!”
语毕,拿着手机出了门。 过了几分钟,她一脸凝重地回到了询问室,“吕繁星的询问我没参与。我刚刚打电话给我同事了,他说,处理尸体的是吕繁星,因为高大雷情绪失控,跑下了山。”
包梵声苦笑了下,“只怕,他被吓得不轻吧。”
“这倒也解释了,高大雷为什么从昔阳岛回去以后,整日躲在家里不出门,天天喝酒。心里有鬼,又没办法说。”
“良心的谴责,也是他要付出的代价之一。”
包梵声喃喃地说道,这句话同时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这也说明了,为什么吴迢要复仇,不仅是替甘天悦,也是替自己复仇。”
“我会去验证这个推测的,你放心。如果被害人从席金盏变成了假扮席金盏的吴迢,很多事情都要重新考虑了。”
“可追,你只要知道,是谁知道了这件事,谁想要封住吴迢的口就行了。毕竟,没有人想要去杀席金盏,这一点我很确定。”
“只有当年行凶的那些人知道吴迢已经死了,如果他们发现席金盏就是吴迢,那么就会想方设法灭了他的口。可当年那些人,没有活着的了啊!”
“有。朱霜艳。”
“朱霜艳并不是杀死吴迢的人。”
尤可追摇着头说道,“她只是后来参与了埋尸。无论那个时候吴迢是真的昏迷不醒还是装睡,他都不可能把这笔账记在朱霜艳身上啊!”
“你不能这样去推测吴迢的想法。他可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更何况,他要替席金盏报仇,席金盏的死总和朱霜艳有关了吧。朱霜艳到现在没有出现,就是很大的问题,也是很大的隐患。”
“那梅之弦呢?他为什么要嫁祸给赵坚韧?”
“梅之弦不会嫁祸给赵坚韧的。”
包梵声似乎很坚信。 尤可追将酒店里的发现简单说了一遍,包梵声还是不肯相信,“我相信梅之弦,他不是这样的人。反倒是他的失踪,你想想,我们都在酒店里,还要有谁会去找他呢?还有谁能让他那么急匆匆地出门呢?甚至连作案用的绳子都来不及处理呢?”
“朱霜艳。”
尤可追默默说出了这个名字。 “就是朱霜艳,这个案子怎么也绕不过朱霜艳。一个可以消失一年多,无影无踪的人,她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们要当心,也许,她已经换了个身份,混在我们周围了。”
尤可追站了起来,“包梵声,以后有什么就像今天这样,直接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