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愿望是跟陆立这头白眼狼和离。她为他做牛做马十多年,到头来却拿到了一纸休书,休了她也就算了,竟然还找人杀她! 陈兰花死不瞑目。她老实啊,不甘心,也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 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跟了陆立十多年,就算没有夫妻之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她想不明白陆立的心是什么东西做的,怎么就那么硬! 怎么会有如此狼心狗肺之人呢? 不过陈兰花虽然没什么见识,但她也知道陆立嫌弃她,得知桑月能够帮她改变命运,她只想早点离开陆立,或是干脆不要嫁给他,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当初就算嫁给傻子也比嫁给他好啊。 在陆家十多年,她自问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虽说她没能给陆家生下一男半女,可陆立从未碰过她,她要是有了孩子那才该浸猪笼。 所以,按理说,桑月应该穿成陈兰花。 为了桑月能更好的适应人物,一般她穿成谁,谁的名字就会变成桑月,父母亲戚相应自动调整。 现在因为系统错误,她成了陈兰花的婆婆,也正是陆立的母亲。 陆立幼年丧父,全靠母亲桑氏一手拉扯长大,他虽说是个读书人,可是如此凉薄无情,自私自利,他的母亲桑氏不能说一点责任都没有。 桑月想了想,就想到了一个词“慈母多败儿”。 …… 桑氏为了儿子劳心劳力,煞费苦心,也包括求娶村里最能干的姑娘陈兰花进门,全然是一颗慈母之心。 可陆立实在是没什么良心,不光对妻子陈兰花狠心绝情,心狠手辣,对一手把他拉扯大的亲娘也虚情假意,冷漠凉薄。 他把陈兰花休弃之后娶了上峰的女儿为妻,那上峰的女儿冯氏抓尖儿要强,眼里揉不得沙子,又精通后宅阴私,桑氏一个只会撒泼耍赖的乡下妇人在她手底下吃尽了苦头,没多久就抑郁而终。 试想一下,桑氏再如何粗鄙无知,上不得台面,她也是生养陆立的亲娘,冯氏的婆婆。 如果不是陆立凉薄,不顾生母死活,冯氏怎么敢蹉跎自己的婆婆? 桑氏死后,陆立这个白眼狼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在他内心深处,母亲桑氏跟陈兰花从某种程度来说是一样的,一样的粗鄙无知,一样的给他丢脸。 陆立这一生,虽说官职一品,可人品太差,说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也不为过。 “所以,我的任务是什么?”
桑月凝眉问道。 “帮助陈兰花和陆立和离?”
系统小声问道,桑月被气笑了,她现在可是陆立的母亲,陈兰花的婆婆啊!难道要她做恶婆婆让陆立休了陈兰花? 可问题是陈兰花才刚进门。 按照这个世界的设定,一个姑娘无缘无故被休弃,或是跟丈夫和离都是要被千夫指的。 陈兰花才刚过门,年轻姑娘脸皮薄,她这个做婆婆的现在就让儿子跟她和离,这不是坑死人家吗? 搞不好她前脚让便宜儿子跟人家和离,后脚这姑娘就跳河去了…… 桑月倒不怕作孽,她是魔修,杀过的人不计其数,虽然说死的那些人都是活该。 可是既然做任务嘛,她还是追求完美的。 系统沉默了。 桑月决定暂时先走一步算一步,反正她有底气,她问过系统,如果任务失败了会怎么样,系统支支吾吾的,桑月觉得,反正自己潇洒了上千年,在凡人眼里几乎是无尽的岁月,大不了就是灰飞烟灭。 如果说一开始被搞进这个所谓的系统心里还很不爽,现在的桑月几乎是乐在其中。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戾气不知不觉的已经被磨去了不少。 搞事情搞起来! 桑月刚出门就看到了一个灰扑扑的身影,那人看到桑月,眼睛就是一亮,随即低下头,攥紧了拳头,没有再往前走,而是看上去颇有几分不安。 “婆婆,您起来了。水烧好了,我,我伺候您洗脸。”
“嗯。”
桑月淡淡应了一声,维持着冷漠刻薄的人设。 不错,桑氏这人是冷漠刻薄的,她一个寡妇带着儿子讨生活不容易,所以除了对儿子之外的任何人,桑氏都是板着一张脸的。光是那张脸瞧着就让人觉得她不好惹。 眼前这人正是陈兰花,她已经梳了妇人头,头上包着一块灰扑扑的布,她太瘦了,一张脸只有巴掌那么大,黑黢黢的,五官倒是端正,身上的棉袄也破破烂烂的。 不过这是陈兰花最体面的一身衣裳了,此时面对婆婆桑氏,陈兰花拘谨的不得了。 因为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婆婆怎么会选自己做儿媳妇儿。 不过不管怎么说,陆家母子两人都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如果不嫁给陆立,她就要嫁给隔壁村的那个傻子。 一个秀才公一个傻子,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所以陈兰花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婆婆和相公简直就是救自己出苦海的活菩萨,她在家怎么伺候的继母弟弟,往后在婆家就怎么伺候婆婆和相公,对她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点都不难。 桑月试了一下水温,刚刚好,嗯,这个便宜儿媳妇儿特别懂事。 然后板着一张脸在陈兰花的伺候下舒舒服服的洗了脸,又用柳枝浸了一点盐清理了牙齿,头发被陈兰花梳得一丝不苟,如果不是因为陆家穷,陈兰花肯定还得给她婆婆头上弄一点桂花油,把头发给梳得油光水滑的! 以前桑氏也没那么讲究,还用盐清理牙齿。 这年头,盐是十分精贵的东西,不过桑氏觉得自己儿子是秀才老爷,她是秀才老娘,要是作为秀才娘邋里邋遢的是给自己儿子丢脸。所以平时就比较讲究。 桑月就继续维持着这个习惯。毕竟人设不能崩。不过再讲究也就这么一回事,家里条件有限,也就是穷讲究。 等全部都梳理好之后,桑月就进了厨房。 陆家的厨房不大,进门就能看见灶台,在灶台前面支着一张小方桌,方桌两边是两条长凳。 方桌边上还有一个破旧的橱柜,橱柜上还是落了锁的,注意到桑月的目光,陈兰花顿时又紧张了。 “婆,婆婆,今天我,我没捡到野鸭蛋,我煮了野菜,我,我今天就上山,我埋了菌子,晚上给相公煮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