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看见她别在裤腰上……” 桑月心里有数了,这也是村民们的习惯,一般常用的东西又譬如贵重的东西都是随身带着的。小田村的村民穷,因为穷,就更加扣扣索索的小家子气。 买了陈雨涵的人家儿子是个傻子,可就算是个傻子,只要他有男人的正常能力,总不能家里断了后。所以两口子存了大半辈子的钱几乎全用来买了陈雨涵。 换句话来说,现在的陈雨涵不是一个人,而跟家里的“贵重物品”没多大的区别。 “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偷了来,救你出去。”
陈雨涵倒吸一口气,心跳如鼓,她的夜视能力就不如桑月了,不过她也知道这户人家的傻子就睡在自己身边,也幸好是个傻子,要不然就她如今这幅模样,可不得被人占便宜了。说到这个,陈雨涵就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家虽说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却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从小娇养的,没吃过这样的苦。 在此之前,在陈雨涵看来,被卖给深山里面的老光棍当老婆这种事情还是发生在电视电影小说里面的,她从来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经历这么可怕的事情。 正因为害怕,她对桑月也越发依赖。 “那他怎么办?”
桑月看了一眼这傻子,沉默了片刻,走过去,往这傻子嘴里塞了一颗自己白天做好的药丸,割猪草的时候弄来的草药,吃了能睡几个时辰那种。 做好这些,她又熟门熟路的摸出去了,陈雨涵想叫她,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好往墙角缩了缩。没一会儿就又听见那边传来动静了,陈雨涵一下子又紧绷了起来,就感觉有东西扔过来了。“你先将就着穿,我这就给你开锁。”
桑月的动作格外利索,在陈雨涵穿好衣服之后就给她开了锁。 跟村子里其他“媳妇儿”不一样,她到底是刚来,还没有受过太大的伤害,人还保持着天真,这会儿知道自己得救了,心里还挺高兴的,不过因为逃跑这种事情她心跳如鼓的跟在桑月的身后,等出了地窖,闻到了十分清新好闻的草木青香的时候,陈雨涵的脑子总算恢复了正常运转了。 不对啊,这个女孩是村子里的女孩,一般买拐子手里女孩的村不都十分团结的吗?先不说这瘦弱的姑娘为何愿意救自己,她们能不能逃得出去还是一个问题啊。 这么一想,陈雨涵又开始忐忑起来了。 能让人绝望的从来都不是希望,而是自以为有了希望,转眼之间,这希望又被打破。 “我,我们去哪儿?”
借着夜色,陈雨涵心里一阵的迷茫,这种迷茫是对环境和未来的迷茫。 “你先跟我来,我带你去我家。”
陈雨涵一愣,不过因为是桑月把自己救出来的,又是同性,她对桑月的防备之心没那么重,想了想就答应了。桑月把陈雨涵藏在了自己的小窝棚里面。 当初桑老太虽然把她留下来了,但是作为女孩儿,她的待遇并不好,她的那个房间破破烂烂的,就是一个窝棚,看着就跟马上就要倒塌了似的。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她这破屋子才格外安全,平时没事桑老太绝对不会到她房间里面来。 况且家里人使唤她都习惯了,哪里会想到唯唯诺诺的她会在家里藏别人家买来的“媳妇儿”呢? 桑月让陈雨涵安心待着,却被陈雨涵一把拉住了。 “我,我……” “你想说什么就说罢。”
“跟我一起被卖到这个村子的应该还有两个女孩,你能不能……” 陈雨涵知道自己的要求十分过分,人家肯救自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她竟然还想让她帮忙救别人,饶是陈雨涵这些天麻木的很,也觉得自己的脸皮太厚了一些。 “你放心,我会去救的,不光是你们,所有不愿意留在小田村的,我都会想办法救走。”
桑月这话给了陈雨涵很大的震动。先不说这地方穷不穷,光是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当老婆,并且跟自己的父母永远无法见面,怕是个姑娘都不会愿意。 只是,刚才在地窖里面没好好的看桑月,这会儿借着几分月色,她倒是看的真切了一些,桑月的个头跟她差不多,但是整个人瘦的就跟一根枯树枝似的,陈雨涵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小村子里本地的姑娘为什么会救她,并且还愿意解救其他人? 不过想不通,她也就不想了。 “我,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桑月一听,愣了愣,看向陈雨涵的目光之中就带了几分属于她自己的玩味儿情绪,就把陈雨涵给吓了一跳,桑月转眼又恢复了原样,快的陈雨涵都以为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刚才那个眼神真的是这么一个枯瘦的女孩所拥有的吗? “你好好待着,不要出来乱跑就是给我帮忙了。”
桑月耐心的跟陈雨涵解释了一下,就跟陈雨涵想的差不多,在愚昧的村民们看来,这些姑娘们都是他们的私有“物品”,是“传宗接代”的。 因为传宗接代,所以格外的宝贵,这关乎到一个家族传承的问题,所以绝对不能让人跑了。 家家户户都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所以村民们越发的团结。在这样的一片铁桶的情况下,被买进来受尽屈辱虐待的女孩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傻子家可能很快就会发现人跑了,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出现在任何村民面前,以免暴露了惹来麻烦。陈雨涵听了桑月的话也明白了。 果然,第二天,傻子家就发现“新媳妇”跑了,傻子他娘气得直骂娘,那么粗的铁链子都拴不住人,这姑娘怕不是钢铁打的?不过现在说这些没意思,人跑了,当然是纠集全村青壮劳动力去追啊,量那小娘皮也跑不出去! 桑老太知道傻子家的媳妇儿跑了之后也跟着咒骂了几句,就带着儿子出去追了,桑强和桑壮也想去,被桑老太拦住了。“你俩明天还要读书呢,去那干啥?有你们啥事?回去睡觉,我跟你爹去去就回。”
说着瞥了桑月一眼,“你跟我们一起去。”
“奶,我就不去了吧,我去了万一崴脚了明天谁给弟弟们做饭啊?对了,我今天上山割猪草找到了一大片太子参,我想明天去挖了,拾掇拾掇送去镇上药房卖,给大弟小弟买新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