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不出桑月所料,燕旭成那边对颜明嫣没什么心思,反倒是颜明嫣一厢情愿,还招惹了那市井流氓,见实在躲不过,颜明嫣竟把自己贴身的丫鬟推出去挡着,自己趁机跑了…… 那市井泼皮也有几分眼色,见颜明嫣衣着富贵,心里清楚那不是他能够沾染的人。他是无赖不假,却不是亡命之徒,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一时的痛快,惹上权贵。 可是丁香就不一样了,不管是衣服的成色还是模样身段都是一个丫鬟。 这样的一个如花似玉的丫鬟,若是被他得手了也是几辈子的福分了。 毕竟那富贵人家的丫鬟也是自小娇生惯养的,肤白貌美的,惹人的很。如果不是桑月的人及时出现,丁香会遭遇什么完全无法想象。也怨不得丁香如今对颜明嫣恨之入骨。 桑月就知道吧,颜明嫣这样的人,其实压根不需要她对付她,她自己总能把脖子洗干净伸过来。 颜明嫣是真的蠢,原身并不是不知道,只是原身跟女魔头到底是不一样的,她顾念着跟颜明嫣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况且她心里是有颜明喻的,想着自己往后与表哥成了亲,颜明嫣既是亲表姐又是小姑子,不好得罪。所以原身一次都没有针对过颜明嫣。 但从小到大都被她找麻烦。 桑月没有让丁香回临安侯府,而是另外找了一个地方把她暂时安置了。 颜明嫣在苏氏三言两语就把整件事情的经过给说出来了,苏氏听完,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要不是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苏氏真想一巴掌扇死这个丢脸的丫头!这些年的教养竟然都喂了狗了,逃婚去找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关键是人家压根都不记得她,丢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你做这样的事情就没想过娘,没想过颜家的其他人?会不会因为你被牵连?”
半晌,苏氏才憋出这么几句话。听着就干巴巴的。 “我,我……娘,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苏氏:“……”饶是苏氏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儿是养废了,她跟丈夫都是聪明人,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愚蠢的女儿? “若他当真对你有半分心思,你也不至于在郊外遭遇这样的事情,你可想过若你没有带着丁香,而是一个人在郊外,会发生什么事情?”
颜明嫣吓得缩了一下,她压根就不敢想。一个人,一个人的话她一定会被那个猥琐的男人抓住的,颜明嫣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就抓紧了胸前的衣襟。 以她前面这十多年的经历压根就不敢想这样的事情可能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苏氏自诩是聪明人,跟这么一个蠢透了的女儿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因此她也没有留下来安慰颜明嫣,说了两句就离开了,颜明嫣其实有意识到她娘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她蠢,并没有捕捉到这些。不过她现在回家了,她也没那么害怕了。 而这对母女都是天生凉薄的性子,关于丁香的一切不过是一笔带过。 这也自然引起了丁香的母亲吕嬷嬷的不满,丁香是吕嬷嬷的长女,因为年岁跟大小姐颜明嫣差不多,从小就跟在颜明嫣身边,不说情谊深厚,至少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现在大小姐是须尾俱全的回来了,可是她的女儿呢? 吕嬷嬷虽然是下人,可她也是人啊,自己的亲生骨肉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大小姐又一身狼狈的回来,她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女儿是不是遭遇到什么不测了。 亦或者,丁香是替大小姐顶什么灾祸去了? 她可怜的女儿啊! 她是下人没有她说话的余地,可不代表她心里不恨啊! …… “姑娘,小乖这几天瞧着精神不太好啊,要不要找个大夫给它看看?”
红玉提着笼子皱着眉头说道。桑月在看话本小说,听罢把手里的书缓缓放下来。 噗嗤笑了一声,“傻丫头,哪个大夫能给小乖看病啊?大抵是天热了它懒得动弹。”
红玉:“……” “还是姑娘聪明,奴婢想作了,这小乖也是命好,跟着咱们姑娘日日进补,非但不长肉,反而还消瘦了,可见他天生没福气,不能过富贵日子。在奴婢的家乡,那些富贵人家的老鼠可都是个个养的油光水滑的。”
红玉说着就捂着嘴笑了。 丝毫都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倒是桑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傻丫头,还真是少根筋。原身身边不是心怀不轨的,就是跟红玉一般少根筋的,怨不得被人给药死了都不知道。 倒是紫鸢,听了红玉这话,吓得小脸惨白。桑月瞧见她,就叫了一声,结果紫鸢愣是没听见,直到桑月叫了好几声,她才忐忑的走进来。这个时候红玉已经带着笼子离开了。 “姑娘说什么小乖,什么补药?一只老鼠他怎么能糟蹋姑娘的药呢?”
“哦,不碍事,不过就是一些药渣,你们觉得我喝那些药是福气,可是谁愿意自打娘胎里出来会吃饭就吃药呢?我也不愿意啊。所以小乖也未必就是命好。紫鸢,你觉得呢?”
紫鸢吓得浑身颤抖。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讪讪道:“是,姑娘说得对。”
桑月没说话,继续捡起话本看,“对了,紫鸢,今儿我的药还是你给我熬吗?我觉得还是太苦了,这么苦的药,偏偏我吃了身上没力气,倒不如不吃了。”
紫鸢这下是真的吓得面白如纸了。也是这个丫头心理素质不行,换了心理素质强的绿蕊,那真是面不改色,也亏得桑月二话没说就被她给赶走了,还送了嫁妆,赢得了一个好名声。 “姑娘,姑娘说笑了,药都是好药,是为姑娘的身子好,如何能不吃?”
桑月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你说得对,你先下去吧,一会儿熬好药让白鹭端过来,你再帮我买一包蜜饯,红玉那丫头如今还要帮我做饭,我的蜜饯都吃没了。”
“是。”
当晚,桑月在蜜饯之中果然就闻到了药味儿,这药下的十分隐秘,用的还是白色粉末的药材,磨的细细的抹在蜜饯外头,看上去就跟雪白的糖霜似的。 原身本来就是药罐子,哪怕是蜜饯上有一些药味儿,怕也不会觉得奇怪。 只可惜桑月的鼻子就格外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