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在的情况,玉北河的心情非常复杂。 从小他就接受过教育,作为族内的裁决长老的父亲要求他不要向任何罪恶妥协,要当一个正直的人。 但是现实是他已经做出了妥协,向那帮该死的邪魂师,做出了妥协。 那一晚…… “我来,杀一个人。”
那黑袍老者平淡的看着众人,目光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一个你们的人。”
此言一出,不安的氛围就在人群中蔓延。 “前辈说笑了。”
玉北河保持着镇定,他向黑袍老者拱手一拜道: “我们蓝霸学院应该没有谁能惹得了前辈这样的高手吧?您莫不是搞错了什么?”
“呵,搞错?我当然不会搞错。”
黑袍老者冷冷一笑,面对众人警惕的目光说道: “不过各位也请放心,我要杀的人,不在你们之中。只要你们肯配合我们,人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而你们则可相安无事。”
“这位老先生,你这就有点让人为难了。”
玉北河还没有开口,他身后一名黑瘦的导师便扯着嗓子喊道: “我们蓝霸学院的人,不是你说想杀就能杀的。”
“哦?呵呵……” 黑袍老者再次发出和蔼的笑声,然后他轻轻一拍手,周围看似静谧的森林中立即窜出一群身着黑衣,脸上戴着骷髅面具的怪人。 “要是各位真不配合,那就不是死一个人的事情了。”
面带微笑的老者看着紧张的众人说道: “在座的各位都不会看到明天的太阳。”
“开什么玩笑?你们是鬼骷髅?”
一个年长导师认出这些人的装束,听到这话众人本还算镇定的神色立即慌张起来。 鬼骷髅可是臭名昭著的邪魂师组织,邪魂师可是真正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他们这边这么镇定,本来是想着自己好歹是蓝霸学院的导师,背后是上三宗之一的蓝电霸王龙宗,一般的高手多少都得给三分薄面,不会太为难他们。 毕竟来自魂师界权威的上三宗的追杀,绝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承受的。 然而本就通缉在逃的邪魂师们还怕啥?那些无牵无挂的疯子不论多搞几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都不会多眨一下眼睛。 “没错,正是。”
老者也不掩饰,他再次一拍手,那些黑衣怪人再次做出行动,他们中的一部分在众人的注视中缩回到森林里。 “现在你们有没有转变主意呢?如果还没有的话,我们还有一些有趣的东西要向你们展示呢?”
不一会儿,那些黑衣人就回来了,回来时他们的手中押着一些戴着黑色头套不断挣扎的人。 这些人身上的制服无一例外,都是蓝霸学院的导师制服。 “摘下来,让他们看看。”
随着老者的一声令下,那些个怪人们将被俘导师们的脸上的头套一个个摘下,失踪的导师们竟全在其中。 而且这里面还有玉北河再熟悉不过的人。 “香兰……” 玉北河瞪大了眼睛,看着满脸青肿和伤害的韩香兰,他感觉浑身一颤,好像有一道闪电劈在他的脊梁上,他明白自己现在没有退路了。 “你们选择吧?”
老者面带微笑,向玉北河等人伸出两根指头,他掰着指头说道: “你们是合作,还是……死亡?”
言罢,老者身后传来强大的魂力波动,一个个绚烂威严的魂环出现在他的身后。 黄黄紫紫黑黑黑! 一位七环魂圣,伫立在他们面前,那些导师们身后的魂环在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 魂圣之下皆蝼蚁。 在场的导师们就算加在一起,也难敌对方一人。 后背的衣衫已经被浸透的玉北河看向周围,他发现不仅是眼前这名黑袍老者,就是那些黑衣怪人,他也看不透,就算是用了什么奇特的隐息之法,想来他们的实力也弱不到哪儿去。 他们本就陷入重围,人数、实力不占优势,敌人还有人质,他们也距离大本营太远,根本无法求援。 天时地利人和皆无。 若战,必败。 嗡…… “我、我投降!”
一名浑身颤栗的导师身后的魂环黯淡了下去,他解除了武魂附体,两手举高抱住后脑,跪倒在地。 “你!”
玉北河惊愕的看向对方,正想说些什么。 扑通、扑通、扑通…… 然而未待玉北河开口,一名又一名蓝霸导师解除武魂抱头跪下,双膝在树叶和草丛上砸出的声响那么沉闷那么微弱,此刻却如同一声声雷鸣轰击在玉北河的心头。 很快全场就剩下玉北河一个人站着了。 他就如白鹤立于鸡群,又似暴风中那棵孤独的大树。 他是高傲的蓝电霸王龙宗直系弟子,是在身体里寄居着正义与不屈的龙魂之人。 他曾无数次向父亲承诺,自己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向邪恶低头。 然而现在,面对这群拥有压倒性力量的邪魂师,玉北河浑身被汗水浸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玉北河心中那份坚持与自尊在他炙热的胸膛里做着最后的挣扎。 “呵呵……你真想顽抗吗?”
和蔼的老者抬起手来,黑衣怪人们也纷纷抬手,他们的手中那抹寒芒在月光的照耀下极为刺目,而寒芒的下方正是被俘者们脆弱的脖颈。 “不……” 这时玉北河抬起一只右手。 “嗯?”
老者紧盯着玉北河,他虽然有远超对方的修为,但那玉北河终究是蓝电霸王龙宗的直系弟子,靠着蓝电霸王龙宗的那堆神乎其神的禁忌秘术,说不定会成为变数。 尽管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就在老者眉头微皱,准备做出一些行动时,玉北河又将另一只手举了起来,同时他身后的魂环散去,一身雷霆龙甲也随之消失不见。 “我……投降。”
扑通! 玉北河高举双手,跪倒在地。 一旁传来了韩香兰咽哽的声音,“北河,我…对不起……” 玉北河低下头,没有看对方一眼,或者说现在他根本没法去看爱人的目光。 他舍弃了尊严,舍弃了骄傲,甚至连自己的原则也在这一跪中碎得四分五裂。 他唯一还能给自己挽回些颜面的方式,也只有咬紧牙关,让眼眶中的泪水不要落下罢了。 “哈哈哈哈!”
面对这些跪倒在自己面前的蓝霸导师们,老者仰天大笑起来。 已经在唇上咬出血洞的玉北河,努力用正常的语调向那老者问道: “你究竟要杀谁?”
“我要杀……” 老者冷冷一笑道: “张三!”